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看不到的朋友

  我懷疑我兒子看到了,並且那鬼也在糾纏我兒子。

  我兒子才五歲,求求大師幫幫他。

  這幾條彈幕被下面成千上萬條的彈幕給頂了上去,不過蘇祠把它們都挑了出來,這都是一位叫做秀兒的水友發出來的。

  蘇念看彈幕的同時,這位秀兒已經刷了一個大火箭,緊接著她的彈幕就被加了金標更加顯眼了。

  等接通了視頻,鏡頭那邊是一位戴著口罩也遮蓋不住疲憊的年輕女子,從她的打扮上來看應該是城市白領。

  她現在應該身處一個公園裡,陽光明媚的,還有人在散步。

  「大師,我能不能不摘口罩…」

  秀兒說話有些忐忑,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

  「當然可以。」

  蘇念很善解人意,知道她是不想讓熟悉的人看出來。

  「你的兒子最近有些異常是吧?」

  「對,以前他可粘我了,但是現在…」

  秀兒說話有些激動,眼角泛紅,平復了下心情又繼續道,「我離婚了,單獨帶著孩子,平時我上班比較忙,孩子平時也會送到託管班裡,只不過我兒子有些自閉…」

  孩子患有自閉症,在託管班裡不合群,老師建議她帶孩子去醫院或者特殊學校接受更專業的教育。

  正巧趕到她項目最關鍵的時候,而且她諮詢過醫生,費用極高,她迫切的需要這個項目的獎金。

  所以只能先把孩子從託管班裡接了回來,請了個阿姨在家裡照顧,起初兩周都是好好的,誰知道突然有一天,阿姨為難得告訴她不幹了。

  這讓每天分身乏術的秀兒幾乎是火燒了眉毛,她懇求阿姨再帶一段時間,只要她項目結束,就讓阿姨走,並且多給一半的工資。

  在她的死纏爛打中,阿姨鬆了口,說最多每天幫她看到五點鐘就得回家。

  秀兒沒辦法,她只能一邊物色新的阿姨,一邊忙著項目。

  「我有時候五點不能準時下班,就只能在家裡安了個監控,想著能時時刻刻地看著點我兒子…」

  誰知道就這一個監控,就看的她頭皮發麻。

  那晚,她下班還算早一些,約莫著有六點,不過天氣不好,不到六點天都黑了,阿姨早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她坐在地鐵上,拿出手機想看看兒子在做什麼。

  孩子有自閉症,就算是自己一個人也不會哭鬧。

  果然通過監控她看到了孩子一個人坐在木地板上玩著積木。

  只是孩子突然拿著積木沖鏡頭這邊笑,她愣了下,以為孩子知道桌子這邊放著監控,但是轉念一想,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知道什麼啊!

  「而且我發現,我兒子不像是在看監控,更像是在看…一個人。」

  因為她接下來就看到兒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一隻手攥著積木,一隻手微微上翹,像是跟誰牽著手一樣。

  當時她害怕極了,想要通過監控喊幾聲,但是又怕嚇著兒子,所以迫切的想要趕快回到家。

  終於她上了電梯,內心砰砰砰直跳,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怎麼的。

  突然電梯裡暗了一下,她差點尖叫出聲,好在很快就又恢復正常了。

  叮

  電梯到了,她迫不及待的提著包出去。

  「…我看到門是半開著的,每次阿姨走的時候,我都會叮囑她一定要把門關好,所以…」

  所以這不會是阿姨忘關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兒子開了門出去了。

  秀兒慌忙開門,在屋裡找了一圈都沒有見到兒子,門口旁邊放著的小板凳證實了她的猜想。

  她渾身發涼,但也來不及多想什麼,就跑出去找,在等電梯的瞬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鬼使神差的走向一旁的安全通道。

  沒來得及換下的高跟鞋在安靜的安全通道里顯的格外的響,她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一邊輕輕的往下走,在看到下一層哪一個小小的身影時,她幾乎是飛一般的沖了過去,把兒子摟在懷裡。

  甚至都沒顧得上想樓下的燈怎麼壞了,也不敢想剛剛兒子是在跟誰擺手道別,就趕緊抱著兒子回了家。

  孩子有些被她嚇著了,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她。

  後來秀兒就再也不敢把孩子單獨放在家裡了,只要是阿姨要回去,她就拜託阿姨把孩子送到她公司這邊來。

  同事們也都知道她是個單身母親,也都沒有說什麼的。

  聽到這裡,蘇念開了口:「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可是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水友秀兒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你發現你兒子並不只是那一天的異常,他就像是多了個你看不見的朋友一樣。」

  秀兒聞言猛地點頭。

  有一天晚上,她摟著兒子給他講睡前故事,兒子的一句話嚇得她差點半個魂兒都要沒了。

  「媽媽,明天我還能跟哥哥一起玩嗎?」

  秀兒艱難的咽了咽唾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的溫柔,「什,什麼哥哥?」

  「就是你身後的哥哥啊。」

  聽著兒子認真的語氣,秀兒後背一陣陣的冒冷汗,她甚至不敢開口多問一句。

  她下意識的覺得這應該就是那天兒子引誘兒子踩著凳子出去的東西。

  那一晚她渾身冒汗,一夜未眠到天亮。

  直到陽光照進來,她才小聲試探著問了句兒子。

  「哥哥白天不來找我玩。」

  聽到這句話,秀兒才敢大口大口的喘氣,她一秒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了,簡單收拾了下就抱著兒子出了門。

  直到站在陽光下,人群中,她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大師,我現在該怎麼辦?兒子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沒有他,嗚嗚…」

  秀兒說著坐在公園裡的長椅上無聲的掉眼淚。

  這麼邪門嗎?會不會是你壓力太大了。

  也可能是小孩子瞎說的吧,你別嚇唬自己。

  就是,要不然就是有人惡作劇,要不然你們還是搬家吧。

  水友們激烈的發表著討論。

  可蘇念不覺得是孩子瞎說,一個患有自閉症的孩子連說話都不怎麼說,說謊更是不太可能。

  況且這位叫秀兒的水友確實狀態不太好,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黑氣。

  有怨氣,有陰氣,夾雜在一起,應該確實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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