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離開後，寧雨欣伸了個懶腰。
這才後知後覺地看了眼時間。
「什麼？！」
「怎，怎麼了？」
閣樓上的陸家傑被她的聲音驚動，連滾帶爬地跑了下來：「怎麼了，被襲擊了嗎？哪裡，寧大師保護我！」
寧雨欣看著手機。
「怎麼都下午四點了？」
陸家傑左看右看。
沒發現敵情，這才鬆了口氣。
聞言他沒好氣道：「那不然呢，偉大的勞動民族都上了一天班了，而某些人才剛剛起床。」
寧雨欣按了按太陽穴。
這次熬夜是熬得太狠了。
她掃了一眼抱著筆記本電腦的陸家傑：「你又在幹什麼？」
「準備會議。」
「會議？」
寧雨欣走過去：「你不就是個寫財務報表和法律文書的嗎，還兼職秘書？」
「我感覺你在侮辱我。」
「你感覺錯了。」
「好吧。」
陸家傑有點心累，沒跟她一般計較。
這可稀奇。
寧雨欣來了好奇心：「所以到底是什麼會議？」
陸家傑繼續開始工作。
她湊過去看了一眼。
立刻就被屏幕上一堆的數字和專業術語給悶頭敲了一幫。
她「嘖」了一聲。
「你這是要考公嗎？」
「顧寒沒跟你說嗎，聯合會議。」
陸家傑緩緩道：「京圈各大世家的盛會，誰能在聯合會議上出頭，就能掌握下一個季度更多的商業資源，當然，要是吃癟的話，就只能跟在別人屁股後面喝湯了。簡而言之，這會議很重要。」
「不對啊。」
寧雨欣雖然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但也不傻：「顧氏、裴家這種龐然大物，會輕易被這種會議左右嗎？」
「不會。」
陸家傑幽幽道：「但會收穫所有世家的敵對套餐，雖然對顧氏可能不會產生太過實質性的傷害，但螞蟻多了也煩人。如果顧氏是鐵板一塊還好，可惜不是。」
寧雨欣明白他的意思了。
雖然之前就有耳聞。
顧寒他那個親媽和親哥哥為了把顧寒從目前的位置拉下來，已經魔怔到能裡通外敵了。
如果有好機會，顧氏的利益和讓顧寒威信受損這兩個選項中，他們大概率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今年的會議名單已經出來了，顧寒讓我調查財務流水、最近一年的大小項目……唉。」
光是聽著這個任務，寧雨欣就已經下意識地開始犯困了。
難怪陸家傑一臉暴躁。
寧雨欣也嘆了口氣。
「加油吧，到時候找顧寒要加班費去。」
「呵。」
陸家傑冷笑一聲：「寧大師，別以為你能置身事外。」
「哈？」
「你也要參加。」
寧雨欣差點兒把剛剛餵到嘴裡的快樂水給噴出來：「為什麼？讓我看古文字還行，數學無能，不成。」
「說是會議，也會順便辦一場晚宴。」
「嘖。」
寧雨欣有點接受無能：「你們這些有錢人，不想著陶冶情操，開發更多更好的高尚志趣，怎麼天天想著聚在一起辦晚宴和舞會，又不好玩兒。」
她前後參加了兩次。
除了無聊還是無聊。
還不如在家玩遊戲。
陸家傑敲得飛快的手指也阻攔不住他的嘴：「誰說晚宴是為了玩的，那些上流社會的人是為了社交和擴展人脈，還有，別把我算進去，我只是個小跟班。」
「那這次又是為了啥，顧寒有想要擴展的人脈嗎？」
「他沒有，你有。」
「嗯？」
陸家傑嘆了口氣。
「現在你手裡握著裴家的股份，成了個僅次於裴道鋒的大股東。現在開始，該認識你的，不該認識的，全都知道了你的鼎鼎大名了，恭喜你，現在你的名字被念叨的次數比顧寒的名字還多。」
「要是被人知道你是一朵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花，只是個突然接住了這富貴的小姑娘，你信不信那些人會一擁而上把你啃得渣都不剩。」
寧雨欣坐了下來。
產生了一點興趣。
她倒不會不信。
只是還從來沒嘗試過所謂被人「撕成碎片」的感受。
有些好奇。
說到這裡，陸家傑又開始義憤填膺：「其實按照我的想法，乾脆公開你跟顧寒的關係就好了。有顧寒罩在你腦袋上，別說你拿的是20%的股份，就算再多10%，和裴道鋒持平，直接去競爭裴家家主，我感覺除了裴家自己，估計也沒人敢說什麼。」
寧雨欣張了張嘴。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陸家傑又嘆了口氣：「不過顧寒沒同意，說你肯定不樂意。」
寧雨欣一愣。
然後微微一笑。
顧寒果然懂她。
什麼玩意兒就能讓她不得不依靠顧寒的力量？
寧雨欣從小到大，窮過、志短過，就是沒在想贏的領域輸過。
她從冰箱裡取出一盒鳳梨，一邊吃一邊說：「所以顧寒的意思是，通過這個會議讓我踏入京圈，自己站穩腳跟。」
「是啊。」
陸家傑「嘖嘖」道：「我說實話，但凡換個人來說這話，我都得對他嗤之以鼻，但沒辦法啊，誰讓他是我老闆呢，唉。」
「你老闆說的對，加油吧，放心吧，我會參加的。」
「你跟顧寒果然是天生一對。」
「嗯？」
「我之前跟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就說你肯定會參加。」
寧雨欣微微一笑：「嗐，一般一般。」
「yue！」
陸家傑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你什麼時候能做完，我還有個地方想去看看。」
「半個小時……你又要幹嘛，不會又要讓我加班吧？」
「我像是那種壓榨別人的人嗎？」
「你就是。」
寧雨欣：「……」
她嘆了口氣。
真是難過啊。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看我的，難道你忘了我救了你好幾次命嗎？」
陸家傑十分清醒：「一碼歸一碼。」
「行吧。」
寧雨欣只好實話實說：「給我當個司機，我要再去一趟森林公園。」
陸家傑敲鍵盤的手一頓。
「去那幹嘛？那兩隻綠童子不是已經不在了嗎？」
「清水湖旁邊還留有蟲瘴殘留，雖然椀一離開的時候已經收了自己的術法，不過那地方陰氣太重，現在綠童子一走，保不齊就會成為別的陰魂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