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商秋枝一臉莫名。
酆硯的目光在商秋枝的紅裙上停留幾秒,他脫下黑色外套,強硬的披在商秋枝身上。
商秋枝剛想反抗,脖頸卻感受到酆硯冰冷的手指,她一愣,眼底多了幾分深思。
「商秋枝……」何呈光再次喊道。
酆硯側目看向他,雙瞳漆黑如夜,眼梢下是一抹極淺的紅,藏著涼薄戾氣。
何呈光被看得身子一抖,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在他身體裡哀嚎。
「走吧。」商秋枝最後看了眼鄧倩身上的女孩,轉身離開。
酆硯收回目光,抬腳跟上走在商秋枝的身旁。
站在飯店門口的眾人臉色蒼白,似是還未從酆硯的眼神里走出來。
而鄧倩卻直接癱坐在地上,眼中的恐懼和慌亂讓周圍的同學心中無限猜忌。環住她脖頸的女孩見此,張開嘴,一口咬在鄧倩脖子上,眼神里充滿怨恨。
曹琴琴掃了眼商秋枝遠去的背影,繼而看向地上的鄧倩,心中哀嘆,自作孽不可活。
……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過,商秋枝和酆硯走到公交車站處停下。
「說吧,怎麼知道我在黃鶴吟的。」商秋枝問道。
酆硯側頭盯著她的臉龐,思考了下,「我不能知道嗎?」
商秋枝反問,「你應該知道嗎?」
「這對我來說很簡單。」
商秋枝雙手抱臂,上下打量著酆硯,「行,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不能找你嗎?」
商秋枝一臉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當然,你以為我很閒嗎?誰找我我就見?」
「誒誒,你這人怎麼不投幣?」司機不耐煩的攔著酆硯,他打量著酆硯的穿著,責怪道,「有錢買衣服沒錢投幣啊?連公交車都想要做霸王車?真是……」
司機說著對上了酆硯的眼睛,身軀一震,嚇得後半句話直接憋回去。
「投幣?」酆硯茫然的眨了眨眼。
司機咽下口水,「就是給錢。」
酆硯恍然,他抬手摸了摸衣兜,拿出一片金葉子就要往投幣箱裡放。
「等等!」司機連忙喊住,他害怕的瞥了眼酆硯的眼睛,快速說道,「只要兩元,你投這薄金紙做什麼?」
乘客們聞聲紛紛看向酆硯,光線昏暗的車廂里,金葉子出奇的耀眼。
「這什麼人啊?」
「別是騙子吧,就是想逃票。」
「這小伙子看起來人高馬大的,怎麼做這種事情啊。」
「沒準是腦子不正常。」
商秋枝看不下去,她起身走到酆硯身邊,將他拉到自己身後,冰冷的觸感再次讓她一愣,繼而朝著司機說,「我幫他給。」
她拿著公交卡在刷卡機上碰了碰,「滴」的一聲響起。
「對不起哈司機大叔,這人他……嗯,就是腦子確實是,你懂吧。」
「沒事沒事,我理解。」司機笑著擺擺手,朝酆硯說道,「小伙子,別放棄自己。」
酆硯沉默的跟著商秋枝走到車廂後坐下,心中盤算著自己和如今的陽間脫軌程度。
睡太久了也不是好事,看來今晚要好好補補課了。
司機踩下油門啟動公交車。
車子往前行駛,商秋枝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欣賞著窗外的夜景。
酆硯低頭看著右手手臂,那是剛才商秋枝碰過的地方。
他看了看身旁的商秋枝,真誠發問,「你為何要見剛才那群生人?」
「什麼?」商秋枝沒理解他的意思。
酆硯再次說道,「你為何要見剛才那群生人?」
商秋枝反應過來酆硯還在討論剛才的話題,但生人算是個什麼稱呼?
「他們是我高中同學,什麼生人,我還死人呢。」
「我是死人。」酆硯順著商秋枝的話接下去。
商秋枝莫名的看向他,「什麼?」
「我說,我是死人。」
氣氛凝固。
商秋枝感覺給酆硯投幣是個錯誤的選擇,她就應該幫司機把他趕下去。
酆硯真誠無辜的盯著商秋枝,眼睛一瞬不移。
商秋枝無語的轉過頭,朝著周圍的乘客解釋道,「他是真的腦子這裡有點問題,你們不要誤會。」
坐在斜前方的大媽開口,「沒事姑娘,我們都理解。」
乘客們同情的看著酆硯,注意到他的長相時,心裡又是一陣唏噓。
長這俊樣,這身材這身高,怎麼能是個傻子呢?
唉,可惜咯。
商秋枝不用讀心也能看出各個乘客此時的內心想法,她憋了半天還是笑出聲來,有些心虛的瞟了眼酆硯,卻對上其深邃的眼眸。
「咳。」商秋枝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酆硯看著她的側臉,窗外的風吹進車廂,將她的青絲碎發吹起,在風中舞蹈。精緻的五官嬌艷脫俗,冷白皮在昏黃的光線下異常冷艷。
「看夠了沒?」
「沒有。」
商秋枝一哽,轉頭看向他,「看……」
「給。」酆硯拿出一片金葉子放在商秋枝面前。
商秋枝垂眉看了眼,盯著酆硯問,「什麼意思?」
「你說看一眼五百。」酆硯晃了晃金葉子,聲音低沉醇厚,「我只有這個。」
「只有這個?」商秋枝疑惑的拿起金葉子瞧了瞧,這片金葉子並非是葉子的形狀,而是長方形。
在南宋時期的金葉子便是這種形狀,又被稱為葉子金,是用純金製成型似書頁的薄片。
如今這個年代,誰會出行只帶金葉子做交易啊。
酆硯見商秋枝一直打量著那片金葉子,又從兜里拿出一把來塞給她,「還有很多,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