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不置可否。
她不想讓雲遊跟在身邊當然是有原因的。
雲遊這個人，心思重。
活了兩百年。
力量不一定漲了多少，但心眼子肯定沒落下。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那隨便雲遊怎麼造都沒關係。
見招拆招，她已經習慣了。
而且對雲遊這種老油條已經相當輕車熟路了。
她身負永明火，天生就是個辟邪克魔的料，根本不怕雲遊跟她玩心眼。
但首都有顧寒。
還有裴佳琪那些普通人朋友。
被一般陰魂惦記上也就算了，被雲遊這麼一隻大惡鬼看上，那可就不好說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
都感覺對方不是好東西。
但臉上的笑容都相當燦爛。
不明所以的人看見這一幕，估計還要以為他們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雙方一拍即合。
翌日。
寧雨欣放心地上了前往首都的飛機。
飛機上。
阿寬大概知道寧雨欣暗中做了什麼。
忍不住問道道：「那個……叫雲遊的惡鬼，就這麼把他留在清靈觀真的好嗎？」
寧雨欣看他一眼：「怎麼？」
「陳姑娘她們能應付嗎？」
她有些意外。
「我是發現你經常往後院雜務房去，不過你什麼時候跟陳姑娘她們混熟了，都開始擔心人了？」
阿寬一本正經地說：「不瞞你說，今年以前我還是個無神論者。唉。」
他嘆了口氣。
想起今年經歷的這些，恍如夢中。
「一般的鬼魂我看不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在道觀里，我就能看見她們了。發現……她們跟一般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在知道她們的經歷之後，相處起來反而要比和生人相處要輕鬆些。」
因為陰魂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了。
他們的執念、欲望，都和現世的人無關。
距離足夠遠，所以更能處成沒有利益關係的純粹朋友。
寧雨欣笑了笑：「陳姑娘確實不是雲遊的對手，不過你放心，這不是還有兩個人在嗎，我走之前拜託了他們。他們會替我好好看著雲遊的。」
「是那兩個……不怎麼說話的朋友嗎？」
「唔。」
靈川算是不說話。
但小衡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話嘮吧。
看見阿寬的眼神。
寧雨欣明白過來了：小衡似乎只在她面前表現得跟個天天叨逼叨的小姑娘似的。
她點點頭：「嗯。」
心思卻一下飛遠了。
在靈川和小衡眼裡。
自己和洛神有著某種聯繫。
她是在自己身上，尋找和洛神相處的記憶嗎。
現實版的替身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因為那個被替身的人是傳說中的洛神。
怎麼想都是她高攀了。
因此她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但不知道為什麼。
平時看電視最討厭替身情節的她，這個時候卻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她看向機窗外的雲層。
洛神。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神呢。
「醒醒。」
「寧小姐。」
寧雨欣睜開眼睛。
阿寬在她面前，正擔心地看著她：「沒事麼。」
她揉了揉眼睛。
「唔，到了？」
「嗯。」
機艙內的人已經走了大半。
寧雨欣連忙拎起隨身包包，和阿寬一起下了飛機。
「寧小姐昨晚沒休息好？」
「唔，嗯。」
她含糊了一句。
皺了皺眉。
奇怪。
她昨晚睡得還挺好的。
應該算是這些天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而且因為夢魘的關係，她對自己的睡眠格外敏感。
哪怕真是累得快死了，她也不太可能出現在毫無知覺地情況下睡著——被下藥了？
寧雨欣邊走邊檢查了一遍身體。
沒有任何異常。
而且阿寬一直在她旁邊。
他是一直清醒的，不可能會讓人對她做手腳。
可是……
寧雨欣還沒想個明白。
忽然被一陣喧鬧聲給驚得回了神。
「來了來了。」
「是寧雨欣！」
「她在那！」
寧雨欣愕然抬頭。
然後差點兒被迎面而來的閃光燈給閃瞎了眼。
「不是，這什麼情況？」
阿寬給她還要震驚。
忽然。
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寧雨欣連忙接起來一看。
陸家傑在群里瘋狂艾特他倆：「出來的時候小心點兒，媒體要去堵你們了！」
我去。
這傢伙真是一點不靠譜。
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人家都到面前了你才發消息？
寧雨欣拔腿想跑。
但是已經晚了。
媒體和許多舉著牌子來接機的人直接將她和阿寬圍追堵截在出機口。
阿寬擋在她面前，不讓那些人和她近距離接觸。
「請問寧小姐，您對現在頂流女星顧染和素人談戀愛的事情怎麼看？」
「你和那位素人先生曾經在綜藝上舉止曖昧，之前也在綜藝里交集頗多，請問是顧染從你身邊把他搶走的嗎？」
「聽說您前男友出身十分曲折，能細說一下嗎？」
「寧小姐，寧小姐？」
「……」
眼看這些問題越問越離譜。
寧雨欣也明白過來了。
她這是被顧染和陸家傑那件事給牽連了。
陸家傑和顧染一起現身機場的事果然被拍了下來。
並且在昨晚就發酵得滿城風雨了。
往常這個時候，顧染強大的公關團隊早就出來闢謠以及發聲明了。
這次卻一反常態地沉默。
導致輿論進一步發酵。
顧染的一部分粉絲、黑粉、樂子人，以及對家粉絲，一夜之間全冒了出來，大展神通。
熱搜榜上的話題已經從「女神的新戀情」發展到了扒男方底細上。
不出所料。
萬能的網友們很快扒出了陸家傑的身世以及——之前的經歷。
偏偏陸家傑今年還真算不上完全的素人。
連續參加了兩個綜藝。
而且都跟寧雨欣扯上了關係。
寧雨欣因為一算聞名，之後又經歷了幾輪曝光，前段時間又有豪門風雲。
她一躍成為豪門裴家的第二大股東。
種種因素，導致她其實已經不算是素人了。
如果現在開通大眼，粉絲肯定能直逼三線明星。
伴隨著網友們把陸家傑越扒越深，寧雨欣的名字也攪合在裡面了。
現在顧染和陸家傑都藏了起來。
就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寧雨欣大喇喇地坐飛機來首都。
一下就被趨之若鶩的媒體給堵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