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塔羅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弄得導演怪不好意思的。
他戰戰兢兢看了眼在落在地上不停扭動的蛇,先伸手把直播信號掐斷,這才幹笑道:「意外意外,純屬意外。這不咱們節目也是第一次來戶外嗎,沒什麼經驗!」
「沒經驗?」女塔羅師深邃的雙眼差點瞪成銅鈴,「你之前擔任過這麼多通靈節目的總導演,戶外拍攝的經驗沒有?」
在一句句質問中,導演羞愧低下頭。
旁邊的副導演解釋,「愛麗絲小姐,這個真的不是我們導演在搪塞您。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導演確實指導過很多靈異節目,但是沒有哪個靈異節目得去荒草這麼高的山裡找路是不……」
她話沒說完,手被導演狠狠拍了一下。
副導演:「……」她說錯什麼了嗎?
「你們也知道靈異節目是靈異節目,野外生存節目是野外生存節目啊!」女塔羅師一張臉漲得通紅,「那我們為什麼會在山裡遇上猴子、蛇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孤魂野鬼啊!」
「應該是實力不濟吧。」
突然一道熟悉地聲音穿過來,眾人扭頭看過去,原來是最後一個人——蘇暖到了。
跟黑斗篷他們三個的狼狽不同,蘇暖白皙的臉上微微發紅,身上的運動服沾了點泥土,但依舊安安穩穩穿在身上,紮好的頭髮也只是微微有點亂。
跟女塔羅師他們比起來,蘇暖一點兒都不像受過苦的樣子。
女塔羅師的性格在她上節目的第一天就展露出來了,是個不服就乾的潑辣洋妞。
見蘇暖用一種笑眯眯的樣子說出來這種極具侮辱和攻擊性的話,女塔羅師把臉上的所有表情收起來,只剩下了冷肅。
她抿緊唇,挑眉:「你剛剛說什麼?你有種就再說一遍。」
蘇暖早就在這個老外和寧枝走得親近時就忍不了了,不過她平常在明面上從來都是一隻合格的忍者神龜,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進了這座大山她就特別暴躁,這次竟然忍不了了。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蘇暖臉上一僵,轉而用一種和煦的聲音道:「我是開玩笑的,愛麗絲小姐你別放在心上。您是南洋赫赫有名的塔羅師,怎麼會實力不濟呢?我開了不合時宜的玩笑,實在抱歉。」
對於大多數國人來說,蘇暖這種道歉態度很好的人,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就此輕輕揭過。
可是她遇到的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國人,而是一個不服就乾的外國洋妞。
女塔羅師上下打量她一眼,輕蔑染上眉梢,「挑釁就是挑釁,用什麼玩笑粉飾太平,你這是認慫了?」
蘇暖這邊的直播信號還沒有掐斷,她直播間的觀眾完完整整看到了這場衝突:
【不就是開個玩笑嘛,這個洋人至於抓著不放嗎!要不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沒有世界地圖,你們的祖先都得去修長城!還敢在這裡叫囂!】
【這個外國人幹嘛呀,這是打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找事兒?在我們華夏的地盤上也敢撒野,看來真是我們國人跪的太久了。】
【我同意國人是跪的太久了,但在這件事情里先找事的是蘇暖吧。明明知道這是一場比賽,最後要經過投票決定去留的,還說人家實力不濟,這已經是挑釁了啊!】
【我沒素質我先罵,蘇暖粉絲別捂嘴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錯也是蘇暖的錯!】
蘇暖:「……」
她求救看嚮導演,導演沒有偏向哪個玄師的意思,主要是現在青蛙道長生死不明,他得趕緊推動人到下一個環節。
「好了,大家先安靜一下。」導演走到蘇暖和女塔羅師之間,將兩個人隔開。「現在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他把剛剛青蛙大師失蹤的事情說出來,眼神凝重看了眼幾個人,「這個村子不一般,我相信在座幾位都是有實力的,但如果有人因為擔憂自身安全棄權,節目組會給大家想一個合適的理由。」
「棄權?」女塔羅師冷哼,上下打量了一番蘇暖,意有所指,「我又不是那種只會讓粉絲刷票的神棍,我才不會棄權呢!」
蘇暖:「……」
她悄悄攥緊拳頭,一直引以為豪的表情管理差點失控。
乾爹孟少堂站在她身邊,提醒般碰了碰她的手臂,她才從突如其來的洶湧怒意中回過神。
剛剛怎麼回事?她竟然又想和人起衝突?!
面對對面女塔羅師的挑釁,蘇暖深吸了一口氣,依舊保持著溫和小白花的形象,溫聲道:「我不棄權。不過我現在有點累了,先去旁邊歇一會兒,等一會兒開始的時候,麻煩導演叫我一下。」
對於蘇暖這種避其鋒芒的行為,導演很滿意。
他點了點頭,聲音也溫和了不少,「行,你先去歇會兒吧。第二個環節開始的時候,我讓人叫你。」
蘇暖謝絕了工作人員的照顧,和乾爹孟少堂走到一邊,臉上的溫和笑意瞬間聳拉下來。
「乾爹,我覺得我不對勁。」她有些忌憚地看了眼身後悄無聲息的小山村,「在這個地方,我總感覺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負面情緒要被挖出來了。」
在她觀察四周的時候,孟少堂也在觀察著周圍。
孟少堂:「這裡的磁場不對,咱們身後的這個小山村尤甚。一會兒進了村子,你少跟人起衝突,要是被那些抓到把柄,你的星途就完了。」
說到自己的星途,蘇暖眼中的神情一下子認真了許多。
雖然成為一個玄師很酷,但她更想做一個眾星捧月的女明星。當然,能把玄師和明星結合起來就更好了。只不過……
她眼神陰暗地看了眼帶著兩個孩子的寧枝——在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女玄師這條路上,寧枝這個絆腳石實在是太難搞了。
感覺到背後來自蘇暖的眼神,寧枝一直在默默觀察著村子,並沒有轉過身。
大寶就不一樣了,他跟著媽媽修煉了幾天,五感的變化極大,在發現蘇暖目光的第一時間就回望了過去。
被一個小孩兒用一種近乎陰森的眼神盯著,蘇暖嚇了一跳。但想想這個孩子的身份,她又勉強勾出一絲笑意,對著大寶招了招手,大寶沒理她。
蘇暖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冷下來:「真是個沒禮貌的小孩兒。」
經過導演的詢問,剩下來的幾位玄師,沒有任何一個棄權。
但他比較擔心請了孤魂野鬼上身的鮮族祭祀,之前這位請鬼上身,不知道請到的是何方神聖,被鬼上身後就一直說肚子疼,要不是身邊有工作人員攔著,她差點從懸崖邊上掉下去。
「祭司啊,」導演叫正在擺弄著髮飾的鮮族祭司,「你身體還好嗎?」
祭司:「……」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窘狀被導演看去了,脖子和臉噌一下紅了,連帶著耳朵也在隱隱發熱。
她暗地裡為自己的社死抓狂,但表面上絲毫不顯。沉著冷靜地搖搖頭,嚮導演示意自己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我能感覺的出來,我現在的精神很充沛。」
她明顯不想走,導演也不能主動趕人,眼神有些擔憂的點點頭,「那行,一會兒等你們分開在村子裡找人的時候,還會有工作人員跟著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跟他們說。」
第二個環節是在村子裡找出來這次的任務目標,他們幾個還是得分開。
第一個環節的時候,祭司還不明白他們這些玄師找目的地,這些工作人員跟著做什麼,直到她站在懸崖邊上,身體不受控制地要跳下去,卻在最後關頭被這些累贅一樣的工作人員拉住時,才明白導演的用心良苦。
導演叮囑完,讓所有攝像師準備好打開攝像機,準備進入第二環節。
在開始之前,導演和副導演商量了一下,兩個人想了想怎麼解釋青蛙大師直播間不開的原因,但兩個人足足討論了兩分鐘,怎麼也沒討論出來個所以然。
加上兩個人也擔心節目直播停止得太久會影響收視率,衡量一番後決定實話實說。
主持人站在幾台攝像機前,清了清嗓子,攝像機一打開,他首先宣布了青蛙大師失蹤的噩耗,這也就意味著其他幾位玄師除了要在太陽落山前找到村子裡的委託人,還要幫忙找一下青蛙大師。
相較於其他幾位玄師,青蛙大師的關注度明顯不夠,主持人宣布了這個結果,甚至還有觀主覺得這是節目組為了增加看點專門設置的劇本。
【節目組你們可選錯人了嗷(狗頭)青蛙大師的分量可不夠,要是寧姐失蹤,沒準兒我們還有心思看看。】
【別,千萬別。誰失蹤都行,別拿我寧姐開玩笑。要是寧姐不在,我都不敢看這一期的節目,總感覺這一期的節目和前面兩期的不太一樣……】
【可能是因為前兩期是在室內,這一期是在室外吧。而且還是這麼一個封閉的小山村,這要是真出什麼事情,大師們估計也逃不了。】
在觀眾的討論中,幾個玄師一起進入了村子。
為了公平起見,幾個人在村口進行了猜拳,決定了進入順序,儘量不和任何人同路。
但是那位鮮族大祭司卻一直有意無意跟在寧枝身後。
寧枝牽著兩個崽崽的手走了一段時間,回頭:「有事嗎?」
祭司的身影一僵,緩慢點了點頭。
寧枝一指兩台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攝像機,「那方便在攝像機前說嗎?」
「……方便。」
祭司聲音落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髮簪。
這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專門用來請鬼上身的。
雖然她曾經對於鬼上身這門家族生意只是一知半解,但也請了不少鬼上身,可從來沒有見過像之前那個孤魂野鬼上身一樣瘮人的情況。
她見寧枝正等著她說話,抿了抿唇組織語言:
「我想跟你說說之前我請了一個孤魂野鬼上身的事情……我感覺那個孤魂野鬼不太對勁兒。」
第一句話說出來,剩下的話容易開口多了。
「一般來說,鬼上身後是能保有理智的。但是我遇上的那隻孤魂野鬼不一樣,我總感覺他好像是臨死前看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一樣,整個人都要嚇傻了。」
「他剛上了我的身,就一直抱著肚子大喊大叫,說自己要疼死了,說自己肚子裡有東西……」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詭異恐怖了,即使是自己不久前剛剛經歷過,再提到這件事,祭司還是沒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更別提在直播間的觀眾了,但總有那麼一些膽大的。
【大中午的別說這麼瘮人的事情嘛……】
【大中午的你怕啥!這麼大的太陽,跟我念——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老爹附體)】
【趁著現在陽氣十足,快點展開來說說,他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不是,你們沒發現嘛,上面明明就是一句短短的話,也沒什麼別的東西,但一提到臨死前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就讓人莫名有點背後發涼。】
【沒有……不過如果說臨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那他是被嚇死的嗎?】
祭司想說的就只有這些,但等她說完這些,卻發現寧枝好像並不驚訝。
「你……不好奇嗎?」
寧枝搖頭,「不好奇。」
祭司:「……」
她都要抓心撓肺好奇死了,寧枝怎麼就不好奇呢!
但想到寧枝之前的表現,她頓了一下,聲音都放輕了很多:
「你不會是……算到了吧?」
寧枝沒回答,只是道:「大家不能同路,這個方向是我先選的,你該去你選擇的方向了。」
祭司:「……」
寧枝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寧枝肯定是算到了。
直播間也是同一個想法:
【其他玄師知不知道不清楚,但如果玄師中有人知道了什麼事情,那一定就是我寧姐!沒錯,就是這麼自信,連續兩期冠軍的自信!】
【我覺得寧大師應該是知道,之前寧大師不是還帶著人去了那個槐樹林,從裡面挖出來一具屍骸嗎?我覺得寧大師肯定是知道什麼的……不過有一說一,咱們華夏的警察一般都挺迅速的,怎麼這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警察過來啊?】
【小山村嘛,能理解。要從局子裡開車過來,再爬山,說不定爬完山還要在山裡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問路,才能來到這裡。】
【抓頭——所以寧大師到底知道什麼呀!孩子好好奇!有什麼東西是我尊貴的會員不能提前知道的(叉腰)】
自從昨天上了飛機,被大寶呆在身上的小白雞就一直在睡覺,之前那麼多人一直在說話都沒吵醒祂,這會兒安靜下來了,祂反倒是自己慢慢甦醒了。
小白雞不過人手掌大小,為了不壓到祂,大寶特地求媽媽買了個好看的大號錦囊給他掛在脖子上,正好能把小白雞裝到錦囊里。
眼看小白雞所在的錦囊動了動,寧枝瞥了眼,叫大寶:「大寶。」
「嗯?」大寶乖乖抬起頭,一雙明亮的黑藍色眼睛倒映著山村里格外藍的天空,還有寧枝望向他的眼。「媽媽,你叫我?」
「嗯,媽媽想問你一個問題。」
在大寶的記憶里,這還是媽媽第一次向自己提問。
他沉靜的眼睛亮了亮,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媽媽,你想問什麼?」
寧枝黝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緩緩道:「你知道會說話的雞被人發現了,會發生什麼事嘛?」
大寶:「……」
會說話的雞?這不就是他和弟弟養的小白雞嘛?
他抬頭望向媽媽的眼睛,緩緩搖搖頭。
小寶晃晃媽媽的手,「媽媽,我也不知道,你快點說會發生什麼?」
「如果有一隻會說話,還怎麼也死不了的雞,一定會有實驗室的人過來把祂抓走,切片、拔毛、剁塊兒,甚至因為祂不會死,怎麼做實驗都沒關係,很快就會成為重點的實驗對象。」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生物,說不定人類就能研究出長壽的秘訣,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死亡了,這樣的話我和我老婆沒準兒還能看看100年後的華夏是什麼樣子……國家越來越好,真的捨不得死啊!】
【要是有這樣的雞,先上交國家,從此我就是華夏的大功臣!】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這麼紅色的嘛!要是我發現這種生物,肯定會被嚇一跳,然後因為它不會死,每餐切下來一半,從此家裡再也不用買雞肉啦!】
【……多麼樸實無華的願望,但是還是很恐怖啊!大家就沒想過放生嘛!】
縮在錦囊里的小白雞瑟瑟發抖,乍一看上去,大寶小肚子上的肉肉都在跟著動。
小白雞短短的小翅膀抱著腦袋,明知道寧枝是專門說給祂聽得,還是被嚇得不輕。
每餐只吃半隻雞,這是什麼恐怖故事啊!就不能稍微像個人一樣嘛!
祂的小翅膀狠狠掃了一下腦袋,偷偷摸摸從錦囊里探出頭,正好對上寧枝警告的眼神。
小白雞舉起手打了聲招呼,一雙豆豆眼裡倒映著寧枝冷淡銳利的眼睛。
祂扒拉著錦囊的一角,一雙豆豆眼真誠望過去,試圖用眼神告訴寧枝——祂小白雞已經洗心革面,決定重新做雞,做只不說人話、不吵鬧、不啄人,還能看孩子的小雞!
不過寧枝並沒有從祂綠豆大的眼睛中看出來這麼多東西,她只是警告地望了眼祂,牽著兩個孩子的手繼續往村子的深處走。
「媽媽,」安靜了一小會兒,小寶又忍不住開始叭叭小嘴兒,「咱們要去哪裡呀?」
「去找導演伯伯說得那個委託人嘛?」
「媽媽你知道他在哪裡嘛?」
「媽媽,我們要不要停一下,然後你算一卦?」
「媽媽,我的小水壺裡沒水了……」
大寶忍無可忍,把自己背著的小水壺遞過去。繃著小臉兒道:「你少說兩句話,沒那麼渴,就不會喝這麼多水了。」
「啊?」小寶抱著水壺噸噸了兩口,一雙懵懂乾淨的眼睛看向哥哥。
大寶小大人兒一樣扶額,對這個蠢弟弟擺擺手,「算了,你怎麼高興怎麼來吧。」
寧枝一直沒說話,直到走到了村子正中間的大槐樹下才停下來。
「哇!媽媽你快看!」小寶補充了水分,小嘴兒又開始叭叭個不停。他眼睛瞪得溜圓,驚詫望著眼前比他之前看過的所有大樹都要粗壯的大槐樹,忍不住想向這顆大樹靠近。
大寶下意識拉住了想要湊上去的小寶,仰頭看大槐樹的樹冠。
這棵樹的年齡怎麼也得超過百歲了,它巨大的樹冠幾乎掩蓋了大半個村子,茂盛樹冠上垂下來一串串潔白的花串,風一吹暗香浮動,樹葉和花朵一起晃動。
若不是這個村子裡實在太安靜,這幅坐看雲舒雲卷的畫面應該是相當愜意的。
但是這麼大的樹在這裡,竟然沒有一聲蟬鳴,甚至她們進來村子這麼久,直接抵達了村子的中心,來得路上一個人沒看到,這太反常了。
「媽媽,」大寶一直細細觀察著大樹的樹冠,突然伸手指了指樹上的一角,「媽媽你看那裡。那裡好像掛著一個牌子……」
大樹的樹冠茂盛,錯綜複雜,陽光從上面經過,幾乎不會在地上落下光斑。但就在這樣一棵百年大樹的樹冠上,竟然纏著無數小牌子。
「你們兩個往後退一下,我要把上面的東西拿下來,你們小心被砸到。」
扛著攝影機的攝像師一聽這話,連忙退後了兩步,和大寶小寶站在一起。
直播間原本還在討論這個村子裡到底發生過什麼,現在看寧枝說要把上面的東西拿下來,紛紛開始出主意:
【寧姐,這裡太高了!我的天,這麼高的樹,可以列入重點保護對象了吧……】
【去村子裡敲敲門,借個梯子吧。】
然而她們中有的人甚至沒把字打完,就見寧枝伸出了手,不過兩秒鐘,樹上十來個小牌子,陸續「啪啪啪」落在她掌心裡,乖巧的像剛被老師罰抄寫的小朋友。
【我擦!以前這種事情還背著我們,現在真拿我們當自己人了?】
【此時的我默默向家裡的財神爺神像伸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