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秋枝趕往廢水處理區時,造紙廠大門外,兩座身帶紅花的石獅子突然眼珠轉了轉,本就兇惡的表情愈加可怖。
抓住底座的腳裂開一條縫,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掙脫束縛。
下一秒,石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接著,石獅子緩緩走下底座,轉向大門內。
那原本怒視前方的眼睛,輕輕眨了眨,神態兇惡,高高在上。
它們一下又一下活動著四腳,腦袋微微下傾,做出起跑的姿勢,待蓄足力氣,石做的腳重重踩下,兩隻兩米高的石獅子衝進了造紙廠。
沉悶的腳步震得土地顫抖著,它們的目光中帶著興奮和兇惡。
殺了她,殺了她……
剛剛趕到廢水處理區的商秋枝還沒進去,震動的地面讓她身子一頓。
不等她細想,身後忽然傳來劇烈沉重的「砰砰」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向她跑來。
商秋枝條件反射般轉身看向聲源,右手握緊警棍對準身後,防止有人從廢水處理區里偷襲她。
她死死看著前方,然後就看見兩隻凶神惡煞的石獅子張開大嘴,露出尖利的石牙,向她奔來。
「砰——」
……
此時已是凌晨,窩在床里的簡梵音和秦盼雪卻怎麼也睡不著覺。
她們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像是能把它看出一個洞來。
突然,房間的地面劇烈顫抖起來,床頭的檯燈緊跟著掉落在地。
「砰!」
沉悶的巨響如同炸彈般逼得女生們坐起身來。
她們驚慌的抱緊對方,縮進被窩。
簡梵音咽了咽口水,試圖讓自己冷靜,「是不是地震了?」
秦盼雪靜靜感受著震動,疑惑道,「不像……要不咱們給葛羽鴻他們打個電話。」
「行。」簡梵音果斷摸出手機找到葛羽鴻的名字按下撥通。
撥通不過一秒,對面接通電話。
「喂,梵音?你們沒事吧。」葛羽鴻緊張的聲音傳來。
簡梵音握緊電話湊到秦盼雪身邊,「我們沒事,剛才那是什麼情況,嚇到我們了。」
「不知道,但是又不像是地震。」段華橧說道。
秦盼雪低聲道,「現在外面是個什麼情況,張導他們回來了嗎?」
「沒有。」葛羽鴻回道,「我剛才還進了他們的直播間,那個馬三被狗咬了,現在正在吵架。」
「還在吵?」簡梵音詫異道,「那群土匪就這麼死皮賴臉嗎?」
葛羽鴻哼笑一聲,「誰知道呢。」
聽著葛羽鴻等人的聲音傳來,秦盼雪也稍微放下了心。
此時的震動減弱,倒也讓嘉賓們再次排除地震的猜測。
因為酆硯吩咐過不要出門,所以他們乾脆就通著電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緩解此刻的緊張和無聊。
段華橧:「應該吧,不然他一個人在外面也挺嚇人的。」
葛羽鴻:「害,酆哥肯定不會怕啦。」
周放:「為什麼?」
葛羽鴻:「我覺得酆哥和商姐是一掛的,都很厲害。」
聽見葛羽鴻這句話,自詡為胭脂cp粉頭子的秦盼雪嘴角勾起,「酆哥和商……」
「滋滋……」
話還沒說完,手機里的電流聲讓秦盼雪一怔,簡梵音與之對視一眼,隨即看向手機屏幕。
「對方手機無信號」七個字出現在屏幕上。
「咦?」簡梵音點了點屏幕,「什麼情況。」
「掛斷再撥過去試試。」秦盼雪提示道。
簡梵音點著頭,重新給葛羽鴻打了個電話過去,但結果一樣。
她疑惑的給段華橧也打了個電話,同樣無信號。
秦盼雪、簡梵音:「???」
不是吧,半夜斷網?
「葛羽鴻?聽得見嗎葛羽鴻!」
「周放哥,華橧哥?」
「hello?」
接連幾聲都無人回應。
秦盼雪吐槽道,「不是吧,一個農家樂隔音效果這麼好?」
她說著,側身看了眼簡梵音,卻發現簡梵音蹙著眉頭,死死盯著窗戶的方向。
「梵音?」她低聲喊道。
簡梵音比了個「噓」,指著窗簾拉攏的窗戶。
忽然「咚」的一聲悶響,秦盼雪和簡梵音嚇得一抖,身子僵硬的盯著窗戶。
她們確定那聲音就是從窗外響起,但她們進屋時就將窗簾拉攏過來,再加上里外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外面是個什麼情況。
秦盼雪想起了酆硯,她低聲喊道,「酆哥?」
「是你在外面嗎?酆哥?」
窗外無人回應,也再沒有其他聲音響起。
秦盼雪試圖安慰自己可能是風吹,也可能是幻聽,她緩慢的坐在床邊,但手卻自覺伸向枕頭底下。
想起身邊還有簡梵音,她側過身子,輕聲道,「我之前給你的防狼手電,你帶在身上了嗎?」
簡梵音輕輕點了點頭,她剛將防狼手電找出來,窗外又發出一道「砰」。
瞬間,兩人緊繃起身子將武器對準窗戶。
但這道聲音過後,又是一片寂靜。
秦盼雪自覺自己比簡梵音年齡大,這段時間又苦練了散打和甩棍要領,她吐了口氣,在心裡給自己暗暗加油。
接著,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戶邊,抬手輕輕撩開窗簾的一角。
這一眼,差點沒把她魂嚇飛。
只見此刻的窗外,一張腐爛到露出白骨的臉死死貼著,眼窩裡早已沒了眼球,只有蛆蟲在腐肉間蠕動。
它極其用力的貼著玻璃,仿佛這樣就能進入屋內。
對上秦盼雪目光的瞬間,腐爛的嘴唇在玻璃上微微動了動。
明明隔著一層玻璃,秦盼雪仿佛也能聞見從那張嘴傳出來的惡臭。
渾身的溫度急劇下降,秦盼雪瞳孔放大,驚恐的發出一聲尖叫。
「啊——!」
不知何時衝過來的簡梵音猛地扯過窗簾,遮住玻璃窗上的臉。
她拉住秦盼雪連連後退,站在床邊。
那貼緊在玻璃窗上的臉緩緩開口,但此刻,卻沒人聽見他的聲音。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