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這侯府,她不嫁了!

  小廝看了看沈念嬌,又看了看沈朝謹,最後看向沈綰梨。

  沈綰梨:「繼續打。」

  小廝揚起鞭子繼續打柳凌霄。

  柳凌霄剛直起身子在宋晚妝面前裝傲骨錚錚,這會兒就又被打趴下去成蛤蟆了。

  宋晚妝急了:「你這樣打,他會死的。」

  沈綰梨丹鳳眼清潤無辜,「是他說負荊請罪,願意自罰四十鞭的,這才到哪啊。」

  小廝:「這才到三十鞭。」

  柳凌霄咬緊牙關,他只是說說而已做做樣子,沒想到沈綰梨竟然還真一鞭鞭地給他數。

  宋晚妝則是求助地看向了沈朝謹。

  沈朝謹瞥了眼柳凌霄,沒阻止沈綰梨,而是問:「救命之恩?燕京城中,天子腳下,宋小姐怎會有性命之憂?」

  他並不願看到宋晚妝一時被人矇騙,與人私奔,後悔終生。

  但宋晚妝卻是皺眉,覺得沈朝謹在質疑她說謊,「那日我去寶雲寺為祖父供奉長明燈,下山途中人流涌動,不慎與丫鬟走散,險些被山匪掠走,是正在林中狩獵的柳公子趕走山匪救了我。如此,怎麼不算救命之恩?」

  沈綰梨忍不住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寶蘊山竟然還有山匪?」

  宋晚妝抿唇:「不是山匪也是地痞流氓。總之,柳公子救了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辱。」

  「寶蘊山乃是佛門淨地,山下別院山莊無數,且修有皇家別院,有重兵把守,斷不會有山匪與地痞流氓公然擄人。宋小姐莫要被有心之人算計了。」沈朝謹不忍見她誤入歧途。

  宋晚妝卻是沉了面色,對沈朝謹再無一絲好感,只覺得他心胸狹隘,「沈大公子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柳公子救了我是不爭的事實,你怎可惡意揣測我的救命恩人?」

  沈朝謹:「……」

  柳凌霄聽到沈朝謹的話則是心猛地一沉,生怕事情敗露,但聽到宋晚妝不信後,又鬆了口氣,面上卻是做出屈辱冤枉狀:「我知曉沈大公子對我有成見,只是無論當日被欺負的是誰,我都不會冷眼旁觀。」

  宋晚妝見他一副正義凜然,坦坦蕩蕩的模樣,愈是覺得沈朝謹這種心胸狹窄的人不配與之相提並論。

  她對沈朝謹道:「若是你真願與我喜結連理,便放過我的救命恩人。」

  沈朝謹:「……」

  老實說,他不願。

  他雖然不願看到宋晚妝誤入歧途,但也斷然沒有了與她結親的打算。

  他明知宋晚妝要逃婚,還娶她,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沈朝謹面色溫和疏離,「不行。一碼歸一碼,綰梨說的對,你如今還未嫁入侯府,便不宜插手侯府之事。」

  沈念嬌:?!

  大哥之前分明是認同她說的,怎麼就忽然變成了,沈綰梨說得對?

  那她剛才說的算什麼?

  沈綰梨也有些詫異地挑眉。

  宋晚妝沒想到自己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朝謹還這般冷漠,一時間不由紅了雙眼。若是未來夫君如此維護小姑子,輕視她,那她嫁過去還有什麼盼頭?豈不是人人都能踩她一腳?

  這侯府,她不嫁了!

  宋晚妝心中暗藏的念頭再也壓抑不住地爆發了。

  「四十鞭子打完了,縣主。」

  小廝來報。

  宋晚妝和沈念嬌這才猛地看向那邊慘叫連連的柳凌霄。

  她們在這邊幫他求情和沈朝謹掰扯的功夫,沈綰梨竟然已經讓小廝把鞭子打完了?

  柳凌霄遍體鱗傷地趴在地上。

  其實他一直想說,你們求情的時候,能不能先讓鞭子停下來?

  這就算求情成功了,他的鞭子也打完了,能有什麼用?

  宋晚妝和沈念嬌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一時間神色有些尷尬。

  沈綰梨則是笑著起身,拍拍手,慵懶地伸了伸腰肢,對身後的折月道:「打道回府。」

  既打了柳凌霄以泄心頭之憤,還看了一齣好戲,妙哉。

  「柳公子,你沒事吧?彩箋,快去請大夫。」

  宋晚妝急急忙忙吩咐。

  彩箋都覺得自家小姐有些太在意這個柳凌霄了,她忍不住看了眼旁邊的未來姑爺沈朝謹,見他神色淡漠,心下不免嘆息。

  宋晚妝注意到了彩箋的動作,皺眉沉了臉色,冷眼瞥了沈朝謹一眼,「怎麼,你們侯府虐待我的救命恩人,還不許我請大夫了?」

  沈朝謹甩袖離開:「宋小姐請便。」

  見他如此冷漠的態度,宋晚妝心中愈是生氣。

  沈念嬌是知道柳凌霄的謀算的,等沈朝謹走後,無奈地嘆了嘆氣,對宋晚妝輕聲安慰道:「宋姐姐別生氣,大哥平日不這樣的,許是近日埋頭苦讀作文章,才思枯竭心情不佳,他平日對屋裡的丫鬟們都是和顏悅色的,也不端侯府公子的架子,時常與她們調笑玩鬧呢。」

  宋晚妝聞言面色更是一變。

  沒想到這沈朝謹看著清正溫和,像是個克己守禮的,沒想到私底下竟如此放浪形骸。

  娘還說他弱冠之年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呵,誰信?

  而且連作文章還要埋頭苦讀遷怒旁人,可見是個腹內草莽的,什麼才子虛名,都是靠旁人阿諛奉承吹捧出來的罷!

  哪比得上才華橫溢卻低調內斂的柳凌霄?

  沈念嬌挽著宋晚妝的手,笑著道:「宋姐姐,你且放心,等你嫁過門我大哥就不會這樣了……」

  宋晚妝卻是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

  「柳公子,我帶你去看大夫。」

  她讓車夫背著柳凌霄去了附近的醫館。

  然而,柳凌霄卻是忍著痛楚推辭,「多謝宋小姐。只是,沈大公子到底是你未來夫君,你在他面前如此維護我,他不高興也實屬正常。女子後宅生活仰仗夫君,我不願你因我而得罪未來夫君。就此別過。你且留步,我不願污了你的清譽。」

  說完,他便腳步踉蹌地,背著松鬆散散的荊棘,艱難地離開。

  宋晚妝看得愈發心疼,也愈發欽佩柳凌霄的君子風度。

  彩箋在旁邊看得捉急,「小姐,我們還要去拜訪侯夫人嗎?」

  宋晚妝看了眼襄平侯府的朱門大戶,直接扭頭,「拜訪什麼,人家都不把我當回事。我還上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