天剛蒙蒙亮,一陣哭喊驚醒眾人。
「虎子!我家虎子不見了!你們誰看見過我家虎子了!」
一個年輕婦人慌張的一邊跑一邊喊。
眾人都被吵醒了,聽聞孩子沒了,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就連隊伍最前面都聽到了動靜,喬裝打扮的縣太爺帶著隨從也過來了。
「昨晚我還抱著他呢!這一大早起來就沒了!」
虎子娘張氏哭天搶地的拍著大腿,「我的兒啊!我可憐的虎子啊!」
縣太爺聽了個大概,悄咪咪的把蘇念叫到了一旁:「小師父,這又是個什麼邪祟啊?」
只見蘇念掐著手指算了算,搖搖頭:「不是邪祟,是人。」
「喲嘿!竟然還有毛賊作亂!」
縣太爺一聽,頓時氣焰就上來了,是人那就好辦啊!
當即表示會親自把孩子給帶回來!
張氏跟家裡再三道謝。
說起來這虎子也倒霉,光被綁都已經是第二次了,蘇念決定等把他救回來之後,自己一定要送給他一個護身符才行。
大傢伙都心系虎子,自發的都留下等著老黃的消息。
老黃是縣太爺的化名,除了極少數的知情人,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只當他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有錢人家的老爺。
「念念,要不然你算算,看老黃這一次成功的機率是多少?」蘇景小聲說。
蘇念掐著手指算了算,之後豎起了一根手指。
「一定能成?」
隨後他就看到那根手指搖了搖。
「…沒機率?」
「嗯。」
蘇念無奈,這盜匪雖然也是災區流民組成的痞子隊伍,但是就靠老黃的那些人,夠嗆。
果然沒出半個時辰,就看到老黃帶著人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張氏著急問:「孩子呢?」
「沒要回來,」老黃臉面上有些掛不住,他剛剛都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拿出來壓那批流民了,誰知道人壓根沒當回事。
甚至還出言不遜,氣的他牙痒痒。
「我帶回來了這個。」
是那些人要的東西,也是交換孩子的條件。
「大米十袋,小米二十袋,白面三十袋,黃面四十袋,雞鴨肉共五十斤…」
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字,眾人議論紛紛。
「獅子大開口啊!」
「我們上那去弄這麼多東西去啊!」
「就是啊!這不是搶嗎?」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眾人反應過來,這確實是在搶!
「我可憐的孩子啊!虎子啊!是娘沒用啊!娘沒看好你,才讓人把你給抱走了啊!嗚嗚…都怪娘沒用…」
張氏大哭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男人也哭喪著臉蹲在地上抱著頭。
「那個,那些人說,要是不拿出來,還會再搶孩子的…」
縣太爺說著都覺得丟人,自己好好的一個父母官竟然淪落到讓一群土匪頭子給威脅!
但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也算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拽著蘇念的小胳膊把她請到了一旁,壓著聲音道:「小師父,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看看眼下這情勢,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沒了吧!」
「他們要的那些東西好辦,我可以略施障眼法,不過我對付對付邪祟還行,對付人還真是…」
「那這樣,你準備他們要的東西,我到時候帶人包抄,咱們兩個打配合,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從他們的老窩裡弄點物資啥的呢。」
「行,那就這麼辦。」
事情商量妥當後,自然由縣太爺再去跟大傢伙去說一說,當然他沒有提什麼障眼法的事,只是叮囑大家看好孩子,剩下的交給他就行了。
玄紅湊到蘇念旁邊,看著縣太爺激情澎湃的跟大家打氣,他悠悠道:「要不然人家是縣太爺呢,你瞧瞧那小嘴多會叭叭。」
「行了,別看了,準備準備要送禮了。」
「得嘞,我辦事你放心。」
傍晚等縣太爺帶人來取東西時,都被那一馬車一馬車的糧食給驚呆了。
乖乖,這從哪變出來的這麼多啊!
還有這馬車,那都是憑空出現的啊!
「我們幫忙押送,黃老爺您負責包抄,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
縣老爺看著這幾馬車的東西,頓時感覺信心倍增。
在林子裡夜路不好走,幸好都是一些平坦的地,要不然光走路都得花可長時間了。
火把搖曳,照的林子裡忽明忽暗的。
自然是少不了一陣廢話寒暄。
「紅紅,你去。」
蘇念被糧食袋子擋住,對面的人都看不到她。
玄紅雖然內心比較忐忑,但是他還是壯著膽子上前吆喝。
「東西可都按照你們的要求運來了,孩子呢?」
舉著火把的大漢抬抬下巴,他的手下就抱著嗷嗷大哭的虎子走了過來。
「一手交貨一手交孩子!」
「成。」
對面抱孩子的男人跟舉著火把的大漢相視一眼,抬步走了過來。
玄紅跟蘇家三兄弟則是趕著馬車迎了上去。
雙方停在了三步距離處,那男人拿刀砍破了其中一袋,白花花的大米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他剛想回頭喊一句沒問題,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那來吧你!」
他手中一空,孩子已經被玄紅給抱走了。
「老驢,怎麼樣啊?」
而那些舉著火把的大漢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只是依稀看到他們雙方都停下了,任憑他們再怎麼喊,都沒看到老驢動彈。
「這個完蛋玩意兒!」
大漢們罵罵咧咧的剛想走過來看看到底什麼情況,就發現脖子上被架了刀…
沒一會兒,這些人就被麻繩綁的結結實實的團坐在地上。
「你們耍賴!」
縣太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在逗我嗎?」他說完就仰頭哈哈大笑。
蘇念:「別笑太……」
「咳咳…嘔…」
蘇念看著縣太爺捂著嗓子差點沒吐出來,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這都要提醒他了,別笑的那麼大聲,小心有蟲子飛嘴裡。
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聽著縣太爺在一旁乾嘔,蘇念收回了目光,看向被綁著的人,她微微皺眉,這些人每一個都印堂發黑,眼睛裡往外散發著死氣,看來都是命不久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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