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門打開,明亮的光刺進黑暗的樓道。
陳文山抬頭看了眼顯示屏,確定抵達自己的樓層後,他抬腳走進黑暗裡。
當電梯門緩緩關上,樓道再次陷入了黑暗。
陳文山從兜里掏出鑰匙,側身走向右側的一扇房門。
鑰匙還沒插進門孔里,陳文山開門的動作一頓,猛地轉過頭,警惕喊道,「誰在那兒?」
漆黑的角落裡,悠悠響起一聲輕笑。
「這麼晚才發現我,陳文山,你這幾年沒什麼長進啊。」
陳文山表情微松,吐了口氣,回道,「再怎麼長進,也比不上你這閻王爺來的厲害。」
「哈……」
陳文山沒再多說,轉身打開房門,將客廳的燈打開,亮光灑在樓道里,照亮了緩緩走出來的人。
陳文山放下鑰匙,轉身時微微一愣。
「小李?」
被稱為小李的男人勾了勾唇,解釋道,「我奪舍了他的身體。」
陳文山聞言,抿了抿唇,側身說道,「進來吧。」
宋帝王好以整暇的走進屋,四下打量著房間的陳設,「就你一個人住?」
陳文山「嗯」了一聲。
「怎麼沒找個知心人?」宋帝王打趣道。
面對頂著自己助理身體的宋帝王,陳文山怎麼看怎麼彆扭,語氣僵硬的說,「沒那個時間。」
宋帝王聳了聳肩,泰然自若的走到沙發前坐下。
陳文山倒了杯兩杯水,放在茶几上後,走到單人沙發前坐下。
「灰飛煙滅,你說算不算處理?」
宋帝王挑著眉,笑得自得,「倒也是你做的出來的事。」
「呵。」陳文山冷笑一聲,「今日要不是有我在,你這爛攤子不知道會毀了我們多少心血。」
宋帝王嘴邊的笑意微滯,瞥了眼陳文山後,隨意的說,「這不是還需要你幫忙收拾收拾嗎?」
陳文山冷冷的睨了宋帝王一眼,隨後低頭喝了口水,「大人那邊知道你暴露了嗎?」
「大人?」宋帝王扯了扯嘴角,「你稱呼他為大人,對我就這個態度?」
陳文山表情不變,「你若是能如大人那般,我也尊稱你一聲大人。」
「嘖。」宋帝王微微歪著頭,回答陳文山的問題,「就是他讓我這麼做的。」
「什麼意思?」陳文山眉心一皺,疑惑的問,「大人故意讓你自爆?」
「對啊。」宋帝王悠哉悠哉的靠在背椅上,「時機要到了,總得有人在外面接應不是?」
「單靠你們,他不放心。」
聞言,陳文山臉色一沉,「最近出現的意外,我也沒想到。」
「意外?」宋帝王譏笑道,「接二連三被打斷計劃,你覺得是意外?」
說著,宋帝王的臉上露出一抹殺意。
陳文山無奈解釋道,「主要是這商秋枝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頻頻打斷我們的計劃,那一身本領連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宋帝王壓根不把商秋枝看在眼裡,他冷笑一聲,「有帝君在她身邊守著,你能碰她一根毫毛才怪。」
「果然是酆都大帝?!」陳文山驚呼一聲。
他在鬼山下等待時機時,便感知到山上突發意外。
這般強大的威嚴,想來也只有那位了。
本來他還擔心自己抓走廖金玲的天魂會被那位發現,結果商秋枝等人下山時,他並未從這幾人身上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
所以他才會出聲詢問商秋枝那位跟在她身邊的男人。
瞧著陳文山面露驚恐與擔憂,宋帝王不屑的哼笑一聲,「他酆都大帝如今也只是強弩之末,不值一提。」
陳文山微微一愣。
宋帝王繼續說道,「當年地府突發異變,酆都大帝為了鎮壓十九層的陰煞鬼氣,取了近一半的修為注入封印,再加上他挖掉了自己的心臟,如今……」
「那你今天不依舊敗給了他?」陳文山冷漠的打斷宋帝王。
「我沒輸!」宋帝王反駁道。
他在即將被酆硯抓住的時候引爆了廖金玲的身體,將其三魂七魄打散後,安然無恙的逃離現場。
「呵。」陳文山冷笑,「你敢說你能逃走不是因為有大人在背後幫你?」
宋帝王一哽,惱怒的閉上嘴。
「你知道幹大事者,最忌諱什麼嗎?」陳文山說。
宋帝王挑著眉問,「最忌諱什麼?」
「狂妄與自大。」陳文山回道,「酆都大帝雖然取走了一半修為,但僅憑剩下的一半修為,他殺我們如殺螻蟻。」
陳文山眯了眯眼睛,幽幽的掃向宋帝王,「宋帝王,你在地府待了這麼多年,自家帝君的能力,也敢低估?」
被陳文山嗆了的宋帝王面露不愉,他一口喝完杯中的水,岔開話題說道,「現在下面正放話要抓捕我。」
「地府我是回不去了,你在人間幫我找一處住所,直到時機降臨。」
陳文山幽幽的看向這張跟在身邊好幾年的臉,「小李有房子,你去他那兒住。」
「我堂堂三殿宋帝王,怎麼能住別人的房子……」宋帝王不爽的張了張嘴。
陳文山解釋道,「鬼山事情鬧這麼大,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你也說了地府在搜查你,我要是給你找了房子,被發現了怎麼辦?」
聞言,宋帝王抿了抿嘴。
見宋帝王沉默下來,陳文山繼續說,「明天早上九點,商秋枝他們邀請了各個派別和家族的負責人在道教協會的會議廳開會。」
「你奪舍的是我的助理,按理來說你應該和我一起去。」說著,陳文山頓了頓,「但為了避免被發現,到時候我會對外說你有事請假回家。」
「你千萬不要出現在道教協會那邊。」
宋帝王聽得心煩,留下一句「放心吧,我知道」後,起身離開。
看著茶几上空掉的水杯,陳文山眼眸幽深,耳邊響起回來時,商秋枝的那句話:「我說能搜,那便是能搜。」
三魂七魄少了天魂,你當如何搜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