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鄭明月爭夫
楊素清顯然沒做好準備，她緊緊拽著肖洛依的手，不想出去見他。
肖洛依也沒多勸，只道：「你若是真的不願意見，咱們就不見。」
可人都來了，哪裡能真的不見？
楊素清最終還是見到了肖景海，二人見面都是一愣。
楊素清：他老了，胖了，頭髮白了些，皺紋也深了幾條。
肖景海卻愕然地看著楊素清：記憶中那個內斂又安靜的村婦，竟然如此好看？！
這些年金尊玉貴養在佤邦的別院中，楊素清保養得極好，肌膚白皙細膩，氣色紅潤，身段窈窕。
歲月仿佛將她遺漏了，還將她滋養得溫婉動人。
仔細看來，楊素清的容貌和肖洛依也是有三分相似的，尤其是那雙眼睛。
肖景海看傻了眼，楊素清卻紅了臉：「見過肖老爺。」
肖景海這才回過神來：「什麼肖老爺，素清，我是阿海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楊素清微紅了眼：「多年不見，是有些不敢認了。」
肖景海頓時訥訥：「我老了……你倒是這樣年輕。」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他忙改口：「你比那時候更好看了……」
楊素清這次紅了臉，微微低頭：「都一把年紀了，說什麼好看……」
肖洛依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偏偏親娘拽著自己的手又不撒手，無奈之下她只好打直拳。
「娘，要不你跟我爹先聊聊？」
「有什麼話總要當面說清楚。」
楊素清不樂意，可她卻從肖洛依眼中看到了堅決，愣了一瞬後，她只好放手。
還別說，真等肖洛依走了出去，只有她單獨面對肖景海了，她反而又定下了心神：「這些年你還好嗎？」
肖景海乾巴巴地：「好。」
「家裡都還好吧？」
肖景海：「……也好。」
「那就好。」
肖景海：「……這些年，你還好嗎？」
楊素清：「好……」
天聊死了，屋子裡一下子陷入了尷尬的安靜。
楊素清無意識地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緩解緊張。
肖景海順著她的視線落在她手指上，那雙手曾經將他從河邊拖回去，曾經給他每日擦洗傷處、上藥。
肖景海最終低下了頭：「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
語氣尋常的一句話，卻成功叫楊素清掉下眼淚來。
楊素清哽咽道：「都過去了。」
可嘴裡說著「都過去了」，神色卻分明是委屈的。
一時間肖景海也不知怎麼說才好，想再道個歉，卻莫名張不開嘴，只好轉移了話題。
「接下來你是怎麼打算的？」
問完這話，肖景海似乎又怕楊素清說出他不想聽的來，趕忙加了一句：「若是你願意留下，我……我會好好對你。」
楊素清卻緩緩搖頭：「你如今有妻兒在身邊，我留下來……」
話音未落，外面就傳來一陣尖利的女子聲音：「大老爺呢？他人在哪兒？」
「我都看到他的馬車了，你別想糊弄我……」
「那個賤女人呢？他是不是跟那個賤女人在一起？」
楊素清吃了一嚇，剛剛到嘴邊的話也說不下去了，只驚慌地看向外頭：「肖老爺，這是……」
肖景海已經面色大變，起身就往外面走：「我先出去看看，你別出來。」
楊素清坐在房中，呆呆地看著肖景海匆匆而去，腦子裡一片空白，就如同當年一般。
肖洛依卻匆匆進來，上前就拉住了楊素清的手：「娘，別怕，我在。」
這話成功地讓楊素清回魂，她緊緊拉住了肖洛依的手：「洛依，那是不是……」
「是，那是鄭明月。」
肖景海如今的當家夫人。
「她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嗎？怎麼會……」
怎麼會如此囂張跋扈？
如此不守規矩禮儀？
那自然因為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驟然有人要挑戰她的地位，她就飈了。
肖洛依心中此時已經堆積起了濃濃的憤怒。
「有些人從來沒有錯，只要跟她想要的不一樣，那錯的就一定是別人。」
楊素清：「……」
她沒聽懂。
肖洛依卻拍拍她的手背：「娘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楊素清先是鬆了一口氣，可隨後她卻想到了什麼似的，鼓起了勇氣：「洛依，我可以，不用你保護。」
肖洛依愣了一下，看向楊素清。
她臉上明明還有些害怕，卻努力表明「我很勇敢」：「我總不能讓你護著一輩子。」
肖洛依毫不猶豫地道：「就算護著你一輩子，我也願意。」
「不，我想……自己試一試。」楊素清說著，鼓起勇氣站起來。
肖洛依都呆住了：「你要出去？」
明明坐在這房間裡都緊張得不行，她居然要出去，面對那個囂張跋扈的鄭明月？！
可楊素清點頭了。
她目光看向門口處，外面鄭明月的聲音依然在大吵大鬧，一口一個賤女人，一口一個野種。
楊素清喃喃著，不知道是說給肖洛依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我是娘親，我該護著自己的閨女，而不是被閨女護著。」
楊素清深呼吸一口氣，陡然拉開了房門。
門外的聲音一頓，鄭明月正被肖景海攔著不讓她進來找人呢，卻突然對上了一個容貌清秀美麗的婦人。
四目相對，雙方都呆滯了一瞬。
肖洛依默默站在了娘親身後，雙眸如同含了冰，盯著鄭明月的臉。
楊素清繃緊了後脊樑，挺直，緩緩往前走去。
鄭明月眨巴眨巴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居然敢！
她居然敢走到自己面前？！
「你！你這個……」
楊素清努力繃直了脊樑，語氣強行不緊張：「我不是賤女人，我是佤邦楊家的嫡長女，楊素清。」
一句話，將鄭明月給震得清醒過來：是了，這不是當初那個鄉下女人了，她是佤邦楊家的嫡長女。
若是論身份，她不比自己低。
咳嗽一聲，鄭明月挺起了胸膛，揚起了下巴頦，一副睥睨之態：「可肖家家主肖景海，他是我的夫君！」
鄭明月著重強調了「我的」兩個字，楊素清卻冷嗤一聲：「我不稀罕！」
鄭明月聞言，眼睛立刻就亮了，也顧不得楊素清，轉而看向肖景海：「老爺你聽，她說她不稀罕！」
「她都不稀罕了，你來這兒幹嘛？」
「上趕著叫人瞧不起嗎？」
「你可是肖家家主，你難道還要低三下四討好這個女人？」
「你跟我回去！」鄭明月說著，立刻就想拖著肖景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