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收下後隨口一問：「為什麼，顧寒跟你說的嗎？」
阿寬搖搖頭。
「老闆什麼都沒說，但我大概看得出來。」
寧雨欣驚了：「你能看出來他在想什麼？」
不會吧。
難道她看走了眼，這阿寬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大佬。
阿寬嚴肅地說：「這種粉不拉幾的東西，但凡落到老闆手裡，歸宿要麼是送人要麼是垃圾桶。」
寧雨欣：「……」
哦。
阿寬看了一眼接待室，滿意地點了點下巴：「通訊沒問題，環境也還行，對付幾天應該可以。」
寧雨欣愣了一下：「你要留下來？」
「老闆說下咒的時候顧染和裴俊都還小，這種東西他那樣的廢物弄不出來。他背後要麼是裴家，要麼還有別的什麼人。七月十三既然是個重要的日子，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背後的人不會讓裴俊孤身一人。」
頓了頓。
阿寬又補充了一句：「老闆說這是大家族的一貫做法。」
寧雨欣沉默了片刻：「這是你老闆原話？」
「大概是這麼個意思吧，怎麼了。」
「沒什麼，說得好。」
寧雨欣轉移了話題：「你在這住用什麼身份？」
「特聘攝影師，老闆讓我專門跟著你。」
「為什麼？」
「說是跟著你，就算跟上了顧染。」
寧雨欣沉默無語。
帥哥你這麼相信我讓我很惶恐啊。
「行吧，那你會攝影嗎？」
阿寬拍拍胸脯：「不就是扛著攝像機到處跑嗎，三歲小孩都能做。」
廣大的攝影師聽到這句話要罵人的！
寧雨欣心累地捂臉。
算了。
顧寒既然敢把他放過來，應該有安排，不需要她操心。
晚上，拍攝結束後。
寧雨欣把那個娃娃拿出來，取出了裡面的三角黃符。
光憑肉眼，果然看不出來什麼異樣。
不過隱隱能感受到這裡面的東西不簡單。
她歪頭想了十分鐘。
指尖一彈。
古錢從她的手指上滑到了黃符上，一點細密得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火光薄薄地蓋了古錢一層。
古錢在黃符上謹慎地滑了一圈。
那火焰並未燒著黃符半分。
寧雨欣又等了會兒。
確認沒有異樣後，控制古錢上的火焰稍大一點。
黃符一角被火焰帶起的風掀開了小小一角。
與此同時。
在自己房間的顧染眉心一皺。
手臂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不算強烈，卻給她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寧雨欣正準備繼續往下剝的時候，眉心忽然一跳。
就像上次在清靈山，她被陳毅追殺時遇到的那種玄妙的感覺。
上一次她直接樂極生悲，差點兒被陳毅追上。
這一次呢？
雖然這感覺來得毫無來由，跟直覺還不太一樣——她的直覺告訴她這裡面的東西不太好。
但她想了想，還是停了手。
古錢滾走。
那被掀起來的一個邊兒便自己貼了回去。
一角有點微微燒焦的痕跡。
寧雨欣躺進沙發里。
這該怎麼辦。
這三角黃符里可能藏著解咒的關鍵，但現在又不好打開來看看。
還有兩天。
如果真的來不及的話……
寧雨欣緩緩垂下眼睫，將古錢捏進了手心。
古錢原本圓鈍的外沿忽然鋒利起來，輕而易舉割破手心，染了一圈的血。
錢幣上的火舌遇到了美味食物似的，驟然竄了半尺高，將那些血液一口吞了下去。
古錢上紅光一閃。
繼而火焰熄滅，血跡也看不見了。
一套流程下來，寧雨欣原本有紅潤的臉色立刻蒼白了幾分。
她一個消息把陸家傑叫了過來。
陸家傑來得比狗還快，一進門就看見了她泛白的小臉：「你怎麼了，又胃疼了嗎？我那還有胃藥，給你拿點？」
「謝謝你還關心我哈。」
寧雨欣擺擺手：「不是胃疼，就有點貧血。這個拿去。」
陸家傑微微一怔：「這不是顧老太爺送給顧染的東西嗎，她很愛惜，怎麼會在你這？」
「你家青梅竹馬送過來的。」
「這娃娃身上有問題？」
「暫時還沒看出來，不過它很重要。你拿去給顧染吧，還有這個。」
寧雨欣把三角黃符拿了出來——順便塞上了那枚古錢。
「這兩樣東西交到顧染手上，做點偽裝，最好讓它看起來跟尋常首飾一樣，別讓人察覺到它和玄學有關。」
陸家傑有點懵。
慢了半拍才跟上：「古錢我知道，這個三角形的是什麼，護身符嗎？」
「不一定，不過很重要，你給她就行。無論怎麼樣，別讓這兩樣東西離開她的身邊，你知道輕重。」
「好。」
陸家傑正色道：「這事我來辦。那這個娃娃呢？」
「娃娃你自己找理由解釋，娃娃本身可能不是最重要的，不過還是離顧染越近越好，這也是你家青梅竹馬把這東西送過來的原因。」
寧雨欣按了按太陽穴，聲音染上了幾分疲憊。
她又把阿寬到來，以及七月十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陸家傑對這些事情倒是見怪不怪。
「阿寬的確該被顧寒派過來了，不然到時候我看著顧染，你身邊沒人，反而會有危險。我剛才還發愁呢，準備給顧寒打電話的時候就看見你的消息了。」
「別說得好像他是專門被派過來保護我的好嗎？」
陸家傑一看見那枚眼熟的古錢，就想起了在安寧村的寧雨欣。
知道她有事的時候是真靠譜。
所以語氣也輕鬆了起來，笑道：「不然還能是為什麼，那可是節目錄製現場，就算裴家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在無數雙眼睛下搞出大動作。誒寧大師，我看顧寒哪，對你是真的不太一樣。」
寧雨欣翻了個白眼：「哦。」
顧寒嘛。
對她肯定是有點不一樣的。
誰被各種鬼魂困擾二十幾年，突然遇到一個人美還有才的道士幫他解決問題會不心懷感激啊。
但肯定和陸家傑口中的「不一樣」不是一回事兒。
「你還走不走了？」
「行行行，我走我走。」
陸家傑拎著東西出去，不到十分鐘又去而復返，神秘兮兮地說：「給你泡了一碗帶紅棗的紅糖水。」
寧雨欣：「……我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