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膀上多了一隻慘白的手。」
顧寒很快就陸家傑把顧音塵的資料發到了寧雨欣的手機里，後邊還附帶了一段視頻。
就是顧寒說的vlog。
視頻里的少女十七八歲，杏眼，尖下巴，笑起來有兩個小小的梨渦。
一看就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
顧寒將視頻定格住。
顧音塵背著包挎著相機站在安寧村新建的鬼屋門口前，一手拿著兩個會發紅光的鈴鐺插腰，一手衝著鏡頭比耶，笑得很開心。
她身後的鬼屋依山而建，一小半卡進了山里，屋檐憧憧，一點光亮都沒有，鬼屋的氣氛的確很足。
顧寒指著少女空無一物的左肩處說：「在這，你能看見嗎？」
寧雨欣：「看不見，不過……你別動。」
她將自己的手指也按了上去，小拇指輕輕扣住了顧寒食指的指窩。
十指連心。
手指大約算是人身體上靈感最敏銳的地方了。
寧雨欣眉頭一皺。
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陰氣順著顧寒的指尖爬了上來，那陰氣帶著說不出惡意，甚至產生了輕微的刺痛感。
嘖。
完了。
能讓她產生這種感覺，這趴在小姑娘背後的非得是個厲鬼不可。
失蹤時間超過一個月，那這個顧音塵還活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看她這個姓，應該還是金主爸爸的親人。
這要怎麼說？
寧雨欣糾結的時候，顧寒叫人心裡拔涼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你還要抓我多久？」
「啊？哦！」
她只顧著把顧寒當媒介，但是兩人這指尖交纏相抵的姿勢……實在有些曖昧。
訕訕地縮回手指，她忍不住腹誹道：不樂意你自己放開不就是了。
顧寒神色微有些不自然地將手插回兜里：「感覺到什麼了嗎？」
「嗯……算是吧。」
「不用顧忌，她雖然姓顧，但跟我沒什麼關係，而且也算不得大眾意義上的好人。」
寧雨欣被他這句「大眾意義上的好人」激起了好奇心，暗暗掐指一算。
嚯。
不算不知道，這小姑娘年紀小玩得花。
仗著家裡有錢，在學校霸凌同學，放了學跟著「社會大哥」滿城走巷地鬼混，好容易回了家，還要對她那個才剛上初中的小妹妹非打即罵——不打臉，從未叫家裡爹媽看出端倪來。
平時的顧音塵可不長視頻里這樣。
亂七八糟得誇張的妝容不說，衣裳是要露腰的，頭髮是要大波浪的，一身名牌飾品和包包，腳下的高跟鞋都恨不得踩得比夜店裡所有人高兩寸。
就算是在學校也從來不穿校服，除了不穿高跟鞋，跟在校外沒什麼兩樣。
這位讓人嘆為觀止的女俠大寫的一個「將青春叛逆進行到底」的沒譜富二代。
反正寧雨欣是想破腦袋也對這群小年輕的審美和興趣不敢苟同。
可視頻里的顧音塵不是這樣。
她穿白襯衫，合體的及膝長裙，頭髮也規規矩矩地拉直了，臉上看得出來只抹了一層素顏霜和唇膏，衝著鏡頭笑的時候，會讓人感動撲面而來的青春。
這是……轉性了？
寧雨欣還要再算。
但顧音塵接觸到安寧村過後的經歷都像是蒙了一層看不透的霧，雲山霧罩算不出來。
寧雨欣把自己剛才的猜想和掐算時遇到的異樣說了。
「顧帥哥，我得先提醒你，要做好最後找到她屍體的準備。」
顧寒一張臉仿佛無風處的古井，一點漣漪都不肯施捨：「嗯，只要找到人，她爸媽就沒什麼話可說。」
「還有，我要報酬。」
寧雨欣義正言辭：「這不是輕鬆的活兒，我還要大老遠跑過去，舟車勞頓地面對厲鬼，沒有報酬一點動力都沒有。」
顧寒抬起下巴，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笑得天衣無縫：「就算看我也不能打折哦。」
「我之前在想，唐春的存款比紙還薄，人還沒了，你從她身上得不到任何報酬，為什麼要費勁心力地幫忙。」
顧寒眼瞼微抬：「寧大師，是你主動幫唐春，還是你想從唐春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寧雨欣臉上完美的微笑漸漸消失了。
她眼珠不錯地對上顧寒的目光，嘆了口氣：「帥哥，你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就算我有我所求，也不是你白嫖的理由啊，你都已經嫖我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