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傑聽得雲裡霧裡。
就聽明白了顧寒沒事,顧寒很厲害這兩個關鍵詞。
「等等,那我前世就沒點什麼厲害的背景嗎?」
從清水湖裡走出來。
人站在初秋明澈的陽光下。
陸家傑整個人的膽子立刻大了起來:「大師,也給我算算唄。」
寧雨欣掃他一眼。
「算不出來。」
「別啊,大家都是朋友,開點小灶也沒什麼的,對吧?」
她嘆了口氣。
「今生事,今生畢。如果有執念拖到來世,要麼是死得極為悽慘,要麼是有生死都隔不斷、放不下的執念未成。你想要哪個?」
陸家傑愣了一下。
「那顧寒他……」
「我也不知道。」
此刻顧寒不在身邊。
她一顆心才緩緩揪了起來。
今生牽扯前塵從來都不是件好事。
更別說顧寒似乎還漸漸覺醒了前世的力量。
這幾乎說明他的執念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消解,是原封不動地帶到了這一世。
可是寧雨欣並未在顧寒身上感受到那麼厚重的執念。
那到底是什麼呢。
和洛神有關嗎?
寧雨欣的心裡不覺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陰霾。
「你怎麼不說話了?」
陸家傑注意到寧雨欣的忽然沉默,被嚇住了:「不會是顧寒身上有什麼不妥吧?」
寧雨欣搖搖頭。
「沒事。」
「呼,那就好。」
陸家傑看了一眼周圍。
「那裡面那個,那個什麼什麼陣怎麼辦?這也就是我倆進去了,要是別人進去豈不是得在裡面被困到死?」
「不會的。」
她悠悠道:「這個陣法成型的時間至少有一個月了,你聽過有人進了森林公園後失蹤的新聞嗎?」
陸家傑搖頭。
因為工作原因。
他對新聞一直都很關注。
大活人在森林公園失蹤這種事肯定會上新聞,但他在記憶里搜尋了一圈。
確實沒有。
森林公園每天都有不少人前來散步、野餐、賞景和拍攝。
也就是清水湖那一片偏了些,而且容易起霧,被掛了「免進」的牌子。
其他地方其實相當熱鬧。
這麼大的人流量,偶爾走進去一兩個人的可能性太大了。
但卻沒出事。
陸家傑呆了一下:「為啥?這鬼陣法還挑人啊?」
寧雨欣蹭了蹭下巴:「我對九鬼陣了解也不多,我猜這裡面應該存在一些限制條件,這裡面的霧要生效應該需要人為啟動才行。」
「哦!」
陸家傑一錘手心:「就是那個叫白鶴的孫子唄,看我們進來了,就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這鬼陣肯定是他們的手筆!」
「恭喜你,答對了,沒獎勵。」
「那咱們怎麼辦,就這麼出來了,他們不會起疑吧?」
寧雨欣一攤手:「不會的,這裡的迷霧雖然對普通人來說是走不出的迷宮,但只要想想辦法,還是能走出來的。」
「普通人」本人無言以對。
「走吧。」
兩個人坐上車。
離開了森林公園。
「先生。」
清水樓茶間。
一個電話迅速打了進來:「那兩個人從陣里出來了,怎麼辦?他們是不是東南門派來的?」
白鶴皺了一下眉頭。
「別急,他們在裡面待了多久?」
「大概四個小時。」
「現在人呢?」
「開車往東城去了,他們似乎生出了警惕心,進了鬧市區後很快甩開了我們的人。身上的氣息也斷了,我們追蹤不到。」
白鶴眯起眼睛。
「不用著急,能被僅打開第一層的九鬼陣迷霧困四個小時,他們不是什麼厲害人物。至於躲起來,應該是被清水湖的迷霧驚動了,懷疑了我們,這才刻意隱藏了行跡。」
「那怎麼辦?」
「不用管。」
白鶴給自己倒了杯茶。
緩緩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儀式,拿到藏在祝家的封印碎片。別的都不值一提。我聽說祝家改了壽宴舉辦的時間,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的人說:「是祝英紅做的決定,她在祝家的話語權很高,我們的人沒有足夠的理由反駁不了她的決定。先生,要不要給她上點手段?」
白鶴沉默片刻。
忽然一抬手:「不,新的日期是什麼時候?」
「九月九號。」
「也好,雖然不是最好的時候,但也夠用了。」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疑惑:「先生,祝家老太太現在在我們手裡,就算是祝英紅也沒辦法在祝家一言堂啊,中秋才是最好的時間,不如……」
「蠢貨!」
白鶴怒斥一聲。
「要是沒有那兩個人,祝家當然是掌中之物,但是多了那兩個人,就是多了變數。祝英紅比起我們,明顯更相信那兩個人。你別忘了,想要引出那東西,祝英紅必不可少。」
電話那頭噤若寒蟬。
「哼。」
白鶴冷哼一聲:「無妨,就算提前幾天,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最重要的是穩重祝英紅,比起這個,讓你做的準備做好了沒有。」
「已經好了。」
「好。」
白鶴輕笑一聲:「九月九號過後,祝家就是你的了,希望你到時候記得你對空明神的承諾。」
「先生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電話掛斷。
白鶴嘴角的微笑逐漸變成了冷笑。
人心啊。
真是最經不起敲打的東西。
為了所謂的地位,就能將整個家族出賣。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
暗冥何以給幽冥大人積蓄破除封印的力量呢?
白鶴抽出一張符紙。
在上面寫下了一行字:九月九號,萬事俱備。
字跡滲進符紙里消失不見。
很快,符紙上又浮現出來另外一行字:幽冥降臨。
白鶴滿臉崇敬地將符紙收了起來。
眼裡出現狂熱之色。
快了,就快了。
時間一晃而過。
九月九號,祝家豪宅群內,一幢依水的小別墅里。
祝英紅一身西裝正裝,難得做了精緻的妝容和髮型,看著膝蓋上的電腦屏幕,眉心輕輕蹙了起來。
沙發對面。
一男一女滿臉不耐煩地等著她。
女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男人年輕些,二十七八歲的模樣。
兩個人看面相是有點沾親帶故的。
都是一身盛裝。
女人道:「我說英紅,你到底還要磨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