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陸家傑也有些吃驚。
「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哦。」
他想起來什麼似的。
「那段時間寧大師還在清靈觀，沒回來首都，你還在劇組吃沙子呢，確實不知道。這裡的盤山路上出了一場車禍。」
寧雨欣眉毛一揚。
「僅僅一場車禍就封了整條路？」
「說起來這件事可能是你的業務範圍。」
在陸家傑簡潔的講述中。
寧雨欣和史天佑明白了這裡發生的所謂車禍。
八月的一個風雨夜，一家三口從山上的露營地回家。
結果在半山腰的地方出車禍，一家三口直接從欄杆翻了出去，當場身亡。
這本來是普通的車禍。
但在後續的調查當中卻發現了許多解釋不了的疑點。
首先就是路況。
那一家出車禍的路段其實相當平緩，沒彎路，甚至連坡度也很小。
而且那天風雨不大，絕對構不成災害的等級。
就算是剛拿駕照的新手走那一段路，除非真是把油門當剎車踩了，否則不可能出事。
更何況那個開車的男人還是個多年駕齡的老司機。
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帶家裡人去山上避暑，平時也會開車去爬山、看日出。
對這條路十分熟悉。
到這裡還能用意外來解釋。
但隨後的就詭異了起來。
在現場還發現了剎車過的痕跡，根據現場還原，當時的情況應該是汽車保持的平緩的速度下山，在這條視野良好的大道上不知道因為什麼停了下來。
剎車踩得很急，像是突然間看到了什麼似的。
停留了一會兒過後。
開車的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猛踩油門，將還在道路中央的汽車一腳直直開進了懸崖。
「到這裡我覺得都有解釋的說法。」
史天佑皺了皺眉：「是後來發現的屍體上有什麼貓膩嗎？」
陸家傑頓了頓。
不太情願地「嗯」了一聲。
「當天的雨雖然下得不大，但也不是毛毛雨。再加上西山綠化做得很好，那一段有很多大樹，墜下懸崖的汽車被幾棵大樹給緩衝掛住，雨水澆滅了撞擊導致的起火，讓汽車沒有發生爆炸。」
「救援隊很快就趕到，並且將一家三口從車裡給拉了出來。他們……死狀很奇怪。」
陸家傑頓了一下。
「他們分明是車子墜崖，然而車裡的三個人臉上沒有一點驚惶的模樣，表情全都是笑著的，嘴角的弧度一模一樣，跟用尺子量出來似的。」
「最恐怖的是，他們渾身上下全都是利器劃出來的傷口，個個都是血葫蘆一般。說是因為車禍而死，其實他們都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這人有點講故事的潛質。
被他這麼一說。
寧雨欣感覺窗外陽光明媚的林蔭山路都陰森了起來。
陸家傑繼續道：「不止如此。」
「還有？」
「車裡除了這一家三口，還發現了第四具屍體，那是一具小孩的骸骨，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年，身上沾滿了泥土和黑色的蟲子，骸骨也是笑著的，弧度和那一家人一模一樣！」
陸家傑說到這裡，似乎也是覺得有點心有餘悸。
「當時因為現場太過聳人聽聞，警方封鎖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消息，而且從那天以後，這段路又發生了兩起類似的車禍案件。沒辦法，警察只好把這段路給封了。」
說到這裡，他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
「大，大師，如果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你能解決的吧？」
寧雨欣還沒說話。
史天佑嘲諷道：「你剛剛不還說自己有用嗎？」
「術業有專攻，玄學方面我不行我承認，怎麼了？」
史天佑：「……」
寧雨欣沒理會他這句話，追問道：「這事兒鬧這麼大，警察應該不會付諸媒體引起恐慌，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別告訴我你在警察那還有人脈。」
「唔，因為西山是顧氏的產業嘛。」
寧雨欣：「……」
好吧。
真是樸實無華的理由呢。
「這裡出事過後，顧寒第一時間叫我來了解情況，評定損失，順便配合警方調查。我這都是內部的第一手消息呢。別說這個了，大師，你看這山上是不是鬧鬼了？」
寧雨欣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窗外。
一片平和。
山清水秀。
不得不說，顧寒的眼光著實是不錯。
這裡風水挺好，地氣充足，有潛力成為不錯的風景區。
按理來說不會成為陰魂作祟的地方。
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這件事，事出有因。
看來是發生了些別的變化。
「師父。」
這時候史天佑忽然問：「我還沒問你，你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來找人。」
寧雨欣沒有隱瞞：「找你師祖。」
道羽和川淵在這。
川淵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
夔枝一路延伸到了這裡。
如果這裡真的有什麼貓膩，那兩位應該比她敏感得多。
「真的？」
陸家傑一聽這話就興奮了起來。
大師的師父，那就是大大師。
再加上那個叫川淵的千年惡靈。
在知道她不是敵人過後，越厲害，就越能給人安全感。
陸家傑感覺整個人都踏實了不少。
這麼多能人，什麼妖魔鬼怪敢出來作祟？
他這邊開香檳。
寧雨欣心裡卻沒那麼樂觀。
她抬起頭。
自從進入了這座山，川淵的氣息就消失了。
如果川淵是不想讓自己行蹤暴露，早就該隱藏起自己的氣息。
不會等到人跟過來才這麼做。
而且寧雨欣相信川淵說的那句「我不害人」並不是空穴來風。
她身上有陰氣和煞氣，卻沒有那種殘害生靈留下的腥氣。
而且道羽雖然平時不靠譜。
但關鍵時刻是拎得清的。
不會真的因為美色迷失心智。
既然他曾經救了川淵一命，肯定是相信她的為人，哦不，為鬼。
所以川淵在這個時候主動收斂氣息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不是……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座山，後者這座山裡的某樣東西，屏蔽了川淵的氣息。
唔。
有點意思。
寧雨欣拍了拍史天佑的肩膀：「徒弟，你的表現機會來了。」
史天佑眼眸微動。
但並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