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頂流小子發來的消息。
寧雨欣決定選擇性忽略。
如果發來消息的人真是頂流小子，發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說明他現在情況危急。
寧雨欣自覺自己這個師父當得已經夠甩手掌柜了。
要是連弟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顧的話，那就真是太失敗了。
而如果發來消息的人不是頂流小子……
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誰這麼膽大包天敢誆她。
「哦對了。」
眼看時間要到八點，寧雨欣看了一眼急匆匆要回去收拾東西的陸家傑：「你老闆等會兒要來，這次你就當外援吧，不用往裡邊湊了。」
陸家傑一頭磕在了門上。
他甚至顧不上喊痛，震驚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早上八點半，顧寒的車準時停在了酒店門口。
按照昨晚掛斷電話之前的行為軌跡。
寧雨欣猜測他應該是忙活了一晚。
但一夜沒睡的疲憊感絲毫沒有體現在他身上。
寧雨欣和陸家傑從酒店大門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顧寒倚靠在車門前。
他穿了一身簡單的黑襯衫，領口處的扣子往下撇了兩顆，露出精緻和力量感十足的一對鎖骨。
微微垂著的下巴弧度鋒利，漆黑的碎發被晨風撩起來幾縷，叫人隱約看見他往下垂的睫毛和眼睛，乍一看，好像時裝雜誌里的男模走了出來——這位貨真價實的霸道總裁倚著車在玩手機！
早晨八點半，酒店門口來來往往不少人。
這位獨特的氣質和扎眼的外表成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大姑娘。
就寧雨欣和陸家傑站在門口這麼短短一會兒。
已經有兩個漂亮姑娘上前搭訕了。
不過等顧寒從手機上抬起下巴來，他身上冰冷的戾氣就毫不遮掩地釋放出來。
生生給那幾個姑娘嚇得停住了腳步，不敢往前了。
顧寒寒眸一掃，目光捕捉到了酒店門口的寧雨欣。
然而原本冷戾的眉眼忽的軟化了下來，眼角一彎，嘴角浮起一個令人忍不住臉紅心動的微笑。
寧雨欣：「……」
陸家傑捂臉沒眼看。
走到近前。
陸家傑忍不住先開口：「你瘋了吧，公司那邊怎麼辦？」
顧寒拉開車門：「處理好了，我會讓孫苗把公司的日常事務整理髮給你，你看著辦。」
「我？」
「這裡還有別人？」
寧雨欣一屁股坐進副駕駛，聞言探出個腦袋來：「加油傑寶，我相信你可以的。」
陸家傑：「……」
我自己都沒那麼相信自己！
「很多事情你問孫苗就好，有非需要我簽字和回復的文件先放著，等我回來。外圍的事，你有阿寬的聯繫方式，不需要我多教。」
說著，顧寒坐上了駕駛位：「給你干點正事。」
說完這話，顧寒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陸家傑看著匯入了早高峰車流的豪車背影，簡直出離憤怒了：「我什麼時候不干正事了？！」
奈何人已經徹底走遠。
他還沒辦法撂挑子走人。
唉。
陸家傑長嘆一口氣。
忿忿地想：哪天他非得被這兩個人逼得辭職，讓你們玩兒蛋去！
在心裡過了嘴癮，事情還是要做，他苦兮兮地從通訊錄里翻出了「孫秘書」的聯繫方式，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永夜微火在F市老城區取景。
F市近幾年發展得不太行，沒有重工業托底，本身也不是個什麼稀罕的旅遊城市。
風景、歷史、景觀，要啥沒啥。
聽說這裡本來規劃的是打造傳媒新城，結果城建了一半，政府資金跟不上了。
那些已經進入新城的企業和商鋪們混不出來個大名堂，也沒那個心情繼續跟進城市開發。
裴家併購「文化城」項目，並且在F市CBD建造總部。已經算是F市經濟行業近年來最大的事情。
新城沒能完全覆蓋規劃區域，那些剩下來的土地便漸漸被附近的老城攤販蠶食覆蓋。
生命力頑強的平民老百姓們在一幢幢爛尾樓構建起來的藩籬縫隙中頑強生長，久而久之，這裡成了一條條「小吃街」「文化街」。
燒烤攤子和賣油畫的藝術長廊擠了個對臉，五塊錢刮臉剃頭齊全的蒼蠅小店跟高大上的髮型沙龍並駕齊驅。
一扭出門，就是擁擠的人群、被各種私家車、自行車甚至三輪車占據的逼仄道路。
水果攤、小吃攤不分晝夜地冒著滾滾煙火氣，幾乎要趟平了和老城區僅一街之隔的CBD中心的天際線。
寧雨欣從車窗看過去。
感覺那些高高低低的樓層夾起來的「舊城區」，生活氣息反而更足。
比剛才那豪華酒店門口，看起來是要熱鬧許多。
顧寒車技驚人，這麼一個霸道總裁，寬敞大道開得，在這種逼仄曲折的小道間竟然也開得相當流暢。
還有心情和她說話：「吃過早飯了嗎。」
寧雨欣嘆了口氣：「老闆，你這樣殷勤我真的很害怕的。」
「哦。」
他淡淡道：「那你最好提前適應一下。」
這人到底是怎麼把「我死不悔改」這句話說得如此彬彬有禮而且秘而不宣的？
寧雨欣無語了。
顧寒扣住了方向盤旁邊的喇叭鍵，等著前面慢吞吞三輪車過去。
他百忙之中一回頭，用眼角睨了寧雨欣一眼，幾乎看出了一棵完整的粉色桃花樹。
就在寧雨欣忍無可忍，額角青筋亂跳的時候。
「你昨天說你們這種人的夢境並不是普通的夢境。」
寧雨欣愣了一下，神色漸漸沉穩下去：「嗯。」
「那隻夢魘旨在擾亂你的心神，也就是夢境的前半段可能全是虛假的。但最後一段，出現了一個你的火燒不乾淨的東西。那應該不是夢魘的一部分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
顧寒重新啟動了車，在各種早餐的味道和吆喝聲里微微一偏頭。
「所以有沒有可能，那副畫冊，是你夢境裡預知的部分。」
寧雨欣藏在心裡秘而未宣的話被他猜了個乾淨。
她也就沒有藏的必要了。
「跟你想的差不多，我覺得這本畫冊可能跟劇組遇到的怪事有關。」
還有那個「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