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季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蹲下身子，語氣倒是輕柔，「來，講出你的故事。」
「我生下來就被遺棄，是我養父收養了我。天不亮去乞討去搬東西，辛辛苦苦拉扯我長大。」
「而那時候有權勢有地位才能讀得上書，說得上話，我們又算什麼？」
孫小猴追憶起過往，心頭燃起熊熊怒火。
「皇室、權貴，壓的死人，我們一貧民百姓算得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連人的尊嚴都沒有！我們就只配被玩弄！」
孫小猴想到了什麼好東西都留給自己一份的養父，心頭苦澀又痛苦，「當時皇帝娶的那位皇后，派身邊婢女出宮買她最喜歡的點心。」
「不過是一名婢女，卻因為我養父不小心隔衣碰到了她腳踝，她便回宮向皇后哭訴，說我養父毀了她清白！」
孫小猴後牙都快咬碎了，「我養父一輩子勤勤懇懇，因為背東西力竭，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碰了一下她腳踝，我養父就被斬斷四肢！」
「她不過也是被父母賣到宮裡的婢女，憑什麼高貴？憑什麼評判我養父！就因為她替皇后做事麼！」
看著被怒火和仇恨沖昏頭腦的孫小猴，季慈沒說話，似乎也在思索著什麼。
「所以呢？你在修仙后親自殺了那名婢女？」呂盛皺眉，往後猜測。
「沒來得及。」孫小猴眼神陰霾。
「等我成功踏上修仙之路，找她復仇的時候，已經是七年後。等我準備進宮的時候，就傳來她和皇后的死訊。」
「聽說是皇后七年前的棄女找上門來，那婢女維護皇后，直接脖頸被捏斷，那皇后也被一箭穿心而死。」
孫小猴想到這也有些鬱悶，他好不容易踏上修仙的路，可以報養父之仇，誰知道被捷足先登！
季慈沉默了，她怎麼越聽越熟悉，似乎他說的話好像是某個場景她親身經歷過一樣。
「既然你仇人死了，算什麼逼你到這一步？」曹黎匪夷所思的看著孫小猴。
「她們不是我殺的！她們應該由我來殺的！！！」孫小猴咆哮出聲。
「……」結果一句話直接把眾人干沉默了。
「就因為仇人不是你殺的，所以你……嗯……」驚的呂榮甚至一時間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形容實在是離譜到家的事。
「所以我發了瘋的修煉，我要成為最厲害的人，我要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全部死去！」孫小猴冷笑。
季慈聽到這冷不丁插嘴，「當時出了名的三百多號人一夜被滅口的慘案，罪魁禍首是你？」
「是，那兩個死了也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我要把他們所有血脈全部滅掉！」
孫小猴說完後詭異停頓了幾秒，錯愕的看著季慈，「你怎麼知道的？」
不僅僅是孫小猴感到奇怪，就連在場其他人都感到奇怪。
「因為皇后和她身邊那嬤嬤都是我殺的。」季慈輕飄飄開口。
她倒是想起來了，孫小猴所說的就是她第一世發生的事情。
孫小猴呆呆的望著季慈，在這一刻他腦子完全轉不動了。
「？？？」
眾人同樣懵圈。
她說什麼？
皇后和那婢女都是她殺的？
「不是，我能禮貌問個問題麼？」王宏仄撓了撓腦袋，覺得自己要長腦子了。
「這都是發生在什麼時候的事情？」
皇后，婢女？
大清還沒亡呢？
「千年前的事情。」
季慈雖然回答了，但是這句話在場的人似乎都有點沒聽懂。
不是，千年前？
「老，老怪物啊？」王宏柯結巴了一句，下一秒就被一旁的王侯相敲了一個腦門。
「你嘴咋這麼賤了？」王侯相沒好氣道。
「我這不是太好奇了麼？」王宏柯抱著自己腦袋，委屈。
「我是百世輪迴之身。」季慈這句話出口，大家倒是明白了，只是所有人眼神閃爍，盯著季慈似乎心頭另有打算。
「原來殺我仇人的人是你啊。」孫小猴被氣的再吐一口血出來。
「你得謝我，只是我沒想到你心靈挺脆弱的。」季慈銳評，「天大的好事，你竟然會破防！」
「這tm算什麼好事？我努力了七年，好不容易踏入修仙路，本打算親自手刃敵人，解開我心頭之結，結果你把我仇人刀了！」
孫小猴是真破防，「那我努力的意義在哪裡？！」
「所以呢？」季慈不明所以，「你後面咋樣了？」
「……」孫小猴總覺得面對季慈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實在是太！無！力！
「嘶，你不會是活了千年吧？」季慈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看向孫小猴目光極其詭異。
「放你狗p！我tm也是百世輪迴好吧！」孫小猴氣得脖子上的筋都凸起明顯！
季慈上下打量孫小猴一眼，給出中肯評價，「那你……挺小氣的。」
孫小猴實在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
「沒毛病啊，百世前的事情你記恨到現在。」夏婧雯中肯的補刀。
「我tm沒記恨！」孫小猴憋屈！
「你沒記恨你這麼破防幹嘛！」孫琦孟再度補刀。
「****」孫小猴是真想爆粗口啊，但他只能忍了。強壓心頭怒火，將話語從唇齒間硬塞出來。
「我***的，我只是說我被逼到走上這條路！」
曹黎右手大拇指往旁邊一晃，笑的開懷，「瞧，又破防了！」
孫小猴氣急的再吐一口血。
什麼玩意！
讓他說原因的也是他們，說急了就說他破防，好的壞的全被他們說了！
有大病啊！
「行了，我大概知道了。你養父的死和你幼年經歷讓你不相信世界，所以對於任何人的生死你也不在意。」
季慈聽到這，倒是明白了過來。
「差不多吧。」孫小猴回這話時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曹黎等人，似乎在說『聽聽，這才是人話！』
「但有一說一，你的心胸還是挺狹隘的，就這樣就無情無愛了，丟了所謂的人性，這麼一看你也蠻可憐的。」
季慈睥睨一眼孫小猴，語氣頗為嫌棄。
「？」
孫小猴在這一刻是真破防了。
「不是季慈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當年的你可是以修無情道出名的，世人誰不知道你手刃自己親生母親？」
「那你現在為啥不如我？」
「？」
「沒人性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