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枝四下打量了會兒,語氣不耐道,「王老闆,既然要合作,是不是首先講究一個誠信?」
王老闆:「?」
「你說工地以前是亂葬崗,有鬼讓我們來抓,結果到現在只看見一道鬼影,還自己跑了,你逗我們玩呢?」
王老闆哭喪著臉,「商老闆,真有鬼,我沒騙你。」
「有鬼的有鬼的。」助理連忙附和,「上百隻呢!」
商秋枝眼神微頓,加重自己不耐煩的語氣,「上百隻?在哪兒?」
「在……」助理四下瞅了瞅,工地里除了他們幾人外,再無其他。
王老闆心下一動,對著商秋枝的表情強硬幾分,「商老闆,我請你來抓鬼,你自然要給我辦好,你們道士不是都能招鬼嗎?」
「你把鬼招來,然後再抓鬼,這不就解決了?」
商秋枝雙手抱臂,一字一字的回道,「第一,我不是道士;第二,合同里只寫的抓鬼,沒寫招鬼。」
王老闆一哽,好不容易挺起來的胸膛又駝下去,「商老闆,要不咱們再轉一轉?」
他還就真不信了,慧雲大師不像是會掉鏈子的人。
商秋枝靜靜的盯著王老闆,直到他心虛得不敢與商秋枝的目光對上時,商秋枝突然開口,「加錢。」
王老闆:「?」
「再給您加五十萬?」
「現在就結。」
「商老闆,咱們不是說好事後……」
「談不攏就算了,我們走。」
王老闆一口氣哽在喉嚨,他瞥了眼助理,咬著牙說,「愣著幹嘛,給錢啊。」
「哦哦。」
助理步子一頓,側頭看向王老闆。
「轉啊。」王老闆瞪了他一眼,心裡氣得不行。
待會兒有這賤人好受的!
三分鐘後,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
「支付寶到帳五十萬元。」
商秋枝滿意的收回手機,朝著王老闆微微一笑,「王老闆,合作愉快。」
說罷,商秋枝大手一揮,「繼續轉轉。」
「好嘞!」白霄笑嘻嘻的從王老闆身旁走過,「大氣!」
韓玉山緊隨其後,向王老闆比了個大拇指,「王老闆爽快人。」
廖藍芙牽著燭明,面無表情的跟上,但路過王老闆時,眼裡分明寫著兩個大字:傻逼。
王老闆和助理站在原地,仍有寒風呼呼吹過,表情陰沉,咬牙切齒。
「你立馬聯繫慧雲大師。」王老闆強忍怒氣,壓低聲道,「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這人還殺不殺。」
「是是。」
商秋枝領著一群人跟飯後散步似的在工地里轉悠。
直到王老闆快要沉不住氣時,助理小跑到他身邊,湊近耳旁說,「老闆,慧雲大師把電話給掛了。」
「掛了?!」王老闆氣得臉青了幾分。
合著他是個冤大頭是吧,聽慧雲大師的安排,他花錢把商秋枝騙至工地,等著慧雲大師來殺人。
結果現在,他錢也花了,人也帶來了,慧雲大師呢?說好的上百個厲鬼呢?!
「王老闆。」商秋枝自然注意到這邊的異樣,她雙手插兜,平靜的說,「你剛才說……什麼掛了?」
此時的王老闆正在氣頭上,想也沒想的說,「是慧雲……」
剛說出三個字,王老闆立馬反應過來,他表情微頓,僵硬道,「沒什麼,就是公司里的一個員工,我讓他去整理文件,他把電話給我掛了。」
「是嘛。」商秋枝掀了掀眼皮,神情看不出信沒信。
「王老闆,現在凌晨十二點過,還是別去打擾員工了,不然會被罵周扒皮的。」
王老闆扯了扯嘴角,「商老闆說的是。」
……
距離工地幾十公里外的一間平房裡,一個身穿黑色衝鋒衣,長相陰柔的男人盤腿坐在燃燒的香燭前。
他雖表情平和,但眉宇間卻依稀可見一股狠辣,瞧起來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
正對他面前的木桌上,擺放著一個布娃娃,上百張寫下生辰八字的黃符紙,以及一根穿著紅色細線的木針。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停在掉落在桌面的半截香燭上。
「商,秋,枝。」
他低聲重複著這三個字,好半響,咧嘴一笑,「怎麼能自己跑掉,真是不聽話呢。」
說罷,男人抬手捏起布娃娃,接著用木針穿過黃符紙,將其縫在布娃娃身上。
「啊啊啊!救命!」
「啊啊啊啊啊——」
「疼啊啊——」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突然在房間裡響起,伴隨著男人手中不斷重複的動作。
男人如同聽見了優美的音樂般,神情享受的晃了晃身子,仿佛慘叫聲在他耳里也有韻律。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男人手中的動作,他不耐煩的將電話掛斷,勾起唇角,繼續給布娃娃縫上黃符紙。
直到最後一張黃符紙縫好,男人開始低聲呢喃著咒語。
「煉化九道,還形太真,守其真形,永保玄靈。」
隨著男人的聲音響起,那半截插在香爐里的三根香燭開始迅速燃燒,眨眼睛僅剩一桌香灰。
很快,一個被黃符紙包裹的布娃娃出現在男人手中。
他咬破手指,輕輕在布娃娃眉心一點,接著用木針死死插進血跡處。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