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寧雨欣嘆了口氣。
她動作輕柔地別開頂流小子的手。
「放心吧,我可惜命著呢,如果真的出現你以為的那種情況,我會自己規避的。」
史天佑還是不放心。
「你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那個情況嗎?師父,你就這麼相信他,認為他不會傷害你嗎?可他現在已經開了這個口子,不管是有意無意,我都相信我看見的,你們的力量是互相克制的!」
寧雨欣沉默了一會兒。
忽然笑了起來。
「你真該和我師父見一面,說的話都一樣一樣的。」
史天佑:「……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
寧雨欣退後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到社交距離之外:「他還說我要是繼續跟顧寒在一起,多半要死呢,比你這危言聳聽多了。」
「師父!」
她抬起下巴。
瞳孔澄澈而無垢。
仿若黑雲背後的星空銀河。
「但是徒弟,我這一生啊,其實沒那麼多在乎的。你,我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師父,還有顧寒。對我來說,性命不足以和我在乎的那些相提並論。」
因為太少了。
太珍貴了。
她擁有曾經占據她童年全部夢境的苦難和求生意志。
那樣的日子太苦,也太讓人難以忍受了。
寧雨欣曾經發誓不會讓自己回到那樣的境地。
史天佑終於沉默了下去。
半晌。
他悶悶地說:「可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寧雨欣一愣。
隨後放輕了聲音:「放心放心,我只是不會輕易放棄想要的,不代表我就不怕死了。唔,說到底,只要解決了暗冥的事,世界和平,到時候我想死都難。倒是你,行啊,進度這麼快,等過兩天我送你個禮物。」
史天佑興致不高。
語氣低沉。
「是嗎。」
「嘖,這麼看不上你師父我的禮物?我可告訴你,這東西可珍貴得很。」
「哦。」
寧雨欣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啊,日子還長著呢,往前看吧。」
她繞過庭院。
一過轉角就看見了在那鬼鬼祟祟的陸家傑。
「你幹嘛?」
「咳!」
陸家傑直起腰,清了清嗓子:「等你呢,怎麼說,今天是回去還是在這住一晚?」
寧雨欣餘光看見頂流小子跟了上來。
眼裡流出了期冀的光。
她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回家吧。」
「好嘞!」
SUV被陸家傑開得格外囂張,連蹦帶跳地離開了公寓。
裴佳琪走出來。
看見站在一旁微微垂著頭的史天佑。
嘆了口氣。
「我覺得你還是放棄吧,我算是看明白了,那倆是真情投意合。你這樣下去只會讓自己受傷。」
史天佑抬起下巴。
瞳孔里微微晃蕩了一下。
但終究沒有破碎,反而更加堅定了起來:「不,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我不可能讓顧寒繼續待在她身邊,傷害她。」
他頓了頓。
對裴佳琪說:「這次多謝你了,廚房我已經收拾好,先走了。」
「不送。」
史天佑的身影消失在公寓前。
裴佳琪原本無所謂的神情緩緩凝固住,像是一朵驕傲在枝頭綻放的花,被一陣北風給吹落了一大片花瓣似的。
她低下頭,喃喃道:「是嗎,唔,我還以為我終於有點機會了呢。」
在庭院裡待了會兒。
她搖搖頭。
抱著自己新的花盆進了屋。
「嘶。」
車上。
寧雨欣按了按太陽穴。
陸家傑:「又怎麼了?」
「你爹被你氣得頭疼。」
陸家傑:「……」
她眯了眯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自從做了那個夢過後,整個人都虛弱了許多。
有種內里的底子被什麼掏空的感覺。
後背一陣陣地冒著冷汗,太陽穴還突突地疼。
還一陣一陣地作嘔。
有點想吐。
但她從來沒有暈車的毛病。
陸家傑趁著紅綠燈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煞白,不由得嚇了一跳:「你別嚇我,要不我去一趟醫院。」
「不用……」
這句話沒來得及說完。
一陣劇痛貫穿了她的天靈蓋。
她眼前一黑,差點兒直接給痛抽過去。
陸家傑一看這陣仗,哪裡還聽得進去她說話。
當即方向盤一轉,直接就衝著最近的醫院去了。
同時他還沒忘記給顧寒去個電話。
卻沒接通。
「該死!」
陸家傑一路闖了倆紅燈,被交警追著來到了醫院門口。
沒等交警追上來,他直接從駕駛座竄了出來,門都沒來得及關,就背上了寧雨欣,一路往醫院裡猛衝。
交警原本氣勢洶洶。
一看這陣仗也有點懵。
既不好在這個時候上來貼罰單,又不能放著不管,於是也跟著跑進了醫院。
這個點不算晚。
醫院急診還有不少人在排隊。
結果陸家傑帶著警察飛奔進來,直接讓那些排隊的人下意識給他讓了位置。
一路狂奔到了看診台。
直到寧雨欣被護士和醫生接過去,他才長出一口氣。
一邊注意著醫生那邊的情況,一邊摸出了自己的身份證、駕駛證,並幾張現金——罰款。
「我認錯,闖紅燈是我的不對,但我有緊急事由,扣分還是罰款?算了,一起吧。」
交警:「……」
這怎麼好像比他們還要清楚流程?
「下次注意。」
交警最終還是沒有為難他,開了單子,收了罰款就離開了。
陸家傑這才閒下來。
對顧寒發起了奪命連環call。
結果直接顯示不在服務區了。
「我去,這是大半夜跑哪去了?」
陸家傑急得在原地轉了幾圈。
他生怕這是那個神秘組織下的暗套,奈何他是普通人,一般看個診勉強能行,這方面就不行了。
躊躇片刻後。
他還是給大明星去了電話。
史天佑在接到電話過後的十分鐘內就趕到了醫院。
「怎麼回事?!」
陸家傑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見急診里的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寧雨欣家屬?」
「我我我!」
兩個大男人沖了上去。
醫生皺著眉頭,表情十分嚴肅。
看得他倆心裡齊齊一咯噔。
「你們怎麼回事,燒得這麼厲害,傷口發炎,再加上嚴重貧血,早十個小時就應該有嚴重的症狀了,怎麼現在才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