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黎醒過來時,發現眼前是一片雪白雪白的天花板。
他眨了眨乾澀的眼睛,過了幾秒才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有人敲門,他以為是外賣員就去開門,然後就暈倒了,再然後……
路黎猛地坐起來,起的太快眼前一黑,連忙扶住旁邊的欄杆。 ✾✻
嗯?欄杆?哪來的欄杆?
路黎環視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在一間病房裡。
他剛才躺著的床就是有欄杆圍護的病床。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人,也沒有其他床位。
旁邊的窗戶半開著,透進來的空氣異常清新舒暢,隱約帶著靈氣。
路黎面露驚恐。
什麼情況?
他暈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
不會又穿越時空了吧?
路黎嚇得臉色都變了,跳下床就往外跑,想找個人問問現在是什麼國家几几年。
他剛連滾帶爬地衝到門口,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江懷雪拎著保溫箱,奇怪道:「你幹嘛去?」
路黎:「啊,懷雪你也穿了嗎?」
江懷雪:「?」
她伸手摸了下路黎的腦門:「沒發燒了,你這說什麼胡話呢?」
路黎呆呆道:「沒穿嗎?那怎麼我好像聞到了靈氣?」
江懷雪:「這個說來話長……」
她讓路黎坐好吃飯,慢慢給他講了一遍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
「……豐厲功虧一簣,沒能更換天道法則,自己反而落得魂飛魄散,我檢查過了,他一縷意識都沒能留下。」
「當時靈氣暴漲,必須找個辦法解決,我和重延就提前歸位了……重延之前沒接觸過這些東西,事情一結束就暈過去,就躺在你隔壁,他還沒醒。」
「白純常和丁易林都沒了,四合院附近發現了十幾具屍體,都是豐厲帶來的人。」
「阮家人……」江懷雪頓了頓,「阮先生當場死亡,阮如曼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就剩阮夫人和阮老夫人了,那個院子不能住了,阮老夫人已經決定要離開帝京。」
路黎咬住筷子,傻眼了:「豐厲他是瘋子嗎?他殺了這麼多人?現場的人差不多是團滅啊。」
江懷雪默然片刻:「這事情我也有責任,我因為沒能搞清楚豐厲的具體計劃,所以準備的並不周密。」
更關鍵的是,江懷雪沒想到豐厲這麼喪心病狂,當真是殺人如切瓜,毫無顧忌。
路黎湊近她一點:「所以懷雪你怎麼發現的呀,為什麼你在我面前一直都表現得什麼也不知道,我還傻乎乎跟你一起發愁呢。」
江懷雪:「不是故意瞞你,而是我們身邊有豐厲的人,我必須要裝作什麼都猜不到。」
路黎驚道:「豐厲的人?誰?」
江懷雪報了個他助理團里某個人的名字,又說:「跟著我的那個助理任嘉也是。」
路黎不可置信道:「怎麼會……?」
江懷雪:「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和謝重延在影視基地時掉落古墓,用口紅畫符。」
路黎:「啊,我記得!」
江懷雪說:「我後來發現那支口紅的管內被刻了符咒,是追蹤符,刻符的手法是上一世君家的風格。」
「那個口紅是任嘉塞給我的,她說女明星身上怎麼能沒有口紅,然後讓我一定隨身攜帶,但我從來不用,他們估計也是料到了這一點,我不用自然就發現不了裡面的玄機。」
「但人算不如天算,我掉進墓室里後,迫不得已用口紅畫符,把口紅消耗大半,繼而發現裡面的符咒。」
「出來以後我就開始調查任嘉,但她背景資料做的很好,幾乎沒有漏洞,直到有一次我查到她舅舅的帳戶上有一筆來自豐家的匯款。」
「任嘉經常跟著我,我不知道她在別的地方是不是還動了手腳,也不知道你身邊有什麼樣的監測,這種事情防不住,所以我乾脆騙過所有人,假裝我什麼也沒發現什麼也不知道。」
江懷雪輕聲慢語,把那些隱藏在諸多日常細節里的事情一一掀開。
「我和重延在出古墓時受傷,去醫院拔除箭頭,箭頭上確實有血,但我本身就精通玄學,怎麼可能會放任帶有自己血跡的東西留在陌生的地方,所以箭頭都被處理過。」
「拜訪阮老夫人時,阮老夫人喝水,我喝茶,在我給阮老夫人倒水的時候,她握住了我的手腕,在我手腕上寫了一個人字,然後我就意識到,阮老夫人家裡那個保姆,可能正在外面監聽我們的談話。」
「那個保姆也是豐厲的人。」
「阮老夫人表面上同我說一些話,實際上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給我寫字。」
「我離開她那裡後,又想辦法利用她那邊每周上門的保潔阿姨,替換了阮老夫人的佛像,新的佛像里放了一把匕首——沒有人會懷疑阮老夫人最愛的佛像里藏有殺器。」
「我不知道豐厲要做什麼,但是我猜他這麼多年籌劃,肯定是有大陰謀,就聯合重延一起,搞了個佛珠法器,那法器十分兇悍,日夜放在重延那邊,紫氣纏身,金光閃耀,便是我碰上了都要頭疼,更不要說豐厲——這串佛珠放在了看起來最沒有威脅的阮老夫人身上,留到豐厲最有危險性的時候使用。」
所以後來她那天接到阮父電話時,還以為是阮老夫人和她的事情暴露引來了什麼麻煩。
幸好豐厲雖然謹慎,但骨子裡就瞧不起普通人,他對普通人的態度太輕蔑了,因此對阮老夫人毫無防備。
路黎聽得大為感嘆:「原來背後有這麼多事情,現在都解決了嗎?」
江懷雪:「跟豐厲有關的人和事情都在抓緊解決,但還有一些後遺症……」
她表情奇怪,欲言又止。
路黎迷茫地眨眨眼睛:「什麼意思?」
江懷雪慢吞吞道:「豐厲的行為……」
路黎:「嗯?」
「……導致了這個世界的靈氣復甦,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可以修真了。」
路黎剛夾起的雞肉「啪嗒」一下掉在桌上。
他目瞪口呆:「什、什麼?」
江懷雪靜了一下,又道:「而且早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阮老夫人就聯繫了官方報備,官方專門有個組織,叫特殊事務局,當然,現在已經改名成修真事務局了。」
「他們很早之前就在阮老夫人家裡的鐘表內放置了高科技攝像頭,當天在四合院裡發生的一切,都被記錄的一清二楚。」
「為了解釋靈氣復甦的問題,官方商議後決定,會在之後放出一部分視頻內容給大眾。」
路黎持續呆滯中,只能發出單音節:「啊?」
江懷雪:「他們私底下還給重延起了個外號……」
路黎瞪圓眼睛,勉強回過神來,好奇道:「什麼?給謝重延起外號?」
江懷雪略顯糾結,正不知道如何解釋。
病房的門又被人推開,兩個拿著一大疊文件的年輕人風風火火闖進來。
「江老師,檢測報告出來了……」
說話的年輕人突然發現路黎醒了,驚訝道:「呦!你醒了!謝圓圓也醒了嗎?」
路黎:「?」
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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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我和人打完一架後全世界靈氣復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