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專治不服

  第23章 專治不服

  鬼珠入手冰冷,油黑髮亮。

  孔千羽神識探入,在濃郁的鬼氣之下,屬於三師兄的那星星點點熟悉感一直若有若無地存在,她卻無論如何都捕捉不到,

  「救、救命!救救我.」孟令澤疼的整個生魂都變了形,本能地向附近唯一的生靈求救。

  孔千羽顧不上仔細研究鬼珠的秘密,只得帶著孟令澤離開。

  這處由艷鬼的怨氣所構成的空間在他們離開後徹底坍塌,新墳紋絲未動,公墓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山腳下的值班室里,兩名工作人員躲在屋中瑟瑟發抖。

  這晴天白日的,好端端居然有雷劈了下來,聲音振聾發聵,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只盯著山頂的一座墳劈,真是見了鬼了!

  孟令澤直直地從病床上坐起,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他本能地呢喃:「媽。」

  「我的兒!」譚弈又哭又笑的一把摟住他:「你可嚇死媽了!」

  「媽,我這是怎麼了?」孟令澤的記憶還停留在七天前。

  他明明記得自己應該是在酒吧喝酒才是。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從病床上坐起來了呢。

  這入目周邊到處的潔白,以及濃濃的消毒藥水味道,再加上身上特有的藍白條病號服,目測是醫院無疑了。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孟令澤有些疑惑的對上了孔千羽戲謔的眼神,她怎麼會在這兒?

  「你昏迷不醒已經有八天了,醫生怎麼也查不出病因。還是媽請來了個老道。他說,你被髒東西勾走了魂魄,做法把你的魂兒找了回來。我的兒,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想不想吃什麼東西?」

  聽到吃,孟令澤突然覺得腹中空空,飢餓感十分強烈。

  「咕嚕」這是許久未曾進食的胃發出的嚴重抗議。

  「媽媽這就給你買粥去,你等著我啊。」譚奕一溜煙小跑的出了病房,留下孟令澤與孔千羽相顧兩無言。

  「你怎麼會在這裡?」孟令澤狐疑地盯著孔千羽。

  他們這對姐弟真的不熟。相比較血緣關係,自小長大的情分更容易培養出來真感情,他還是更心疼與安姐姐,對孔千羽就有點隱隱的敵意,明里暗裡的也表露了很多回。

  總不至於孔千羽是個大聖母,即使知道自己看不上她,還巴巴地跑到醫院守在病床旁,裝成姐弟情深的模樣吧?

  孔千羽懶得搭理這個腦子不清楚的小屁孩:「我有話問你。纏著你的艷鬼,你是從哪兒遇到的?有沒有誰給過你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什麼亂七八糟的?「艷鬼是什麼?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的腦子呢?剛才是聾了嗎?沒有聽到你媽說的話嗎?你昏迷不醒的這些天,都跟這個艷鬼在一起。她吸取了不少你的精氣,你差點兒就死了。懂了嗎?」

  「切!你下一句話不會是要說,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艷鬼是你抓的吧?我的事你知道的這麼清楚,難不成你當時就在現場?」

  孟令澤頗為豪氣的想要下床,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來啊,你這麼有本事,會抓鬼,抓個鬼來讓我親眼見見。不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嗎?鬼長什麼樣,鬼在哪兒呢?」

  譚毅剛才著急出去,離開時並沒有關上病房的門,孟令澤又不自覺的喊聲越來越大,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在孟令澤眼裡空蕩蕩的病房門口,孔千羽看過去,早已被幾隻鬼擠得滿滿當當。

  他們年歲不同,死狀各異。因長期沒有祭祀香火,瘦骨嶙峋,看著好不悽慘。

  鬼魂對玄門中人的畏懼與生俱來,因此一堆鬼老老實實地擠在門口,鴉雀無聲,不敢進入病房,就站在門口,向屋內張望,想看清楚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毛頭小子,大言不慚地想要見鬼。

  你真想見見鬼長什麼樣?孔千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問道。

  「來來來!本少爺已經迫不及待了!鬼呢?」孟令澤還在不知所謂地瘋狂叫囂。

  孔千羽專門擅長醫治各種不服。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剛剛得到的鬼珠,輕輕一彈,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孟令澤的手心。

  艷鬼五百年精純的陰氣所化,足以讓任何人能夠暫時見得到鬼了。

  前一秒還在叫囂小爺從小到大都不信這世界上有鬼的少年,下一秒。視線就對上了幾雙沒有眼白的死魚眼,再仔細一看,死魚眼屬於幾張青白的臉。

  這幾張臉的主人,後腳跟離地,都是踮著腳站著的!

  孟令澤連叫都忘了,半響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剛剛魂魄離體了多日,再接觸過多的陰氣對身體沒好處,孔千羽凌空一抓,鬼珠又緩緩飛回她的儲物袋。

  門口的鬼魂從孟令澤的眼前瞬間消失不見。欣賞了這麼精彩的一出大變活鬼,孟令澤除了沉默,還是沉默,整張臉脹得通紅,他可還記得剛剛自己叫囂了些什麼。

  這麼明晃晃的打臉,任他臉皮再厚,也承受不住。

  還是譚奕買飯歸來打破了一室沉默,孟令澤整個腦袋都恨不得扎進一次性餐盒裡。

  他是真的餓,也是真的羞憤欲死!

  譚奕在這兒,有些話孔千羽就不方便問了,禮貌告辭,離開了醫院。

  「阿澤你怎麼能這麼沒有禮貌?」譚毅客套地送走了孔千羽。回到病房,就看著到子正衝著窗外發呆,她淺淺地責備了一句。

  「媽,我姐呢?」孟令澤打斷了譚弈的話。這熟稔的稱呼,叫的是哪個姐姐,不言而喻。

  今天早晨臨來醫院之前,孔千羽與孟與安都沒有起床。夫妻倆便給家裡的傭人留了口訊。

  弟弟生病住院,當姐姐的過來看一眼也是人之常情。

  孔千羽與孟令澤本身就沒有多少姐弟情誼,她能來,譚弈喜出望外。而孟與安從頭到尾沒露過面。

  譚弈十分不滿。不久前孟與安胳膊上不過一點小傷,可是全家都圍在她身邊噓寒問暖,結果換了孟令澤昏迷不醒,孟與安卻連面都不露一個。

  她為自己的兒子叫屈,言語間也帶了幾分不滿出來:「你當人家是姐姐,人家可沒當你是弟弟。」

  不是親生的果然不一樣,無論如何都養不熟。

  孟令澤不再說話。這七天裡,他並非一丁點兒記憶都沒有,只是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在做夢。

  夢的最後他看到了孔千羽的臉,神情依然是倨傲中帶著幾分輕蔑,對他不喜。但畫面最終定格在孔千羽伸出一隻手,將他扶起。

  那雙手溫暖,乾淨,最重要的是,讓他打心底里升騰起一種滿足感,安全感。

  他知道她是可以信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