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微弱的應急螢光搖曳不定,灑落在漆黑的走廊,陰森一片。
魏陽澤忐忑的站在原地,思考著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三樓活動室的走廊。
哦對,他好像是來取遺落在訓練房間的外套。
只是他不記得三樓活動室的走廊晚上會這麼黑,之前他熬夜練舞時,走廊的燈明明挺亮堂。
難道是因為今晚沒人練舞?
魏陽澤抿了抿唇,算了,早點拿到外套就回寢室,這大半夜的,走廊也忒嚇人了。
想到這裡,魏陽澤大步朝走廊中央走去。
沒走兩步,他的耳邊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低聲說話,但是因為聲音太小而聽不清,只覺得嗡嗡的吵。
魏陽澤莫名的四下看了看,整個走廊除了他以外,並沒有其他人。
哪兒來的聲音?
難道是樓上宿舍的人?
魏陽澤抹了把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見遺落外套的房間就在前方,他不再停留,加快步子上前打開了門。
借著走廊微弱的螢光,魏陽澤看見了黑藍色的外套正躺在訓練室的正中央。
「奇怪,怎麼掉在地上了。」
魏陽澤低聲嘀咕一句,抬腳上前。
因為房間的燈光開關在門後,圖方便,魏陽澤沒有第一時間開燈,只是想著趕緊拿了衣服就走。
但當他走進外套時,身後的門突然自行關上,發出「砰」的一聲。
魏陽澤步子頓住,猛地轉身看向大門,
他下意識摸了摸衣兜,發覺有一個手機在口袋裡,來不及思考,魏陽澤將手機拿出按下快捷鍵打開手電筒。
終於有了光源,讓魏陽澤恐懼的情緒緩解了幾分,他緊緊盯著大門,「有人嗎?」
「呼……呼……」
回應他的是他粗重的呼吸聲。
「是風吧……」魏陽澤自我安慰的說著,「肯定是風把門關了。」
他握緊手機轉過身,三兩步走到外套前,彎下腰撿起外套的一瞬間,魏陽澤的目光從胯下看去,注意到身後的一串腳印。
明亮的燈光下,腳印鮮紅極了。
不信邪的心情突然湧起,魏陽澤猛地起身,握緊手機轉過頭對準身後。
借著燈光,他看清了訓練室的地板。
節目組專門為了練習生準備的舞蹈地膠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米白色。
哪有什麼紅腳印。
魏陽澤揉了揉眼睛,似是不信邪的想要將地面看出一個洞來。
「呵……」
尖厲森冷的笑聲從魏陽澤身後響起,像是從地獄傳來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沒人回應。
魏陽澤不敢回頭,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滑過他僵硬的臉龐,落在地面上。
他想起之前在網上看過,從胯下可以看見很多肉眼看不見的東西。
比如鬼。
他緩緩彎下腰,學著剛才的姿勢,目光從胯下向後看去。
距離他三十厘米處,有一雙鮮血淋漓的腳,腳邊是兩道腳印,形狀與他剛才看見的一般無二。
不過這一次,他聞見了血液的味道。
一瞬間,魏陽澤全身的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不再流動,溫熱變得冰涼,讓他如墜寒窯。
突然,拱起的後背上落下一隻冰冷手,指甲緩緩划過他的脊梁骨,隔著一件衛衣,魏陽澤也能感受到指甲的尖利。
「你在害怕什麼。」
陰冷的聲音響起,如同喚醒了魏陽澤的神志,他猛地一個抬頭,目光對準前方的大門,連滾帶爬的沖了過去。
「砰!」
肉體和實木門狠狠相撞,魏陽澤「嘶」了一聲,他握緊門把手猛地一轉,但也只是因為手心的冷汗而整個手掌滑動。
他來不及思考,擦了擦汗水想要再次開門,但門把手如同被反鎖了一般,任由他如何轉動也打不開。
魏陽澤瘋狂轉動著門把手,眼睛死死盯著木門。
想起手中還有手機,魏陽澤停下動作,準備撥出電話求救。
但當他打開通話記錄時,入目的卻是一串重複的數字——
74747474747474。
「7,4……」魏陽澤顫抖的念出聲,「去……死?」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手電筒熄滅,電話自動播出,下一秒,手機里傳來「嘟」的一聲。
傳聲筒和身後同時響起陰冷的聲音,「餵。」
「魏陽澤,怎麼不回頭看我?」
魏陽澤臉色煞白,動也不敢動,腦袋裡嗡嗡作響。
「不不,我不認識你,我我,求你放過我,你想要什麼,我我都能給你。」
他對著門斷斷續續說著,怎麼也不敢回頭,因為他知道,有些東西看見了比不看見還要可怕。
「我要你的命,你給嗎?」
催命的聲音由遠及近,像是在他耳邊說話一般,還能感覺到寒氣刺入脖頸。
「不!你滾,狗東西快滾,放我出去!」魏陽澤丟掉電話,開始瘋狂擊打實木門,試圖破門而出。
「有人嗎?!救命!快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魏陽澤大聲哀嚎著,但此刻,整個訓練基地仿佛只有他一個人。
身後的東西好似非常喜歡戲弄魏陽澤,它不前進也不後退,只是站在距離魏陽澤一米的位置,發出森冷的輕笑。
「你這樣的渣滓,憑什麼活在世界上呢?」
「你應該去十八層地獄日日受著酷刑,為你生前所說所做而贖罪,讓那些慘死於你手下的冤魂得到解放。」
「你放屁!我沒有殺人,我什麼也沒做過!」魏陽澤反駁道,手中敲門的動作卻不停。
突然,門外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誰在裡面?」
「陳執?!」魏陽澤驚喜著,宛如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陳執,救我!快救我出去!」
他不停轉動門把手,卻怎麼也推不開,只能拔高音量,「陳執,陳執!」
「說話,你是誰?」
「是我啊,我是魏陽澤,陳執快救我出去,我不想死啊陳執!」
「不要裝怪,出來,聽見沒有?」
「我出不來,這門打不開,陳執你幫幫我,把門打開救我出去,這裡有鬼!鬼!」
魏陽澤見陳執不再說話,害怕他離開,手中的動作不斷加大。
「陳執,我求你,快救我出去,嗚嗚嗚嗚我真的不想死,我還沒有活夠。」
「哈哈……」
魏陽澤的話再次逗笑了身後的東西,下一秒,劇痛從魏陽澤的身下傳來,他瞳孔緊鎖,不可思議的低下頭。
只見一把羊角錘直接勾進來他的雙腿之間,下一秒,羊角錘被用力一拽,將他的重要部位活生生扯下。
「啊——」
驚恐與痛苦的哀嚎響徹整個訓練室。
魏陽澤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他捂著下半身,拍打的動作漸漸變弱。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陳執……」
「砰!」
羊角錘再次落下,他聽見了自己右膝蓋被砸碎的聲音。
「啊啊啊疼……放過我,求你啊啊啊啊……」
「砰。」
這次是他的左膝蓋。
鮮血流下,順著地板向四周擴散,緩緩從門縫裡流出。
羊角錘在魏陽澤的痛呼聲中停下,黑暗中,魏陽澤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靠近,它緩緩抬起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轉。
「啪嗒。」
門開了。
走廊的螢光穿過門縫,落在抬起的手臂上,魏陽澤清晰的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彩虹旗紋身。
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陳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