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跟過來的都是余淮泱的心腹，也都是經過調查之後確認安全的人，所以商秋枝也不擔心會泄露消息。
酆硯耐心解釋道，「剛才搜魂時，你也應該看見他們討論過三清誕辰法會。」
商秋枝點了點頭。
的確，剛才在搜魂時，她從謝曜的魂魄中看見了關於謝家老祖談及三清誕辰法會的記憶。
大概意思是這次的三清誕辰法會並不太平，傳聞中的預言將會實現。
新世界一直在傳播的預言她是知道的，通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她猜測新世界可能是想在末日來臨時，創造新神，取代天道，將末日預言打破。
也就是所謂的迎來新世界。
「現在看來，這末日的期限，就是三清誕辰法會？」商秋枝問道。
這話一出，余淮泱等人露出驚駭的表情。
酆硯輕輕點頭，「現在這所謂的末日是真是假尚且不能妄下判斷，但不管真假，必須在他們的新神誕生之前將其扼殺。」
商秋枝點了點頭，「新世界為了造新神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組織這樣的黑手，如果取代了天道，那三界的未來將不堪設想。」
「可是……」一位老道士遲疑問道，「如果預言是真的，天道崩塌，陰陽失衡，人間變成煉獄。我們該怎麼辦？」
商秋枝聞言，與酆硯對視一眼。
「天塌了還有神明頂著。」商秋枝挑著眉，語氣淡然，「再不濟，個子高的肯定會出手。」
「如果實在不放心，那就做好準備，迎難而上。在這裡糾結內耗可沒用。」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她不相信如果真的末日到來，天道不會給出警示和預告。
那可是三界的造物主，怎麼可能不會給自己留後路。
想到這裡，商秋枝看向余淮泱，「舅老爺。」
「秋枝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余淮泱嚴肅道。
「如果幕後黑手出現，肯定會有臥底出手傷害我們的人，我們要趕在他們動手前先一步將其控制。」
「到時候，幕後黑手交給我們處理。至於末日預言，不要怕，做好準備，現場見機行事。」
余淮泱點了點，猶豫了下，問道，「為何不直接清理完參加三清誕辰法會的臥底？」
「以防打草驚蛇。」商秋枝解釋道，「如果在三清誕辰法會前就把這批人處理，其他臥底肯定會收到消息，反而會不可控起來。」
「不如把敵人都引到圈子裡，再進行收割。」
聞言，余淮泱驚嘆一聲，「到底是老了，思維都快跟不上了。」
商秋枝微微淺笑，「舅老爺老當益壯，能管理道教協會可是讓人敬佩的事情。」
余淮泱苦笑道，「敬佩什麼，到處都是臥底，我這個總局局長啊當地不稱職。」
其他幾位老道士聽見這話，紛紛出聲安慰起來。
見時候不早，事情也算是處理完，商秋枝便提出離開，和酆硯一起坐上回中轉站的車。
回到中轉站時，已經晚上九點四十。
韓玉山停完車便回屋睡覺了。
酆硯因為商秋枝還沒有吃飯，留下給商秋枝做了碗番茄荷包蛋燜面。
等商秋枝吃上飯時，剛好是晚上十點。
飯廳里，只留下一盞餐桌頂上的照明燈。
商秋枝和酆硯面對面坐下，一人一碗燜面，安靜地吃著。
忽而，天空下起了潔白的雪，一片又一片雪花在寂靜的夜空中翩翩起舞，隨後輕輕落在地面，為大地披上一層潔白無瑕的紗裙。
聽見外面簌簌的聲音，商秋枝抬起頭，驚喜的揚起唇角。
「快看。」她朝酆硯道，「下雪了。」
這是京都今年的初雪。
想到這裡，商秋枝放下筷子，拉著酆硯就往外跑。
走到院子裡，商秋枝瞬間感受到了雪花落在手心中的冰涼。
「酆硯，你看過雪嗎？」
酆硯拿著剛抽出的紙巾擦掉嘴角的油漬，慢慢點頭道，「很多年前見過。」
「很多年前是多久？」商秋枝問。
酆硯思索片刻，回道，「不記得了。」
大抵是某一個朝代，他在地府待得煩悶，獨自來到人間。剛好碰上下雪，於是他在樹下站了一夜，學著小孩子在雪地里堆雪獅子。
「雪獅子堆成功了嗎？」商秋枝好奇問道。
聞言，商秋枝忍不住笑了一聲，「你的動手能力不太行呀。」
酆硯歪了歪頭，倒也沒有反駁，只是說，「枝枝的動手能力如何？」
商秋枝勾著唇，自信道，「小時候每年下雪，我都會和奶奶比賽堆雪人，我的雪人又大又好看的。」
「是嗎。」酆硯笑得寵溺，「枝枝這麼厲害啊。」
「嗯哼！」商秋枝驕傲的點了點頭。
「那枝枝教教我，好不好？」酆硯垂著眸，看向商秋枝，從兜里拿出乾淨的紙巾將商秋枝嘴邊的油漬擦掉。
商秋枝正要點頭，想起現在只是初雪，雪量還不夠，遲疑了下，回道，「現在可能教不了。」
「但是我可以教你做其他的。」
「什麼？」酆硯問道。
「玫瑰花。」商秋枝咧嘴一笑，「我之前刷視頻看見的哦，用雪做玫瑰花，很漂亮。」
聽見這話，酆硯忍不住笑道，「那好，辛苦枝枝老師教我了。」
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氣息，帶著一絲絲涼意。
雪花掛在枝頭，如同千萬朵梨花開放，美得讓人驚嘆。
照明的燈光在雪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柔和。
商秋枝與酆硯回屋簡單收拾下後，很快回到院子裡。
此時的初雪已經在地上結成一層雪毯，剛好可以用來做玫瑰花。
商秋枝將一張卡片塞給酆硯，拉著他蹲在一處路燈下，一步一步和他展示冰雪玫瑰的做法。
飯廳里亮著暖黃的光，飯桌上的水壺裡裝著剛煮沸的熱水，暖光照入屋外，灑在商秋枝和酆硯蹲下的後背上，在雪地里映出兩道影子。
那兩道影子像是兩個小朋友，親昵的靠在一起玩耍。
商秋枝做完一朵玫瑰花，興奮的向酆硯展示。
酆硯見此，低笑著讚揚，又將自己的半成品拿給商秋枝看。
商秋枝欣慰一笑，不停夸著酆硯有天賦。
路燈之下，初雪飄揚，不過一會兒，商秋枝與酆硯黑色的髮絲便結上白色的雪花。
在這個平常的深夜，他們以初雪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