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大開,走廊里的風一下子吹了進來,包廂里的人都被吹得一激靈。
酈雪發出一聲尖叫,抓著衣服就往沙發後面的地毯上滾,匆忙之間第一反應是遮住臉。
閻南被砸懵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快活的時候被人這麼粗暴的打斷,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他哪裡管什麼褲子襯衫的,驟然回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阮如曼?」
他跟謝軒是狐朋狗友,當然見過阮如曼。
他平時都嘴甜地一口一個「嫂子」,這會驚怒交加之下,也顧不得什麼稱呼了,脫口直接叫出她的大名。
叫完以後閻南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看門口怒氣衝天的阮如曼,又看看一旁跟自己一樣坦誠相見的謝軒,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是正妻來捉現場了。
這念頭浮上來的第一瞬間,閻南的想法是不可思議。
不是吧?
阮如曼跟謝軒在一起這麼久,難道她對謝軒的脾氣性格生活作風毫無了解嗎?她難道不知道謝軒就是愛玩的人嗎?
退一萬步,她就算真的不知道,她也不能在公開場合這麼大張旗鼓地給人難堪啊!
是的,在閻南這些公子哥兒們的眼裡,家裡的那位正妻不管是看到了什麼荒唐的場面,都必須得忍氣吞聲,都得把他們男人的臉面放在第一位。
天大地大,不如面子最大。
阮如曼現在這種行為,差不多等於將謝軒的臉面扔在腳底下踩。
幸好今天在場的只有他一個知情人,要是再多幾個人看到,謝軒豈不是會被人背後議論嘲笑?
門外匆匆趕來的服務人員也被阮如曼嚇了一跳,他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上到頂樓的。
尤其他們一眼瞥到屋裡的狀況,更是驚得臉色煞白。
鍾陵春兩大股東,還有幾個常來的大小明星網紅都在裡面。
這這這……
立刻有人上前想要去拽阮如曼:「這位女士……」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閻南叫出了眼前女人的名字,而女人一愣,似乎砸完東西以後才看出房間裡的人是誰。
「閻南?」
服務人員們一看女人和大股東認識,瞬間噤聲了,敏銳地察覺到這裡面有貓膩,二話不說,直接從外面把門帶上,將全部空間留給老闆們。
八卦誠可貴,工作價更高,老闆的八卦是萬萬聽不得的。
謝軒也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肩上還殘留著酈雪留下的口紅,卻擦也不擦,皺眉看向阮如曼。
「你幹什麼?」
阮如曼看了看靠近門口這群白花花的、被裝扮成犬狀貓狀的女人們,目光在她們脖子上的皮繩和她們跪趴的姿勢上頓住,難以置信:「你、你們!」
謝軒和閻南他們這幫人看起來衣冠楚楚,私底下竟然是這種做派???
阮如曼再怎麼想,也想不到他們玩得這麼過分。
謝軒沉下臉:「我問你幹什麼?!」
這是阮如曼第一次聽到謝軒用這種陰沉冷厲的聲音和自己說話,如果是平時,她早就心生畏懼而退縮。
但她此刻被各種情緒衝擊,根本顧不得他的態度。
阮如曼驚愕過後,腦海里最大的念頭竟然不是未婚夫謝軒如何背叛自己,而是這包房裡氣氛如此,那江懷雪如何自處?
想到江懷雪往日身上那種揮之不去的清冷和居高臨下的壓迫之感,阮如曼竟生出一種奇妙的痛快之意,她也不回答謝軒,直奔酈雪藏身的地方。
謝軒下意識伸臂一攔,低斥道:「阮如曼,你鬧夠了嗎?!」
阮如曼一把推開他:「讓開!」
比起謝軒如何,她這會兒更想親眼看見江懷雪的狼狽模樣。
謝軒不防她瘋魔了一樣對他置之不顧,被她一把推開。
而阮如曼已經乾脆利落扯開酈雪身上的衣服,冷笑道:「好啊,你也有今……」
看清酈雪的容貌那一刻,她表情空白,失聲道:「你是誰?!」
酈雪臉上身上到處都是不明液體及各種痕跡,之前做了什麼可謂是證據確鑿,她心知狡辯不了,方才又聽出來這位和謝軒關係匪淺。
雖然不明白阮如曼為什麼前一刻還一副要撕了她的架勢,這一刻又震驚不已,但是她不願意直接對上阮如曼,便撐著身子迅速爬起來,撲進閻南懷裡。
「閻少救我!」
閻南下意識把酈雪抱進懷裡,他對今日這一出鬧劇也是頗為惱怒,但謝軒在這,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便強忍怒火,為難地看向謝軒:「你看……」
言下之意,你的女人你自己解決。
阮如曼仍舊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不是江懷雪,她伸手抓過酈雪的頭髮,不顧酈雪吃痛慘呼,緊緊盯住她的臉。
竟然真的不是!
阮如曼如遭雷擊,臉色大變:「你不是江懷雪?江懷雪呢?!」
謝軒臉色也變了:「什麼江懷雪?」
關江懷雪什麼事?阮如曼來這裡找什麼江懷雪?
謝軒是精明人,稍一聯想就猜了個七七八八:「你偷翻我手機?」
若說謝軒原本有七分怒意,這下就真的猛漲為十二分了。
阮如曼還往酈雪身上撲,閻南卻已經拉著酈雪往後連退幾步。
眼見阮如曼不依不饒,形如潑婦,閻南看在謝軒面子上的那點忍耐也被消耗殆盡,他讓酈雪躲在自己身後,嘴裡嘲諷道:「嫂子再不講究,我這做為謝少兄弟的人也還是光著的,嫂子就不怕碰到什麼不該碰的?」
說著,他還往前晃悠了兩下。
阮如曼這才驚覺自己身處環境,她慘白的臉色霎時間爆紅,不敢再上前。
「我……」
「你什麼?!」謝軒被閻南這麼一說,更是里子面子全沒了,哪裡還肯聽她講話,盛怒之下,直接指著門口沖阮如曼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