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枝快速將史迪仔拿起來塞進酆硯懷裡,拉著他走到另一台機器前,「我再來一次。」
「好。」酆硯指了指娃娃機里的一個小馬娃娃,「就抓這個小馬吧,離得近些,容易抓。」
商秋枝點著頭,將幣投進機器,興致勃勃的開始操控機器。
酆硯站在她身後,拿著史迪仔的手指再次動了動。
爪子落下,緊緊抓住小馬娃娃。
「又成功了?!」商秋枝咧開嘴角,笑得燦爛,「男朋友你這嘴是開過光嗎?」
酆硯笑得意味深長,「是枝枝技術好。」
商秋枝樂的不行,低頭數了數還剩五個幣後,朝酆硯說,「那你說,我後面還能抓幾個?」
「五個。」酆硯頓了頓,又道,「這五個幣都能抓到娃娃。」
「行!」商秋枝自信的揚起下顎,放下豪言,「在場的娃娃你隨便挑,我都給你抓來!」
說著,商秋枝眨了眨眼睛,一副「看我多寵你」的樣子。
酆硯笑著點點頭,四下看了看,十分配合的指著一台機器說,「枝枝給我抓它吧。」
「沒問題。」商秋枝大手一揮,拿著幣乾脆利落的投進去。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說罷,商秋枝按下確定鍵。
當爪子牢牢抓住娃娃,商秋枝自得一笑,彎腰將娃娃拿出來,放在酆硯懷裡,「吶,給你。」
「下一個抓什麼,你選!」
商秋枝的語氣拽的不行,很快吸引了附近同樣在抓娃娃的小情侶。
女生看著自家男朋友半天沒抓到一個娃娃,嫌棄得撇了撇嘴,「你到底行不行啊?」
男生無奈的說,「再來一次吧,我再試試。」
他按下確定,爪子對準娃娃抓了下去,但就在升起來時,爪子鬆開了娃娃。
另一邊,商秋枝再次抓起一個娃娃,笑吟吟的拿給酆硯。
女生羨慕得不行,側頭朝男生吐槽道,「你怎麼這麼沒用啊,一個娃娃都抓不住。」
「這不能怪我。」男生說,「是這個機器的設定就是不讓我抓住。」
女生哼了一下,「你剛剛不是還說抓娃娃很簡單嗎?這會兒就怪機器了?」
男生一哽,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應。
卻見旁邊的商秋枝又一次抓住娃娃,將其塞進酆硯懷裡,語氣要多寵溺有多寵溺,「還有兩個幣,男朋友你繼續選。」
酆硯笑著點頭,目光與看來的男生對視上。
他眉頭一挑,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的娃娃。
男生:「……」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最後,酆硯抱著七個娃娃滿載而歸。
臨走時,商秋枝有些意猶未盡,感覺自己還能再戰二十個幣。
坐上返回中轉站的計程車,商秋枝挨個挨個將娃娃摸了一遍,樂滋滋的說,「下次有空,我們再來抓。」
「我之前在網上刷到那種娃娃牆,等我抓的娃娃多了,就給你做一個!」
弄在酆硯房間裡吧,感覺自己看不見,有些可惜。
弄在自己房間裡吧,感覺不太對,畢竟是說給酆硯做的。
似是看懂了商秋枝的內心想法,酆硯在後車廂弄了個靜音咒,低聲道,「要不枝枝弄在酆都?」
「誒?」商秋枝眼角一亮,「對哈,你那屋子空的很,牆面光禿禿的,剛好可以弄!」
酆硯勾唇淺笑,「這不剛好等著枝枝來布置?」
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搭配著冷峻的容顏和含笑溫柔的眼神,很容易讓人沉淪。
但商秋枝只是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收起,漫不經心的問,「酆硯,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酆硯的眼睫微顫,緩緩說,「很明顯嗎?」
商秋枝挑起眉來,反問道,「不明顯嗎?」
酆硯抿了抿唇,「過兩天我會回地府。」
「不在中轉站住了?」商秋枝語氣悠閒。
「不。」酆硯停頓一下,又道,「有時間會上來。」
「地府鎮壓十九層的陣眼出現鬆動,我擔心發生意外時來不及趕回,所以想後面留在地府。」
如今宋帝王叛變已經鬧得地府酆都滿城皆知,東方鬼帝蔡鬱壘和還沒有露出馬腳的中方鬼帝杜子仁在地府虎視眈眈。
再加上所謂的新世界神像和東嶽大帝預言還沒有搞清楚,現在強行與蔡鬱壘和杜子仁撕破臉皮並不明智。
他必須要在地府坐鎮,與之制衡拉扯。
「陣眼下面是什麼?」商秋枝問。
「是三界誕生至今的陰煞鬼氣。」酆硯耐心的解釋道,「其中所蘊含的能量足以毀滅三界,因此被天道封印在地府十九層之下,以巨石做陣眼鎮壓,由地府鬼神監守。」
商秋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東嶽大帝的預言中,陰陽失衡,人間變成煉獄,會不會就是指這十九層的陰煞鬼氣被放出來?」
「或許。」酆硯苦笑一聲,「但無論如何,我身為酆都大帝都應該守在地府,盡力去避免災難的發生。」
或許預言並非杜撰,並且終將成為現實。
但他是神明,即使他藏於地府,終日見不到日月星辰,也不受凡人敬仰,他也依舊要去承擔神明應盡的責任。
哪怕就此隕落。
後車廂里,沉默了一會兒。
商秋枝猶豫的伸出手,復上酆硯搭在皮製座椅的手。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許對酆硯的做法會有些不解,但這段時間一路走來,她的身世已知,心性有了改變。
對於酆硯,她是理解與贊同的。
即使她有萬般不舍和擔憂。
那顆屬於兩人的心沉穩有力的跳動著,一下又一下描繪著他們的愛意。
「阿硯。」這是商秋枝第一次這般稱呼酆硯,「你且全力去做,此外,一切有我。」
那在送子娘娘廟前燃起的烈火撲向此刻的酆硯。
只是一瞬,他卻從商秋枝溫柔而清澈的眸光中感受到輕輕一吻。
吻去他的堅守,吻去他的絕望,吻去他千年萬年的腐朽荒地,吻去他曾經虛無縹緲的一切。
吻在他至死不渝的忠貞,吻在他來自靈魂的愛意。
他知自己周身瀰漫的死氣,留不住也迎不來任何一個盛大爛漫的春。
但這一瞬,他想將萬物框定、春意永存,送至屬於商秋枝的世界。
駕駛位上,司機一臉茫然的透過後視鏡看著後車廂里含情脈脈的兩人。
不是,他們說話是靠唇語的嗎?
怎麼沒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