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齜牙咧嘴動彈不得的空當兒,陳毅立刻嫻熟地將她也五花大綁了。
綁完才去察看廖婷。
結果還真一點手腳沒動,緊得他拽都拽不開。
陳毅露出一個冷笑:「你這麼瞪著我做什麼,看看你認的這個小妹妹,你待她那麼好,為了活命,她還不是一點生路不給你留。」
廖婷仍睜大了眼睛看他,不死不休一般。
無端被扣上黑水的寧雨欣撇撇嘴,蹭著座位坐了起來:「陳毅大哥,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讎的,這樣吧,你饒我一命,我帶你逃脫警方追捕。」
陳毅冷冷地看向他:「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閉嘴,再說話我就剁你一隻手。」
這人是個變態,說得出就做得成。
寧雨欣立刻乖巧地閉了嘴。
很快,節目組將他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幾箱子食物和水並一袋現金被提上了車。
陳毅似乎很害怕警察突然出現,東西一準備好,就立馬開車揚長而去。
已經是晚上九點,天黑得徹底。
鄉村這個點也沒什麼燈光燭火,防窺玻璃外邊,黑得一望無際。
寧雨欣雖然看不清,但憑道路的顛簸程度也感受得出來:陳毅走的是縣道。
她緩緩摩挲著掛在手腕上的翠綠石頭,在心裡默默道:我再給你開一條縫,但你要記得,憑你那點兒道行和支離破碎的靈體,再和陳毅硬碰硬一次,就別想轉世投胎了。陳毅還會逃出生天,從此踩著你的屍骨逍遙法外。
「嗚嗚——」
寧雨欣耳邊依稀起了寒風。
嗚咽著,憤怒著。
她眉眼冷凝:若不想看到那一幕,就來幫忙。
冷碧石內隱約的呼嘯聲一弱,繼而消失了。
寧雨欣鬆了口氣。
知道這位大脾氣的女俠算是被說動了。
她尋摸了上次裂縫的對角處,又敲了條縫出來。
車內的溫度猛地降了一瞬,但緊接著,又迅速回升,一瞬的異樣跟錯覺一樣,很快就從車內消失了。
駕駛座上的陳毅並未被驚動,仍舊眼觀八方地開著車。
「嗚嗚。」
安靜的車內,忽然響起了女人的嗚咽。
是廖婷。
她被陳毅挾持過後四散的神魂此刻仿佛終于歸了位,一點緩衝沒有地重重砸回身體裡。
將她麻木的情緒驟然喚醒。
她像是此刻才終於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那些恩愛誓言,耳鬢廝磨,都是假的啊。
寧雨欣嘆了口氣。
「廖婷姐姐,你也不要難過。至少咱們還沒死不是,退一萬步說,就算咱們今天真的不幸沒了,拼著一口氣做鬼,總是能肆意一回的。」
廖婷被她的手帕堵住了嘴。
說不了話。
但嗚咽聲卻是小了下去。
「呵!」
駕駛座上的陳毅冷笑一聲:「寧大師,這種時候你還不放棄自己那套神神鬼鬼嗎?」
寧雨欣十分淡定:「如果是假的,你做什麼這麼怕我算出點東西來,還按捺不住想拿刀捅我?」
陳毅被堵得啞然片刻。
但他很快又嘲諷道:「如果人死了真有鬼魂作祟,那我豈不是早該遭報應了?哈哈哈,可惜啊,死了就是死了,翻不了身!」
「是嗎,你又如何知道,不是報應還沒到時候呢。」
寧雨欣話音剛落。
陳毅猛地踩下了剎車。
輪胎和水泥路死命糾纏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刺得人心神一跳。
陳毅面色慘白地盯著車外某處,一時間氣都差點兒喘不上來了。
寧雨欣聽見動靜,驚恐道:「陳毅大哥,你有駕照沒有啊,別到時候出車禍給咱三個一鍋送走了。」
「閉嘴!」
陳毅咬著咯咯打戰的牙齒惡狠狠道:「剛才,路上有人。」
「有人?」
寧雨欣往車窗外張望了一下:「沒有啊,哪呢?咦,起霧了。」
房間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霧。
霧氣如潮湧,頃刻間就鋪滿了整條縣道。
遠光燈的燈光打出去,跟陷進了蛛網的小蟲子似的,只能照亮一兩米的地方。
寧雨欣的聲音忽然凝重起來。
「陳毅,這不是小事。你得聽我的,不然咱們今天都得死在這!」
陳毅卻仍是不相信她,一腳踩了油門瘋狂往前,但不管他開得多快,油門轟得再響,周圍厚重的霧氣都鬼影一般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