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快收了它!」
玄紅扯著嗓子喊。
突然一道黃符飛來,貼在了他的腦門上,他渾身動彈不得了,嘴也張不開了。
「唔唔……」
蘇念掏了掏耳朵,小聲嘟囔了句:「聒噪。」
沒有了噪音擾亂,蘇念拿出一道共情符貼在了這邪祟身上……
翌日
天剛蒙蒙亮,那大嬸就跟著一對年輕夫婦找來了,恭恭敬敬的問是否已經把邪物驅掉了。
看著他們陪著笑臉的樣子,蘇念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們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應該很清楚吧?」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三個人臉色都變了。
之後那大嬸最先反應過來,笑呵呵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裝什麼裝!」玄紅啃著地瓜,一邊嗷嗷叫,「要不然讓那老太太親自來跟你們說說?」
「別別別,」那大嬸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站住,她手指交疊攪在一起,可見內心在掙扎。
蘇念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又看向那對年輕夫婦。
他們夫妻二人臉色慘白,尤其是那個男人,身子單薄的都像是下一刻都能暈過去。
「你們是老太太的兒子和兒媳吧?」
見他們慢吞吞地點頭。
蘇念譏笑一聲:「自己的親娘都能下得去手,現在裝什麼可憐?」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女人撲通一聲癱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肯定是她來索命來了!肯定是!」女人說著就抱著自己的頭,打著哆嗦,「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沒有想讓她死的……」
蘇念又看了看一臉麻木的男人,搖了搖頭,都說養兒防老,恐怕老太太臨死之前都沒想到自己養的是條能吃人的毒蛇。
就因為這路上糧食不夠吃的,夫妻兩個就打算把拖後腿的老太太扔下,他們若是只是甩下她就好了,但他們偏偏把她引到了一個獵人坑處,把人推了下去。
後來那位大嬸經過發現了在獵人坑裡奄奄一息的老太太。
「你非但沒有幫她一把,還在上面放了一些雜草掩蓋,你的心怎麼那麼壞啊?」
蘇念想不通為什麼人心可以這麼險惡!
這也是為什麼化作了邪祟的老太太眼神不好,因為她仰著臉向這位大嬸求救時,被她扔下來的雜草和枯樹枝扎壞了眼睛。
「我就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大嬸擺著雙手,為自己開脫,「是他們要害死她的,這不關我的事啊!」
蘇念冷笑,所以這大嬸早在第一次看到化成邪祟的老太太時,她就知道是自己惹了麻煩了,但她找到這對夫妻,故意隱瞞了這件事,才找了蘇家兄妹求助。
「其實,老太太最初化作冤魂的時候,是在六天前。」
蘇念想到共情時,看到的一切,她都為老太太感到不值。
「六天前,你們沒有了吃的,突然得了一鍋熬好的野菜粥,那是化作了冤魂的老太太,為你們做的最後一頓飯。」
按理說只剩下魂魄是觸碰不到現實的東西的,蘇念甚至都不知道這得是多麼執著的信念才能支撐著她把一頓飯做好的。
突然男人崩潰了,跪在地上大哭著扇自己耳光。
蘇念漠然的別來了眼,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自己種的因,自己承受果。」
蘇念說罷,縣太爺就帶人把他們三個抓起來了。
至於後面怎麼處理,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
「多謝小師父幫忙把這三個腌臢貨抓住了。」
他剛剛在後面聽著都覺得渾身發麻,這樣的人不配為人!
雖然把這件事解決了,但是蘇念沒有多高興。
她有時都覺得,可怕的不是邪祟,而是人心。
「等出了這片林子,希望能找個可以安家落戶的地方安置了。」縣太爺感嘆道。
這一路,經歷了太多事,他也從高高在上的縣老爺,成了真正的體恤民情的父母官。
蘇念點點頭:「但願吧。」
她沒說的是,她掐指算過了,安家落戶沒有那麼簡單,這一路上的危機四伏,需要他們時刻警惕著。
只是一切都要遵循規律,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驢車慢悠悠的走著,玄紅懶洋洋的躺在驢車上打著哈欠。
用他的話來說,自己昨晚起碼也算是受了點工傷,該休息休息。
蘇景聞言,連白眼都懶得翻了,這老小子學習的還挺快的,跟著水友們連工傷這個詞都已經學會了。
不過誰也沒跟他爭的,畢竟這貨還關係著念念的命數呢。
但是蘇景有時候都怕這貨把自己給折騰沒了。
就像現在,他竟然拿著招魂鈴在研究,這東西是能隨便晃蕩的嗎?蘇景沒好氣的給他搶了過來。
玄紅兩手空空,哎了一聲,見他沒有好臉色,也不去搶了,雙手枕在腦袋下了,悠哉悠哉的翹著二郎腿。
蘇景沒好氣的小聲嘀咕:「要不看在他是什麼第十二代掌門人,老子早給你踢出去了!」
「哎,這事你可羨慕不來,」玄紅突然得意的搭話了,他翻了身看向蘇景,「說實話,你是不是嫉妒我?」
要不然怎麼老是一個人瞎嘀咕,光他聽到都已經不下五次了。
每次都是這幾句:要不是看在你是第十二代掌門人,老子早就怎麼怎麼的了。
「……老子嫉妒你奶奶的腿!」
蘇景說完還呸了一口,懷疑的看向他,「你這老小子該不會騙我們的吧?你到底是不是玄青觀的掌門人啊?你不會是來蹭吃蹭喝的吧?」
他說著就扯住了玄紅的衣領子,玄紅使勁掙扎:「你把我領子弄髒了,快鬆手,鬆手,」見實在是掙不開,就拿起脖子上的口哨要吹。
被蘇景一把給攥住了,忿忿的鬆開他:「別打擾念念,她忙著呢。」
玄紅活動了下脖子,看著被扯亂的衣服,皺著眉:「粗魯,你太粗魯了!」
「別逼老子動手收拾你!」
蘇景攥著拳頭晃了晃。
「好好好,」玄紅無奈,之後又問,「小師父忙什麼呢?」
這大清早的就忙的不見人了,就連蘇杭都不見了。
就把自己跟這個粗魯的混小子放在一起。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
「就之前那個叫大山的水友的破事唄。」
在老三跟念念討論的時候,他也聽了幾耳朵,好像是那個什麼大山有留言了,這次的照片上,是一個女娃娃站在床頭歪著臉看著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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