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呂神醫

  孫老爺心中咆哮著,恨不得柳長生立刻就魂飛魄散!

  可見到孫雪瑤哭得不能自己,淚汪汪的模樣,孫老爺到底心中不忍:罷了,人都死了……

  於是孫老爺強行拉著胡夫人和孫雪瑤出了柳長生的屋子,由得肖洛依作法,將魂魄送進地府去。

  事畢,胡夫人和貼身的婆子扶了孫雪瑤回自己房裡不提,孫老爺卻在前廳留下了肖洛依一行人。

  他還有些事情要問。

  此時已經天色微明。

  一夜未睡,肖洛依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不動如山,只垂眸喝自己的茶,泛白的小臉透著柔弱,哪裡還有剛才作法時候的乾脆利落?

  「肖娘子,我想問問,能否幫我找到那背後的人?」

  肖洛依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能。」

  「我給銀子!」孫老爺的語氣很是自信。

  肖洛依深深地看了孫老爺一眼,聲音嬌柔,語氣果斷:「邪道為他們所用,我若是為了你跟那邪道去對抗,我怕賺來的銀子沒命花。」

  孫老爺:「……」

  他是做生意的,換成自己,也不願意接這個危險的買賣。

  「那您可有別的法子找出司家背後的人?」孫老爺用上了尊稱。

  雖然目前的線索直指司家,可孫老爺直覺哪裡不對。

  司家已經是背後有靠山了,這幾年的生意很順,也比自家的財富多上不少,怎麼會做這樣大一個局,只為了能壞了瑤兒的姻緣?

  肖洛依笑了:「既然對方是衝著你家大小姐的姻緣來的,這門親事還在,他們自然還會有所動作。」

  「你只需等著,後面作祟的人自然會再出手……」

  孫老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是,從玄學方面不好下手,還可以從世俗角度下手調查。

  是不是司家,只需要調查司家跟知府大人家最近是否有親密接觸就知道了。

  孫老爺瞬間就想明白了一切,當下不顧年齡的差距,衝著肖洛依端端正正行了個禮:「今日多謝肖娘子的大恩!等此間事了,再言謝。」

  考慮到肖洛依一行人昨晚徹夜沒睡,孫老爺本想讓他們休息一日再回去,可肖洛依卻死活要立刻就走。

  孫老爺明白她心中的顧慮,大方地給了三千兩銀子,再親自恭送肖洛依夫婦和問星道長到府門前。

  馬車要走一個時辰才能到家,孫老爺又讓車夫多牽一匹馬,把陳懷瑾家的馬車駕著,送他們回去再騎馬回來。

  馬車骨碌碌往家走,肖洛依剛一出城就睡得天昏地暗,陳懷瑾也沒撐著,靠著肖洛依睡了過去。

  問星道長掛在車轅上,若不是車夫拉得快,睡著的他就直接栽到路邊溝里去了。

  昏睡的一行人不知道,之前鎮著柳長生魂魄的房間裡,一個容貌陰柔、一雙桃花眼的道士正在氣得跳腳。

  他快步衝出門外,衝著門外的小廝怒吼一聲:「誰進了我的房間?」

  那小廝嚇得人都哆嗦了一下,趕忙跪下認錯:「仙師!仙師!並沒有人進去啊!這門鎖都是好的呢!」

  道士卻怒髮衝冠,一腳將那小廝踢倒:「老子東西丟了,你敢說沒人進去?若是沒人進去,那東西是誰偷走的?」

  小廝連連磕頭:「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啊……」

  這道士窮得厲害,來了以後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司家供養的,他那房間能有什麼?洗得泛白的犢鼻褲嗎?

  誰耐煩去偷?

  「去請你們老爺過來!出大事了!」

  看著小廝連滾帶爬地跑掉,道士一甩袖子,滿身酒氣和脂粉氣息回屋了……

  肖洛依直到馬車停下,才迷迷糊糊醒來,感受到耳畔一陣陣熱氣吹著,回頭一看,才發現旁邊躺著熟睡的陳懷瑾。

  陳懷瑾的鼻息扑打在自己的耳後,怪不得熱乎乎地。

  一行人剛進院子,立刻就發現不對勁。

  好多人!

  堂屋裡頭擠擠挨挨,院子裡團團站著的多是附近的村民,都在小聲議論著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

  門邊坐著個百無聊賴的呂盈盈,一看到肖洛依,立刻就一躍而起:「洛依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肖洛依指了指水泄不通的堂屋:「怎麼回事?」

  呂盈盈看一眼堂屋,面色立刻又垮了下來:「我爹來了。」

  「你爹?呂神醫?」肖洛依震驚地挑眉。

  「嗯。」呂盈盈更鬱悶了,癟著嘴,「他一定是來叫我和師姐回去的。」

  肖洛依:「……」怎的?不想走了?

  「那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問星道長指了指屋裡。

  「我爹剛來,說是我在這裡住了好些天,白吃白住的,所以今天就給雷公村的人義診,看病不用給錢。這不,就都來了。」

  肖洛依:「……」

  陳懷瑾上前,喊了一嗓子:「別都擠在裡頭,出來外頭,一個一個排隊!」

  或許是來自強壯體力的震懾,村民們紛紛回頭,看到陳懷瑾那堅實的臂膀後,很快排好了隊。

  人群中竟然還有陳懷錢和陳懷順兄弟,對上肖洛依不敢置信的眼神,兄弟二人不約而同地把腦袋轉向另一邊。

  只要我不看你,我就不丟人。

  肖洛依:「……」人才!

  不多時,就聽陳懷錢吼了一句:「什麼?不給拿藥?那你給看什麼病?」

  呂盈盈一聽這動靜,從門口一躍而起,衝進了堂屋裡,聲音比陳懷錢還大:「你再喊一聲試試看?!」

  小丫頭聲音大,眼神也凶,立刻將陳懷錢吼住了。

  呂神醫耐著性子解釋:「我義診,自然只能給你們看病開方子,抓藥需要你們自己去鎮上或者府城才有,我這裡沒有藥啊……」

  陳懷錢面露鄙夷之色:「不給抓藥你看什麼病?難道我不知道我有病?浪費老子的時間……」

  陳懷錢悻悻地離開,陳懷順也只好跟著離開。

  他胳膊被打斷了還沒好,本來也是想來蹭點藥的,誰知道人家不管抓藥……

  蹭藥失敗,陳懷順鬱悶地走人。

  等人走完,陳懷瑜才過來招呼:「呂神醫,可以開飯了嗎?」

  一直坐在桌子前的呂神醫伸了個懶腰,扶著桌子站起身來:「開飯吧……哎喲喲……」

  骨頭隨著伸懶腰的動作發出一連串彈響。

  呂盈盈撇撇嘴,心直口快:「爹你該多動動了,跟我一起練功吧,不然怕你活不久。」

  呂神醫正拔腿往外走,聞言腳下一個踉蹌:「……」

  自己造了什麼孽?

  生了這麼個玩意?

  月票有嗎?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