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這是什麼新品種的鸚鵡嘛

  小白雞被寧枝拎著翅膀只撲騰,但現在的祂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只是一隻長得比較胖的小白雞,掙扎了半天除了一地的雞毛,什麼都沒留下。

  「該死的人類!快點放開我!快點!」

  圓乎乎的小白雞不肯放棄對自由的追求,兩隻豆豆眼裡倒映著寧枝放大的臉,兩隻嫩黃色的小腳在空中蹬來瞪去,就是踩不到實地。

  寧枝沒搭理祂奶聲奶氣的叫囂,被宴俞洲扶起來,看向單真真。

  兩人相識多年,不過一眼就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單真真對寧枝點點頭,擼起袖子,一把抓住那邊毀容男的頭髮,狠狠一扯:

  「你個王八蛋!你給我過來!你他麼的以為你自己是誰啊,還敢決定本小姐的婚事!你他奶奶的要是在南洋,我爹能扒掉你好幾層皮!」

  「仗著自己在國內,就敢這麼對我!你是不是以為我爹這麼多年是吃素的啊!你覺得我自己一個人過來,他就沒有給我什麼防身的東西?」

  說著,她狠狠扇了毀容男一巴掌,趁機往人嘴裡塞了一顆黑色的藥丸,不解氣地薅他頭髮:「之前是本小姐反應慢,著了你的道,現在我也讓你嘗嘗我爹練的蠱!」

  毀容男被扇了一巴掌又一巴掌,還不斷被人薅著頭髮,眼神盯著變成雞的「偉大的主」,滿臉都是麻木。

  大概是對人生過於絕望了,就連單真真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蠱蟲丸,他也沒什麼反應。直到蠱蟲開始在他肚子裡鑽來鑽去,時不時咬上一口,他臉上的肌肉才因為疼痛動了動。

  「我去,沒想到你長得這麼丑,倒是挺能忍!」

  沒看到毀容男滿地打滾兒的慘狀,單真真不甘心地又拿出來一顆紅色的蠱蟲丸,捏著那顆蠱蟲丸在毀容男眼前晃了晃:

  「你看到這個蠱蟲沒有?這個蠱蟲和你肚子裡的那個蠱蟲可是天敵,等我給你塞下這顆蠱蟲丸,蠱蟲在你肚子裡甦醒,兩個蠱蟲就會在你肚子裡瘋狂追趕逃竄,順帶著還會流出能腐蝕你內臟的溶液……」

  「到時候,你肚子裡的內臟統統都會被腐蝕掉,可你不會死,只能一點點忍受著等死的感覺,感覺自己的內臟腐爛,一張嘴喘氣就能聞到內臟腐爛的臭味,直到你忍無可忍,想去自我了斷……」

  「可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地去死,我會把你鎖起來,直到兩隻蟲子吃光你的內臟,再沒東西可以吃之後,從你肚臍眼裡鑽出來……」

  寧枝在旁邊聽得真切,忍不住皺眉:「行了,別說這麼仔細行不行?」

  單真真的說話聲一頓,看向那邊相互攙扶著的兩個人。

  寧枝眼中是明晃晃的嫌棄,她身邊的宴俞洲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似乎看都不願意看她。

  單真真看他這個意思不樂意了,也沒給毀容男塞藥,噔噔跑過去,一指宴俞洲,「他是什麼玩意兒啊!」

  她雖然瞪著宴俞洲,但話卻是對寧枝說的。

  寧枝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寧枝又要像以前一樣糊弄過去,單真真聲音猛地一高:

  「你別想糊弄我!我剛剛可是看見了!剛才那麼危險的情況,你竟然想都沒想就擋在了他前面!你們兩個的關係一定不一般!」

  「不是我擋在他前面,」寧枝輕嘆了口氣,「我是為了把那個東西封印起來,所以才……」

  單真真完全不相信她的說辭,眼睛依舊盯著宴俞洲直瞧。

  她的眼神讓宴俞洲感覺有點不太舒服,宴俞洲皺眉望過去,兩個人互相看對方都不太順眼,宴俞洲的喜惡不會太明顯地表現出來,但單真真就直白多了。

  她手裡捏著那個紅色的小蟲子,眯了眯眼睛,「看什麼看!再看我就把這東西塞進你眼珠子裡!」

  寧枝拍了她的手一下,叫停:「行了,少說兩句吧。這邊這麼大的動靜,一會兒那些玄師們就該過來了。」

  她看向氣成河豚的單真真,「那些玄師裡面也有黑玄師,你父親這麼多年樹敵不少,現在你身邊又沒有保鏢,趁著他們過來開之前先逃跑吧。」

  「你讓我逃跑?!」單真真瞪眼,「屁大點事兒我就逃跑,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在南洋的黑玄師界立足啊!要是傳出去,我爹的臉面往哪裡放啊!」

  她乾脆把身上的新娘妝脫下來,團成團往地上一放從,一屁股坐上去:

  「不行,我不走!就算是那些人發難,這裡不是還有你嘛!」

  她圓圓的臉上,眼睛彎成月牙:

  「我們寧會長的實力,別說來十個,就算來一百個,不也是您的下酒菜嘛!」

  她聲音諂媚,寧枝無動於衷。

  單真真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聲音拔高:「寧枝!不是吧寧枝,你真算不管我了?」

  「為什麼?因為他!」

  她指尖差點戳到宴俞洲的下巴,宴俞洲皺了皺眉,往後退了兩步。

  「跟他沒關係。」寧枝解釋,「我現在在大陸這邊有了孩子,是良民,你別把以前的事情扯到我身上。」

  單真真原本還想大喊大叫,聽到寧枝自己說她自己有孩子了,一對兒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

  「你有孩子了?什麼時候的事?」

  遠處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寧枝蹙眉:「那些人快到了,你先離開,等有時間我再跟你詳細說。」

  「好好好!既然你有娃了,那我就先回南洋給孩子準備見面禮!我先說好啊,我可不是逃跑了,我就是去準備準備!」

  寧枝敷衍點頭,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荒地周邊的雜草里,那些玄師們的車姍姍來遲。

  易典道和公孫不疑率先從車上下來,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們身後竟然還有國內玄學四大家族的人。

  那個丹鳳眼的少年跟在一位老者身後,老者鶴髮雞皮,笑容卻很溫和慈祥,見寧枝在看自己,很和藹地對她點了點頭。

  宴俞洲也接觸到老者慈愛的目光,尊敬點了點頭。

  寧枝:「這老頭你認識?」

  「是古家人。」

  「古家人?」寧枝眉毛一挑,突然想起之前那個幫著甄有錢舅舅幹壞事的老道士。

  那個老道士好像說過,他自己就是古家人,還說古家人一定不會放過她巴拉巴拉。

  沒想到這老道士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下面的人竟然這麼作威作福。那他現在的樣子是裝出來的,還是對手下的情況一無所知呢?

  寧枝不動聲色望向其他人,裡面有上輩子見過這輩子沒見過的人,沒想到四大家族的人倒是全來了。

  「寧小友。」

  寧枝正打量著那些到場的人,被公孫不疑的聲音喚回思緒。

  公孫不疑:「我們看到天上的異象,立刻趕過來了。不知道你們看到什麼沒有?」

  「我們就處在正中心的位置,怎麼可能沒看到什麼呢?」寧枝一指在地上打滾的毀容男,「這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不過他應該是失敗被反噬了,一直躺在地上打滾。」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倒在地上的毀容男身上,但大概為了保住他「偉大的主」,面對寧枝的顛倒黑白,他愣是一句話沒說。

  小白雞本就小,在眾人到達的第一時間就開始裝死。祂倒是想狠狠嘲諷一通這群人類,但恐怕祂一開口就會被這群人群起攻之,還不如躺在寧枝手裡當個擺設。

  寧枝沒想到這位「新神」這麼慫,輕輕捏了一下祂圓滾滾的屁股,被惱羞成怒的「新神」伸著黃嫩色的小腳狠狠踩了幾下掌心。

  除了公孫不疑外,每個家族都派人來查看了一下毀容男的身體情況,最後幾個人合計了一下,由易典道出面問寧枝:

  「寧小友,我們想找人把這個男人帶走,你看如何?」

  「我看如何?」寧枝笑著挑眉,「易老爺子,這人身上代表著什麼,不用我說吧?幾位這麼問我,是覺得我沒能力反抗,仗著你們都來了,想直接硬搶啊?」

  俗話說得好,懷璧有罪。

  這要是放在普通的玄師身上,看到四大家族的人全來了,巴不得把手上的東西送出去換自己的安全。但他們錯就錯在,寧枝不是一個普通玄師。

  甚至,她15歲之前還和四大家族的人有血海深仇。

  「我們把這人帶走,可是為了你好。小姑娘,你別不知好歹!」說話的人是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他是個生面孔,寧枝一時間分不出來他是哪個家族的。

  但這不妨礙她罵回去。

  「為了我好?」寧枝冷笑,「這麼大人了,說話要不要點兒臉啊。分明就是明搶,還要說是為了我好,你真是為了我好,怎麼不把你放在銀行里的錢分我一半啊!」

  「你……」中年西裝男被男人說得臉上一陣青白,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他剛從身後掏出來法器,很快就被身邊的女人抓住手。

  在一群男人中,這個女人簡直是萬花叢中一點綠,顯眼得很。

  女人一身紅裙,因為晚上有冷風的緣故,在紅裙子外面套了一件香檳色的西裝外套。她大概四十左右,精心保養過的臉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短髮彎眉,就連在風中顫抖的頭髮絲都透露著精緻。

  她冷哼一聲,眼神輕蔑瞥向剛剛說話的西裝男,「我說,你都這麼大人了,冷靜一點兒行不行?這是真打算明搶了?」

  「你……你好歹也是咱們四大家族的人,怎麼還向著一個外人說話!」中年西裝男脾氣爆炸。

  「什麼外人內人的,」女人鬆開他的手,略帶嫌棄地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污穢,「你是哪家人,我是哪家人,你我之間本就是外人。」

  說完,她不理會西裝中年男人的跳腳,眼神笑眯眯看向寧枝,「寧小友,這個人是你先抓住的,功勞自然也應該是歸你所有。但是這人實在事關重大,而且你家中還有孩子,把人帶回去也不安全,不如交給我們樂家。」

  「至於報酬這方面,我們都好商量的。」

  聽到這個女人已經代表樂家出面搶人,原本還等著她遊說的四大家族不樂意了。

  「等等,寧小姐。」古孝慈連忙站出來搶人,「如果您願意,我們可以出比樂家多一倍的價格。」

  「你們樂家和古家怎麼回事,咱們來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西裝中年男人氣的聲音都有些不穩。「你們怎麼還搶上了呢?!」

  樂家人和古家人明顯不想繼續和他廢話,全都等著寧枝的回答。

  寧枝也不想跟他們扯皮,對最先出聲的樂家女人道:「我現在不缺錢,這個人你帶走吧。」

  「那就多謝寧小姐了。」樂家女人臉上的緊張一松,她身後立刻有人走上前來,把癱倒在地上的毀容男拉進了車裡。

  其他三大家族的人自然不樂意這個結果,但這次卻是直接把矛頭對準了樂家人。

  寧枝樂的看他們扯皮,她和宴俞洲的身體不太舒服,趁著這個時間正好溜走。不過也沒忘記通知文老大和賈事成那邊,過來接被綁在大柱子上的文夫人。

  ——

  第二天,顧芽帶著兩個孩子來見寧枝的時候,依舊是在醫院裡。

  「醫院是你倆的家嘛,這都是你倆這個月第幾次進醫院了?」

  顧芽一手牽著一個崽崽,風風火火進來。

  寧枝正在吃宴俞洲秘書買來的豪華早餐,而宴俞洲那邊已經開始了早上第一場跨國網絡會議。

  小寶從顧姨姨身後探出頭,看見病房裡不僅有媽媽,還有他喜歡的宴叔叔,一雙黑藍色的大眼睛一亮:「宴叔叔!」

  他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跑過去,撲到宴俞洲的床邊就開始翹著小腳腳想往上爬。

  宴俞洲臉色還有點蒼白,見小傢伙費力想往床上爬的樣子,眼神柔和了許多,搭把手幫助小傢伙爬上床。

  寧枝在旁邊的小桌子上吃著東西,顧芽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吃光了一桌子的東西,還灌了一大杯子熱牛奶。

  「寧枝,」顧芽開始懷疑寧枝住院的動機,「你這不能吃能喝的,你住什麼院啊?」

  「能吃能喝那是現在,昨天晚上要不是宴俞洲,我都得倒在來醫院的路上。」

  寧枝這話沒有誇大,昨天晚上的最後一段路,幾乎是宴俞洲背著她過來的。

  她那時候太虛弱,打不開借道的大門,宴俞洲愣是撐著內傷嚴重的身體背著她來到了醫院,要不然等宴俞洲的秘書趕到那個小地方,都能給他倆收屍了。

  當然,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概因為昨天吸收了小白雞的力量,昨天晚上還虛弱得不成樣子的身體,今天早起做檢查,竟然已經恢復了健康水平,把做檢查的醫生都驚呆了。

  大寶跑過來抱住媽媽的脖子,一眼就看到了在桌子上吃剩菜剩飯的小白雞。

  就算大寶再早熟,也是個小孩子,看到桌子上的小寵物,忍不住眼睛一亮,「媽媽,是小雞!」

  還是罕見的白色!

  小白雞正在吃寧枝剩下的肉骨頭,見到大寶的時候眼睛也是一亮。「不得了的小孩兒,這要是給我吃了,肯定是大補……哎呀!」

  祂話沒說完,小腦袋就被寧枝拿著鐵勺子敲了一下,毛茸茸的腦袋瞬間鼓起一個大包。

  寧枝:「不是讓你來給我剝瓜子的嘛,再偷懶可就不是敲一下了。」

  小白雞:「……」

  雙眼淚汪汪,不忘在心裡放狠話:

  奇恥大辱!簡直奇恥大辱!等祂恢復了實力,讓這個女人給祂剝瓜子一百年,到時候一定每天用鐵勺子敲她腦殼一百下!

  但雞在屋檐下,不得不屈服。

  為了不再挨揍,祂只能撅著屁股苦哈哈去一邊剝瓜子。

  祂白乎乎一團,要不是大寶提醒,顧芽都沒看出來這是只小白雞,等聽到小白雞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伸手拎著小白雞頭頂上的雞冠,把圓溜溜的小白雞拎起來,驚奇問寧枝:

  「這是新品種的鸚鵡?」

  寧枝沒說話,顧芽卻先一步從小白雞的一雙豆豆眼中看出了不加掩飾的鄙夷和憤怒。

  小白雞被拎著雞冠子,身體騰空,任自己隨著慣性晃來晃去。

  你是鸚鵡!你們全家都是鸚鵡!

  等祂恢復了實力,一定把這些愚蠢的人類全都變成鸚鵡!

  QWQ一個個的,都太欺負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