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傑被顧染拎著後脖領子拖了回去。
寧雨欣嘆息一聲。
傑寶，人生還長著呢，保重吧。
接下來的時間就無聊起來了。
警方有要求，所以他們不能亂走。
但經歷了昨晚的事情，大家又沒有玩樂的心思。
孫青明顯想要把天聊起來，但沒有鏡頭督促，大家都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寧雨欣算是這一群嘉賓里最自在的一個，山上道觀的日子娛樂方式少得可憐，她但凡有個手機，就不會讓自己沒事做。
連連看玩到第一百三十二關的時候，消息頁面挑了出來——是顧寒。
寧雨欣可能是有點應激後遺症。
看見他的頭像亮起來，莫名其妙地心跳快了一分。
待看清楚消息內容的時候，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尾款到了，兩百萬！
嗚嗚，她割了這麼多血，報酬總算是到帳了。
有了這筆錢，回去就能給道觀翻新一下。
翻新了就會吸引更多的信徒和香火，然後有更多的錢……
嘿嘿。
寧雨欣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翹。
還有什麼比錢包充盈更讓人心神振奮的嗎？
不可能有了。
她飛快點了一串愛心表情包出去。
顧寒抽空瞅了一眼消息。
繃直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提了下。
會議室內僵硬凝滯如寒冰的氣氛也稍微緩和了一點。
這時候，坐在他左手第一個的男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顧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寒一挑眉：「我什麼意思。」
「京圈世家聯合晚會，你為什麼不參加？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任性，龍景湖的項目現在被卡了下來，工程隊進不去，停一天的損失就以數十萬計。經濟損失還在其次，咱們顧氏可是第一次出這種紕漏，信用受損的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顧寒一邊編輯消息，一邊用無所謂的語氣道：「龍景湖項目跟你有什麼關係，哦，我聽說裴家本來也想要這個項目，還提前聯繫了顧氏的高層人員，想把這個項目撬出去。徐秘書，查出來是誰了嗎？」
平時唯唯諾諾的秘書在這種場合倒是並不怯場。
他在面前的筆記本上點了幾下。
投屏上便換了畫面。
秘書一絲不苟地展示著調查到的證據：「經過項目組內部調查、來訪客人審查以及對項目組相關成員的跟蹤調查等，我們認為在龍景湖項目籌備期間在給裴家通風報信的人是顧崢顧副總。」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男人——顧氏副總之一，顧寒的親哥哥顧崢，臉一下就白了。
會議室內其他人齊齊噤聲，一句話不敢說。
顧崢咬牙：「你派人跟蹤我？」
顧寒沒說話，倒是秘書戰戰兢兢地開口：「副總，不是的，消息泄露後，項目組的人一直在修改企劃方案，改了好多版，結果每次都會在兩天之內泄露出去。這種程度的商業泄密，按照咱們顧氏的規矩，是應該啟動調查程序的。我們暫時還沒有報警，是……」
「這裡是高層裁決會議，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秘書從善如流地閉了嘴。
心裡暗暗叫苦。
完了。
又惹副總生氣了。
唉，不會又被穿小鞋吧。
顧崢瞪向顧寒：「就算我跟裴家的人有過接觸又怎麼樣，同為京圈世家，我在裴家有幾個朋友怎麼了，你空口白牙就想說我泄露機密？」
顧寒嘆了口氣。
「你什麼意思？！」
顧寒掃了一眼秘書。
秘書肩膀抖了一下，只能硬著頭皮說：「副總，不是這樣的。龍景湖項目是顧氏第二季度最大的項目，是最高的保密等級。您之所以能接觸到項目組成員，得到項目組的絕密資料，是因為今年五月的時候，您主動接下了龍景湖項目的指導工作。」
他停了一下。
見顧崢還是瞪著他。
於是擦了擦手心裡的冷汗，繼續道：「您是這個項目組裡的等級最高的人，根據咱們公司的規章，您就是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現在項目出了問題，無論是不是您泄密，後果都……」
「夠了！」
顧崢根本鳥都不鳥他。
只是惡狠狠地瞪著顧寒：「你算計我！」
顧寒收了手機。
他抬起下巴，冰冷的目光讓原本就被冷氣充盈的會議室溫度下降到讓人難以忍受的程度。
「顧崢，你是不是忘了，龍景湖項目是夫人求著我給你的。你也親口保證過這個項目會在你手上順利完成。公司監控保留半年，鏡頭高清，還有聲音，你要我現在調出來給你看嗎？」
說完這話。
他不再去看顧崢的臉色。
指尖在桌上輕輕一扣，仿佛扣在了會議室眾人的心上。
冰冷得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響在會議室內：「這種泄密的事再有下次，你們就另謀高就去吧。徐秘書，對顧崢副總和相關泄密人員的處罰措施按照規章制度來，哦，現在監察部的總監是誰？」
秘書答：「是鄭國福鄭總監。」
「通知法務部走解僱程序，空出來的總監位置讓人事部自己去考慮。」
「知道了。」
顧寒抬起下巴，目光掃過鴉雀無聲的會議室：「還有問題嗎？」
沒人敢說話。
還是秘書小心翼翼地發出了蚊蟲般的聲音：「顧總，龍景湖那邊的工程隊給了等待的截止期限，政府的動工許可還沒下來，需要讓人前去交涉嗎？」
「不用，就說三天內許可必定下來。」
「好的。」
這時候顧崢又冷笑道：「顧寒，你痴人說夢。」
顧寒站起身，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缺少顧家的世家聯合晚會，代表不了整個京圈。哥哥，這就是你我的差距所在。」
他又看向會議室眾人：「三天後的項目會議上，我不希望哪個部門再有絲毫的疏漏，明白了？」
「明白了！」
這一聲喊得格外齊整。
「散會，徐秘書，你也忙你的去。」
「好的顧總。」
片刻後，眾人鳥獸散。
會議室里只剩下兄弟倆。
顧寒正要離開。
卻被顧崢挺身擋住。
顧寒雖是更年輕的那個，但比顧崢要高了半個頭。
他垂眸：「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