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賢惠的下場

  肖洛依想想達叔的人品,果斷點頭:「他人品不錯,孤身一人,就是早年在戰場上傷了腿,瘸了。」

  喬月容斷然點頭:「只要能安然度日,我願意。」

  「那成,你跟我們走吧。」肖洛依當先往外走去。

  「等等!帶上我啊!」一直在瞎道人懷裡昏迷的陳靜言陡然跳下來,徑直朝著陳懷瑾撲過來。

  陳懷瑾毫不猶豫地抬腳,踹了過去。

  「噗通!」陳靜言被踹倒在地,一臉不敢置信:「陳懷瑾!你竟然踹我?!」

  陳懷瑾沒接話,而是嫌棄地撇嘴,原地跺了兩腳:「髒了我的鞋。」

  肖洛依:「……」我不笑,走人。

  一行三人往外走時,剛剛被打昏過去的無色道人又醒來了,「嗬嗬」有聲地喊著四處亂摸。

  陳靜言起身想追要走的三人,卻被陳懷瑾猛然回頭一瞪眼嚇住,站在原地再不敢動。

  知道靠不住陳懷瑾,陳靜言忍不住喊:「大堂嫂,你不能不管我!你走了,我怎麼辦?葉姨娘怎麼辦?」

  喬月容倒是回頭了,她看著陳靜言,語氣竭力平靜:「你選擇妥協時,我不怪你。可你一邊委身與人,一邊嘲諷我不該清高挨打,那時起,我們的情分就斷了。」

  「如今我也是自身難保,今日一別,再見面我們就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了。」

  喬月容說完,轉身追著肖洛依和陳懷瑾去了。

  「嘩啦」一聲水響,浴桶中的葉黛兒終於醒來了,她狼狽地爬出來,一眼看到死在地上的中年道士,嚇得再次「啊」地尖叫起來!

  陳靜言此時已經安靜下來,她一巴掌甩在了葉黛兒臉上,葉黛兒的尖叫再次戛然而止,驚恐地看著一臉陰冷的陳靜言:「靜言……」

  陳靜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規矩!」

  一個妾室也好意思叫嫡出小姐的閨名?

  葉黛兒從善如流,立刻改口:「二小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陳靜言看了看門外濃重的黑夜,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回去。」

  「回……回去?」葉黛兒不敢置信地看著陳靜言。

  陳靜言嗤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浴桶中的白嫩美人:「怎的?你我都是流民,沒有身份文牒,不回去能去哪兒?」

  「還是去見不得人的地方,隱姓埋名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不管什麼樣的男人只要給了銀子,高興不高興了擰一把,打一頓……以後遇上官府巡查,再被抓走賣去別處……你想要哪一個?」

  葉黛兒想想那樣的下場,嚇得整個人都哆嗦了:「可是回去……回去也沒好日子過啊!」

  陳靜言冷嗤一聲:這話說得……好日子又不是路邊的石子,想要就能撿。

  這不是沒得選麼!

  拿起一個小包袱,陳靜言轉身往院子外面走。

  院子裡,血流滿地,剛剛還「嗬嗬」有聲的瞎道人已經匍匐在地,腦袋開花,悄無聲息。

  葉黛兒一個人留在院子裡,看著屋裡屋外兩個死人,心都要嚇麻了,趕忙穿上衣裳,追著陳靜言出去了。

  陳懷瑾趕著馬車,馬車裡坐著肖洛依和喬月容,一路不緊不慢往雷公村方向走。

  等到了雷公村時,天都快亮了。

  馬車在達叔的小院旁停下,肖洛依醒來,推了推旁邊的喬月容:「下車。」

  喬月容剛剛經過落馬坡的時候,下意識渾身緊繃,還以為肖洛依要將自己送回落馬坡去。

  可誰知馬車過去了,停在了這個獨門獨戶的小院邊。

  想起肖洛依之前說過的話,喬月容恍然明白過來:這院子裡住著的就是個瘸腿漢子。

  難道肖洛依想讓自己跟了這個瘸腿漢子?

  可這裡離落馬坡那麼近,他們若是認出了自己怎麼辦?

  喬月容心裡七上八下地下了馬車,被陳懷瑾和肖洛依領著進去了。

  達叔在一行人剛進院子時就起來了,此時聞到陳懷瑾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知道他這是去殺了人。只道:「我去燒水給你們洗洗手和臉。」

  達叔去灶房燒水,肖洛依跟了過去。

  跟瑾哥兒這個妖孽娘子共處一室,達叔略緊張,總覺得肖洛依有些危險。

  肖洛依沒廢話,三兩句說清楚了自己來這裡的原因。

  達叔微微皺眉,看向堂屋一眼:「她能願意?」

  那可是京城喬家的千金小姐!

  哪怕落魄了,風骨還在。

  肖洛依輕聲道:「她是問過了你的人品,才答應的。」

  達叔又看了隔壁一眼:「那成,你把人放這兒吧,先養好了傷再說。」

  肖洛依輕聲道:「她臉上的傷,必須留疤。」

  必須留疤?!

  達叔很快反應過來,點點頭:「也是。」否則怎麼能瞞得過眾人的眼睛,留她一條命?

  在臉和命之間,喬月容毫不猶豫選擇了命。

  肖洛依和陳懷瑾將那邪道的馬車丟在了達叔這兒,讓他一早帶出去別的府城處理掉,自己二人騎著馬回家。

  一夜沒睡,陳懷瑾精神百倍,正好呂盈盈他們都起來了,準備早鍛鍊,陳懷瑾又拉著肖洛依一起鍛鍊。

  呂神醫卻根據肖洛依的要求,悄悄配了兩瓶藥膏,送去給了達叔。

  肖洛依撐著眼皮給鴻元道長梳好頭,吃過早飯,這才跟陳懷瑾倒頭睡下,睡了個天昏地暗。

  達叔將藥膏給了喬月容,囑咐她這兩天不要出院子,就算要出去,也一定要用布包住臉,這才駕著馬車離開了家。

  喬月容將紅瓶子藥膏塗上沒多久,傷口就腫脹發炎,迅速潰爛蔓延開來。

  感受著傷口的疼痛,喬月容淚如雨下:都說出嫁從夫,自己做到了,不斷勸誡相公上進、操持小院子的生活、侍奉公婆……

  就是闔家流放,她也總是以相公為先。

  可相公卻嫌棄自己不解風情、跟老媽子似管束著他。

  為了吃飽飯,他居然悄悄將自己送給了邪道!

  若不是陳懷瑾他們去救自己,自己沒吃沒喝還挨打,怕是活不過三天吧?

  她淚眼朦朧地透過窗欞看向落馬坡方向,眼神逐漸堅定。

  也好,這裡離得近,她倒是要看看,這一家狼心狗肺的東西最後是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