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跟我解釋一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特麼一上網就看到暖暖被蘇家踢出來了?!】
【蘇家在搞什麼啊!三年前不是義正詞嚴的說蘇暖才是蘇家的大小姐嗎!現在又成寧枝了?在這裡驢我們粉絲很好玩兒是吧!】
【蘇暖呢!這個事情已經一下午了,就一直當縮頭烏龜?我們大家喜歡了你這麼久,難道不值得你一個道歉嗎?!】
【前面的是什麼垃圾假粉絲啊!今天白天的節目沒看嗎,暖暖進醫院了都,她都受傷了,不見你們關心她,還在這裡汪汪亂叫,你們是屬狗的?能不能有點人品值?脫粉還回踩的賤·人倒霉一輩子(笑得甜甜的)】
【什麼狗東西,明明自己就是那個最垃圾的狗,還好意思說別人?!我特麼喜歡蘇暖五年了,五年多少個日日夜夜啊,我天天熬夜剪視頻做數據投榜,在她身上花了多少時間和金錢,難道我連個解釋都不能要?】
【都別吵了!既然都是喜歡暖暖的,那咱們就別內訌!都喜歡暖暖這麼多年了,大家也都知道暖暖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不是暖暖現在不方便,她一定回給我們解釋的!我們在耐心等一等!】
【可這都一天了!就算全身粉碎性骨折進手術室,這麼多個小時過去也該有消息了吧?!而且就算蘇暖沒時間,她的團隊呢?她的團隊都是死人嗎什麼消息都沒有!】
【不是蘇暖粉絲,但是說句公道話,既然這個消息都爆出來了,蘇暖和寧枝又曾經都是蘇家公司下簽約的藝人,現在蘇暖的團隊應該都已經被蘇家給薅乾淨了吧?】
【擦擦擦!你一說這個我才反應過來,這裡面還有我們寧大師呢!三年前的那場大瓜,蘇暖和蘇家可沒少落井下石,蘇家的腦迴路可真是神奇啊,竟然聯通養女對親生女兒落井下石,可真是驚呆我了!】
【前面的姐妹你來得太晚了,我們剛剛還說之前蘇家和枝枝簽了九比一得分成合同,蘇家九,枝枝一。剛剛還有姐妹查了查,在我們枝枝出道走紅前,蘇家就是一個略富裕一點兒的中產家庭,等咱們枝枝一出道走紅,各種代言接到手軟,蘇家直接成了豪門了!】
【……也就是說,蘇暖的豪門大小姐人設,是吸著寧枝的血立起來的?!嘔……虧我喜歡了她這麼多年!所以她善解人意的白月光形象也只是人設嘍?】
【作為從蘇暖出道就喜歡她的人來說,我真的哭死!我喜歡了她這麼多年啊!這麼多年!三年前寧枝抱著孩子去逼宮的時候,她還把寧枝說得那麼不齒,一副要跟人家劃清界限的樣子,結果她和她養父母家都是靠著吸人家的血爬上來的?!啊啊啊啊!膈應死我了!】
網上的彈幕到處飛,回家的路上,蘇父越看手機越覺得眼前發黑,最後距離回家還有五分鐘的路程時,他直接兩眼一翻,被氣昏了過去。
蘇夫人看著昏倒的丈夫,頓時驚叫起來,「老公!老公你怎麼了?你醒醒啊老公?」
不論她怎麼推丈夫,丈夫還是閉著眼睛,緊閉的雙眼上方眉頭痛苦深皺,嘴唇也有些隱隱泛著青紫色。
一看丈夫的表情,蘇夫人就知道丈夫這是氣得心臟病又犯了。一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要是丈夫出了什麼事情,公司和家裡會亂成什麼樣子,蘇夫人就想哭。
她抱著丈夫的肩膀,哽咽地喊司機:「不回家了!去醫院!快點,去醫院啊!去醫院!」
在前面負責開車的司機一看老闆這個樣子,也不敢怠慢,掉過車頭,一腳油門往最近的醫院衝過去。
而寧枝那邊,帶著孩子以及孩子爸爸,還有抱著女兒的黑斗篷上樓沒多久,宴俞洲的助理就帶著人拎著不少菜過來敲門了。
「哇!」
小寶跟著爸爸去開門,又跟著拎著菜品進來的助理叔叔一起回來。
他兩隻小手摸著自己已經癟下去的肚子,眼睛死死黏在助理叔叔拎著的菜品上,小小感嘆一聲,「叔叔,這個是大蝦嗎!他好大啊!比小寶的胳膊還要長~」
「這個是澳洲龍蝦,那個盒子裡還有波士頓龍蝦,都是店裡的招牌菜。小朋友你嘗嘗看,看看喜不喜歡?」跟著助理一起過來的老闆連忙介紹,並沒有因為小寶的年齡小而怠慢他。
小寶眉眼彎彎,露出一口小米牙,「好~」
他蹦蹦跳跳去找坐在沙發上的媽媽,「媽媽,吃大龍蝦~爸爸買了大龍蝦,比我和哥哥的手臂都要長~」
助理和飯店老闆悄悄把東西放下,又悄悄走出去。
雖然老闆的私房菜在整個地區都赫赫有名,但是第一次遇上這個宴董點菜,他還是恭恭敬敬跟著助理一起來了。末了,又恭恭敬敬退下去。
這位宴董手下的生意眾多,在他面前混個臉熟,萬一以後有生意,沒準兒他還能沾點光。畢竟這位可是當之無愧的世家豪門,從手指頭縫裡隨便露出點錢財都能夠他們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老闆懷著小心思退出去,臨走前悄摸摸抬頭看了眼那位傳說中的宴董。
和傳聞中一樣,這位宴董有著不輸於娛樂圈任何一位男星的容貌。但是相較於傳聞中的氣場強大說一不二,這位被兩個孩子陪在身邊,站在餐桌前擺盤的宴董和任何一個家庭的任何一個爸爸沒有任何差別——
當然,這要忽視他身上那套幾十萬的衣服,以及手腕上上百萬的腕錶。
老闆咂咂嘴,臨走前不忘給人關上門。把今天吃到瓜記在心裡,打算晚上睡覺之前跟老婆好好嘮嘮。
等他們兩個人一走,宴俞洲那邊把包裝複雜的飯菜一一擺好,全放到了桌子上。
他先把碗筷放到兩個孩子面前,又給兩個手指胖胖的小胖子一人塞了個勺子,「你們先吃,我去叫你們媽媽還有另一位大師。」
「好~」小寶把隔空點點盤子裡的大蝦,笑眯眯,「那我和哥哥等著爸爸回來幫我們剝大蝦吃!」
宴俞洲笑著摸摸他的腦袋,轉過身去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寧枝,還有黑大師,可以過來吃飯了。」
寧枝和黑斗篷都不餓,加上黑斗篷懷裡的小姑娘剛剛復活,整個人呆呆的也不用吃飯,寧枝就讓他們父子三個先吃,她自己則是和黑斗篷聊了一會兒,打算去樓下的店裡給剛復活的小姑娘加固一下身體。
宴俞洲聽著寧枝的拒絕,並沒有回去坐下,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風風火火出去,直到家裡的大門被「咚」的一聲關上,他還是沒有回過神。
「爸爸,你在不高興啊?」
奶聲奶氣又很冷靜的小奶音一下子把宴俞洲從各種莫名的情緒中喚了回來,他低下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來的大寶,大寶手裡端著一小碗煮的濃稠香甜的粥,正仰著小臉兒看他。
被兒子點破心事,宴俞洲有點不好意思,「沒有,爸爸沒有生氣。」
「可是你就是在生氣啊,我能感覺的出來。」大寶緊繃的小臉兒上閃過一絲狡黠,「你是不是覺得,今天的媽媽和你印象中的,很不一樣?」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有點多了,不管是之前在劇組對他們大大出手的紅衣厲鬼,還是後來回家時跟蹤他們的兩輛車,以及那些黑衣厲鬼,這些都是他們以前在媽媽身上沒有看到過的。
大寶本來以為自己猜對了,甚至已經在想要是爸爸接受不了這樣的媽媽,他們兩個未來沒可能的話,他和弟弟要跟誰了,可爸爸卻搖了搖頭:
「不是,不是這個原因。」
宴俞洲現在身體裡的靈魂是那個比較溫和的靈魂,但就是因為這樣,他眉間的皺褶深深,望向那扇寧枝剛剛離開的大門的眼神都帶了些擔憂。
「那是因為什麼?」小寶和哥哥一樣,也端著一個小碗兒加入了父子談心會議,「爸爸,你要是不高興就說出來嘛,我和哥哥幫你分析一下呀~」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胖子,每個人的小胖手裡都端著一個小碗兒,原本性格迥異的兄弟兩個竟然在這一刻表現出了出奇的默契。
宴俞洲:「……」
他輕輕嘆了口氣,展開手臂將兩個小傢伙圈在懷裡,不知道該怎麼說剛剛在車裡的時候,他從寧枝身上聞到了血腥味兒的事情。
她的身份特殊,這個他從剛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只是……
他搖了搖頭,對上兩個小胖子擔憂的眼神,決定不再想那些事情,「爸爸沒事,粥燙不燙?咱們去桌子上吃吧。」
「好~」傻白甜的小寶高高興興答應了。
至於看出來點兒不一樣的大寶則是多看了爸爸兩眼,見爸爸真的不想說,乾脆也放棄了。
坐回餐桌旁,宴俞洲先給兩個崽崽把龍蝦剝了,儼然一副好爸爸的樣子。
——
在樓下的小店兒里,寧枝讓黑斗篷把孩子身上的衣服一一脫下來,趴在桌子上,「只是一次簡單的神魂加固,孩子畢竟剛剛重鑄這副身體,靈魂也是剛進去,總會有點不合適,這些都正常。」
「我知道。」黑斗篷點點頭,但看到面朝下趴在桌子上的女兒,還是不由有些心疼。
她女兒的身體並不是真正的肉身,而是用她這麼多年的怨氣凝聚而成的,一具比較像人的軀殼。雖然會像人成長一樣,隨著年歲不斷成長,但是終究不是真正的人類。
至於這孩子現在是人還是鬼,說實話,她也說不準。
她緊張攥著手,盯著寧枝走筆游龍一般用黑紅色的毛筆在女兒的背上畫出來各種符文,滿滿當當占據了孩子整個背部。等她最後一筆落下時,女兒小小的背上,紅光亮起,不過一瞬間那些符文就滲進了女兒的身體了。
也是在下一秒,她看到女兒動了動,有些虛弱地從桌子上爬了起來,目光雖然仍然有些呆滯,但卻能讓人看到她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寶寶……」她聲音有些顫抖地出聲。
坐起來的的小姑娘緩緩轉動的眼珠子一頓,緩慢的抬起來,最終定格在了出聲的黑斗篷身上。
黑斗篷連忙摘下一直不離身的口罩。
黑色的口罩下,是一張隱隱有些發黑,消瘦,右臉有一道疤痕的臉。
小姑娘看到她右臉上的那道疤痕,愣了愣,試探叫了聲,「……媽媽?」
黑斗篷的眼淚頓時從眼眶中滑了出來。
她一把抱住女兒,聲音先是哽咽,然後越來越大,最終忍不住放聲大哭。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不同的國家奔波,為的就是讓女兒復活。而等女兒的這一聲媽媽叫出來的時候,她這才有種真實的荒誕感——
她的女兒真的復活了!
小小的店裡迴蕩著黑斗篷哀傷的哭聲,小店兒門口的神龕里,小鬼童亮了又亮,這才沒引起外面行人的注意。
等黑斗篷哭夠了,寧枝遞給她兩張紙巾,「擦擦臉吧,孩子並不知道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別把她嚇著了。」
黑斗篷低下頭,果然看見女兒紅著眼圈,用一種擔憂的眼神看著她,抿著嘴唇可憐巴巴。
她連忙把眼淚擦乾淨,「寶寶不怕,媽媽……媽媽就是太高興了!」
她對小姑娘笑了笑,小姑娘這才哇一聲哭出來,急得直往媽媽懷裡鑽。
望著這個母慈女孝的場景,寧枝輕笑了聲,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自從當了媽以後,她好像越來越愛管閒事了。
等這母女兩個抱在一起哭夠了,她才把一杯茶一杯清水推過去,手指點點桌子,「哭了好一會兒了,來喝口水吧。」
黑斗篷把那杯茶水一口悶了,又小心翼翼給女兒為了兩口水,等她們都收拾好了,寧枝才問:「之前還在節目組的時候,你說孩子的爸爸怎麼著……」
「對!」提起這件事,黑斗篷原本慈愛的眼神立刻陰狠下來,「就是我那個豬狗不如的丈夫!那個畜生……他竟然想把我女兒練成鬼童!」
黑斗篷抱著女兒,斷斷續續說出了當年丈夫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女兒的,手段之殘忍讓當了媽的寧枝也忍不住皺眉。
不過這世間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做父母,這是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只不過相較於父親,懷胎十月的母親往往對孩子更加溫情。
可不負責任的父親也很多,但這麼對待自己親生女兒的,也確實擔得起一聲「畜生」。
寧枝慢悠悠喝著茶,聽著黑斗篷的哭訴,知道她提到丈夫的名字時,寧枝的眼神突然一凝,「你說你丈夫叫什麼?」
「金蜂……」黑斗篷被寧枝凌厲的眼神看得一激靈,「他的名字怎麼了?」
寧枝沒說話,出去把之前單真真寄給她的那份文件拿出來,在裡面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了「金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