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吃不死人。」
寧雨欣又補充了一句:「實在不信我,你們也可以先去鑑定一下這裡面有沒有毒。」
陽春收起盒子:「不,既然英紅小姐相信寧小姐,我也信。多謝,告辭,我這就回去和英紅小姐傳達寧小姐的意思。」
「嗯。」
陽春離開後。
陸家傑張圓的嘴巴才緩緩恢復,神魂再次歸位。
「等等。」
他猛地反應過來:「你不是那東西有毒嗎,你還給別人吃?」
寧雨欣撩他一眼:「你吃當然有毒,那倆在祝家這麼久,被陰氣纏身,這東西是為了保護他們免遭邪氣入體的。」
「哦……不是,那也不對啊。你身邊不就跟了只惡鬼嗎,我經常跟你混,我不也一樣陰氣纏身啊,不行,我也要去弄一顆。」
寧雨欣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放心吧,跟鬼面對面不會被陰氣纏身,非得是因果交纏才能達到類似的效果。你想被人家纏身,人家還不搭理你呢。有這時間,能不能趕緊去把帳結了?」
陸家傑:「……」
他一臉懵地走。
然後又一臉懵地轉了回來。
「服務員說已經結過帳了,應該是陽春。」
唔。
寧雨欣蹭了蹭下巴。
可以。
她就喜歡這種上道的人。
「說真的。」
陸家傑小聲道:「你真的有把握嗎,我聽著那祝家瘮得慌。」
寧雨欣拍了怕他的肩膀。
「傑寶,你以為我的本職工作是什麼?沒把握我當什麼道士啊。」
「可是那個幽冥,是不是他們,那個神秘組織?」
寧雨欣稍稍正色起來。
「應該沒錯。」
「那你還要跟那個方士見面,你就不怕被抓起來放血啊?」
「那到時候就得看你了。」
「我?」
陸家傑眼睛瞪圓了:「什,什麼意思?」
寧雨欣賣了個關子,沒搭理。
「行了,走吧大學生。」
「大學生?」
隔壁桌的阿寬推了推眼鏡,站了起來。
「我去!」
陸家傑被他嚇了一跳。
看清楚是誰後立刻憤怒了:「你在這幹嘛?」
阿寬淡定道:「保護寧小姐。」
陸家傑:「……」
他竟無法反駁。
三個人離開了咖啡廳。
寧雨欣本來還想回去找一趟師父。
這件事她雖然心裡有數,但也還有撲朔迷離的地方。
道羽雖然是個不靠譜的,勝在活了這麼多年,見識廣,也許能知道得更多。
她給家裡的固定座機打了個電話。
卻沒人接。
陸家傑:「是不是出門了?」
寧雨欣想了想。
「你們誰開車來的?」
陸家傑:「我。」
「帶我去。」
上了車。
寧雨欣直接從兜里抽了一張符出來。
她在符紙上劃了幾道。
指尖一簇永明火倏地亮起。
將那符紙燒了個乾乾淨淨。
然而符灰卻不落。
散發著幽幽的螢光,在半空中漸漸勾勒出來一方水鏡。
鏡面上水波晃蕩了一下。
那頭漸漸顯出了家裡的場景。
陸家傑和阿寬神色複雜地看著這一幕。
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們已經不會再為這不科學的一幕感到震驚了呢?
唉。
人生的際遇果然難以預料啊。
然後三雙眼睛裡,逐漸顯現出了人影——道雨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正半敞著胸口呼呼大睡。
三人齊齊沉默了。
寧雨欣咬了咬後槽牙。
她就知道。
忽然。
水鏡上泛起一陣波浪。
道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然後衝著半空處盯了一會兒,嘆氣道:「徒兒啊,大清早的用為師教你的『水鏡』來偷窺我,這可不好。好好的大姑娘不看帥哥,看我一個中年大叔是什麼毛病?」
陸家傑和阿寬齊齊轉過身去。
明智地從寧雨欣身邊退開。
寧雨欣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也知道自己是中年大叔,一把年紀了還沒人要,你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嗎?」
陸家傑有些牙疼。
這攻擊性也太強了。
但道羽的臉皮比城牆厚。
他摸了摸肚皮,笑了起來:「就憑你師父我的玉樹臨風,那是找不到嗎?那是不想找,像我這樣有才有貌的男人,誰不稀罕?」
寧雨欣:「……」
她翻了個白眼。
「不想跟你廢話,你聽沒聽過家族詛咒?」
「詛咒?」
道羽拉開了窗簾。
燦爛的陽光灑進來,將整個房間照亮了。
有了她頭一回的提醒,這次道羽學乖了,至少客廳里還收拾得像個人樣。
他往嘴裡灌了一口酒。
「唔,那可多了去了,你說哪種?」
寧雨欣將祝家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我懷疑祝家的情況是惡鬼索命,但是中間斷了兩代,有什麼說法嗎?」
道羽靜靜聽完。
眉毛擰了擰。
「聽起來確實是你說的那種情況,而且這惡鬼還不簡單,至於為什麼斷代,你忘記了嗎,這種追尋一個家族索命的惡鬼,只有一種情況下會斷代。」
寧雨欣一愣。
隨後猛地反應過來:「難道是……」
道羽意味深長地說:「這種行為某種意義上是欺騙,如今那個惡鬼既然反應過來了,只怕會將更可怕的懲罰降臨在這家人身上。唔,這樣的家族的確是暗冥喜歡的目標。你要小心點,實在不行,再將師父搖過去幫忙。」
寧雨欣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明知道徒弟有難,你居然要我主動搖人,你就不能自己勤快點兒嗎?」
「那不行。」
道羽義正言辭道:「你都出師幾年了,怎麼能動不動找師父?善哉善哉,這種拯救一個家族的功德可是相當難得的,為師當然要讓給你了。」
「……我看你是嘗到甜頭了,再說了,功德對我有什麼用?」
道羽表情一僵。
寧雨欣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她清了清嗓子:「算了,這事兒確實不難,不過我看你閒著也是閒著,給我畫幾張符吧。我稍後把要求發給你,要是這點事都做不好,你就從我家滾出去!」
道羽撇撇嘴,一邊爬上沙發,一邊唉聲嘆氣起來。
「唉,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徒弟,竟然連這點福都不讓……誒行行行,別瞪我了,你發吧發吧。」
「哼,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