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成環視一圈,站起身道,「當時我與同塵在現場,的確目睹了廖金玲召喚地府陰兵,並且其體內的宋帝王承認過身份。」
他並沒有提起酆都將士,也沒有說出酆硯的身份。
眾人聞言,眼中滿是深思。
緊接著,肖翊從門外的一位警察手中接過一座神像,將其放在長桌上。
商秋枝掃了眼這無臉神像,朝眾人解釋道,「這是前幾天從黎族村落里搜查出的神像,與最近受到關注的娛樂圈拜神事件是同一個神像。」
離得最近的袁道長當即湊近神像,仔細端詳起來。
「這神像……」他皺著眉,疑惑的問,「我怎麼不記得古籍里有記載過無臉神像?」
「當然。」商秋枝點了點頭,「這是新世界製造出來的無名無臉神像。」
袁道長眉頭緊蹙,盯著神像看了幾秒後,恍然大悟道,「他們這是要造神?!」
話音剛落,眾人譁然。
「袁道長,此話怎講?」一道玄門家主問道。
袁道長抬頭看了眼商秋枝,見她沒有反駁自己後,緩緩開口解釋道,「這新世界一直宣傳末世的預言。」
「姑且不提其真假,天道崩塌,陰陽失衡,人間變成煉獄,在這般宣傳下,哄騙百姓拜無名無臉神像,吸取供奉香火,不就是想要造神?」
宋帝王那可是地府的十殿閻王之一,正兒八經的鬼神,如今卻成為邪教新世界的幕後黑手之一。
這預言,到底是真是假?
對此,眾人不得而知,但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了自己的猜想。
就在這時,謝家主突然開口,「說了這麼多,我們又如何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商秋枝聞言看去,對上謝家主猜忌的目光。
「你說三殿宋帝王是幕後黑手之一。」謝家主繼續說,「其身為地府鬼神,千百年來受到世人供奉。」
「招陰兵害人、造新神、被地府追捕……這般離奇之事,我們如何相信你,又憑什麼相信你?」
身為玄門家主,謝家主的話很快將眾人的心拉了過去。
所有人暗暗打量著商秋枝,等待她給出解釋。
但商秋枝卻微微歪頭,輕嘖了聲,「你愛信信,不信滾。」
眾人:「?」
謝家主:「?」
商秋枝一手把在無名無臉神像的頭上,一手按住長桌,語氣冷淡的說,「今天來,是通知你的,不是跟你費口舌的。」
「我說他是叛徒那就是叛徒,你不信就滾,少在這裡左右其他人。」
謝家主被懟得腦子發懵,漲紅臉指著商秋枝,怒道,「你這人,怎如此無理?你師父沒教過你要尊師重道嗎?」
「我沒有師父。」商秋枝挑了挑眉,「硬要說有,我師父就是我的奶奶,商仙姑。」
「怎麼,你要向她老人家告狀嗎?她現在在酆都當陰司,你要是想見,可以朝東南方位下跪磕個響頭,我奶奶要是聽見了,興許會上來看看。」
「秋枝。」周干和余淮泱聞言,同時開口,「你奶奶在酆都?」
瞧著兩人吃驚又激動的模樣,商秋枝點了點頭,「嗯。」
得到肯定的回覆,周干興奮的問道,「那,那我能和你奶奶見一面嗎?」
商秋枝想了想,回道,「抱歉周爺爺,這事兒需要問問奶奶,如果她願意見您,我再和您說?」
許是太過激動,周幹這話說得有些模糊。
但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商仙姑如今的身份,不免有些羨慕和驚訝。
謝家主坐在椅子上,嘴唇緊閉,嘴角微微下拉,仿佛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謝以寧想要站出來指責商秋枝一番,卻被身邊的謝以清拉住,示意她不要出聲。
謝以寧只好作罷,憤怒的瞪著商秋枝。
商秋枝壓根沒把謝以寧放在眼裡,她眉梢微挑,吊兒郎當的朝謝家主說,「謝家主,年紀大了還是要放平心態,少生氣為好,不然容易被氣出病來。」
其實商秋枝一開始只是對謝以清和謝以寧有所懷疑,畢竟是從廖金玲的魂魄里看見的人,也是他們倆拉著廖金玲入伙新世界。
但謝家主如此直白的對她表示不屑,身為玄門家主卻不顧身份與她發生口舌之爭。
怕是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在會議上對她發難。
除了是新世界的人,商秋枝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玄門謝家?
嘖,必須得好好查一查。
經過這麼一鬧,在場的人反倒對商秋枝刮目相看起來。
可能是因為道教人的精神狀態讓大家對商秋枝有些惺惺相惜。
饒是大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見抓捕地府三殿宋帝王,還是有些震驚。
凡人抓捕鬼神?
放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
隨後,余淮泱對在座的道教人士進行一番敲打,又對本次會議做了總結,才結束。
商秋枝等人剛走出會議室,就被謝家主喊住,她轉過身,瞧見謝家主沉著臉,領著謝以清和謝以寧快步走來。
商秋枝嘴角一勾,意味深長的說,「怎麼,謝家主是想見一見我奶奶?」
謝家主走來的步子一頓,抽著眼睛哼聲道,「商小姐倒是生了一張好嘴,伶牙俐齒,饒不得人。」
「那也要看是對誰說不是?」商秋枝笑吟吟的回道。
謝家主一哽,隨後假笑道,「我叫住商小姐,是想跟你賠個不是。」
聞言,商秋枝歪著頭,拖長著尾音要笑不笑道,「賠不是?謝家主您這話說的,您可是謝家家主,怎麼能和我這小輩賠不是?」
說著,商秋枝瞥了眼謝以寧,「要我說,該道歉的,是您這孫女才對。」
「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胡言亂語,我也是要面子的不是?」
謝家主:「……」
大可不必說這麼嚴重。
要不是我在現場看著,還以為謝以寧怎麼咒你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