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有到，聲音先到。
「如珍，是不是那個賤女人搞的鬼！我看到她抬手了，她一抬手我們車就飛出去了。」
陳進升怒吼，「看老子乾死她替你出氣！」
「你閉嘴！」譚如珍第一次覺得這個男朋友交得如此令人後悔，「我堂哥在這裡！」
「哪個堂哥？」陳進升不以為意，問完，人已經到了，才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譚辭，那雙平日裡沒什麼情緒的眼睛此刻正散著寒意看著他。
「譚……總。」陳進升嚇出了個激靈，「譚總，我口無遮攔，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若是讓他父親知道他在譚總面前大放厥詞得罪了譚總，他怕是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該找誰道歉這麼簡單的道理也需要我親自教你們？」譚辭收回落在陳進升臉上的眼眸，轉向譚如珍。
譚如珍只遲疑了一秒鐘，就在譚辭這個眼神後，立刻轉向一直站在邊上看的女孩。
「對不起，我不該撞你，我向你道歉。」
陳進升也連忙跟著說了句，「抱歉，我口無遮攔，眼神不好。」
真心道歉和虛情假意道歉蕪音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迫於譚辭的威壓，兩人的道歉都帶著不甘。
蕪音似笑非笑地看了兩人一眼，唇角微微一勾。
有的人既然不知道怎麼好好開車，那這輩子那雙手就別碰方向盤好了。
嗯，默默的永久剝奪開車資格。
蕪音並未再理會兩人，而是和譚辭說，「我肚子餓了。」
「去吃飯。」譚辭從離開人身上收回微冷的目光，笑了笑，「趙禹說他中午和你比誰吃得多，你贏了。」
有的人還是要用令他們最難受的方式收拾。
「他不小心吃了辣椒，辣得不停喝水，都被水撐飽了。」
兩人越走越遠，聲音越來越小，一直到人影都看不見了，譚如珍才有一種又活過來的感覺。
「如珍，這個女的是誰？她和譚總的關係這麼好？沒聽過譚總有女朋友的事，以前也沒見過這號人，這人究竟從哪裡冒出來的？」
頓了頓陳進升又說，「感覺她好像還有點邪門，你還記得剛才她手一揮我們車子就像是被大風颳走一樣的事嗎啊？」
譚如珍也不認識，搖搖頭，「沒見過，也沒聽過是誰家千金。」
應完譚如珍嗤了聲，「車子的事應該是巧合，正好車子自己出故障了，又不是演玄幻電影，怎麼可能手一抬我們連車帶人都飛了？」
譚如珍拍拍裙擺，跺了下腳，瞪了眼還站在一邊的譚辭的司機。
「真是晦氣！早知道會遇到他，我就是在家悶死我都不出門！」
說完譚如珍不管陳進升也不管車子，到了路邊伸手打了一輛車就耍脾氣先走了。
餐廳生意很好，蕪音和譚辭進去時候門口已經排著長隊了。
譚辭提前定了位置，進了餐廳就直接去了包間。
坐下以後蕪音才和譚辭說，「你堂妹和他男朋友身上陰氣很重，應該是被鬼纏上了，特別是她男朋友，近日恐會有血光之災。」
「不用管。」譚辭對這個消息的關注度還不如桌上的菜單，「我記得你在直播間說過，鬼一般不會無故纏上別人。」
「是。」蕪音點點頭，譚辭都不關心那個堂妹，而且那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所以她也不多管閒事。
「我看看除了檸檬魚還有什麼菜~」蕪音往譚辭那邊湊了一點過去。
譚辭直接把菜單遞給她，蕪音嘿嘿笑了一聲，掃了一眼菜單，然後伸手戳了戳菜單上的虎皮雞爪上，「我要這個。」
等菜的間歇蕪音拿起手機上了圍脖，直接獲得一個大驚喜。
「我的圍脖粉絲破十萬了啊！」
更有趣的是，「竟然還有商家私信我，說想和我談一下商業合作，讓我給他們產品打GG，他們給我付費。」
「魏甚應該會很高興。」蕪音把圍脖切換到演員程意寧的圍脖上給譚辭看，「她是剛出道的演員，你看她圍脖粉絲數量都沒有我多，她心眼那么小，就因為我長得和她很像她就封我直播間，她現在應該要氣死了。」
蕪音的圍脖還發了她簽約多趣的信息，底下一片留言大部分是已關注，等開播。
在這些粉絲的留言裡，還有一些說騙子換地方繼續行騙的話。
蕪音沒有玻璃心，畢竟這個世界上人那麼多，她又不是人民幣，怎麼可能要求每一人都喜歡她呢？
趙瑾綸沒有虛假誇大，這家檸檬魚確實很美味，廚師刀工很好，端上來的魚片薄如蟬翼，還沒有刺。
最關鍵的是，和譚辭吃飯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不需要因為怕冷場而一直和他找話題。
吃飯就該享受美食，哪怕埋頭光吃不說話，彼此也不會覺得尷尬。
蕪音肯定了譚辭是一個好飯搭子。
出了餐廳回到車上，蕪音拍拍譚辭的胳膊，「下次我請客，我們還來這裡吃，到時候你幫我定位置！」
蕪音的開心是直接寫在臉上的，譚辭笑著應了聲好。
車停在上次停的地方，蕪音和譚辭擺擺手就提著自己的東西進去了。
到了她昨晚住的那層樓，蕪音還像模像樣抖了抖傘，朝里喊了聲，「我回來了。」
把傘往邊上一靠，蕪音掐了個訣，身上的水汽頓時消失，一身清爽踏入她的小窩。
蕪音一走進去，那兩個女鬼就下意識往牆邊退，看她們都快藏進牆裡，蕪音撲哧笑了。
「你們又沒做壞事我不會收了你們。」蕪音晃了晃手上的袋子，「答應你們的報酬我帶回來了。」
把別的東西一放，蕪音抬頭看向也正在盯著她看的兩姐妹女鬼，「告訴我你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我現在燒給你們。」
蕪音還以為這樣的孤魂野鬼終於能有香火了，應當會十分激動。
沒想到兩個女鬼竟然面露茫然搖搖頭。
「大師，生前的事我和妹妹都不記得了。」年紀大一點的女鬼回答。
「都不記得了？」蕪音詫異，「死辰還記得嗎？」
一大一小又搖搖頭。
見蕪音神色變了，一大一小頓時恐懼，忙又說，「大師，我們這一片的鬼都不記得生前的事，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也不記得我們怎麼來的這裡，只知道我們出不去，都被困在這一片爛尾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