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是天道本身

  做什麼?

  做神?

  滿室駭然。

  白純常驚得連肩膀上的痛處都顧不得了:「豐總?」

  丁易林直接嚷嚷道:「豐總你在說什麼?不是說今天過來是設好法陣練成功法大圓滿的嗎?」

  阮父惶然道:「什麼法陣功法?不是說是要簽合同娶懷雪的嗎?」

  阮母扶住桌子茫然四顧:「所以今天到底是要做什麼?」

  阮如曼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無比荒唐,全是她聽不懂的話,看不懂的人心。

  她尖叫道:「讓我離開!我要離開!」

  場面嘈雜混亂。 ✩

  牆上的鐘表在喧囂中,再次輕輕「噠」了一聲。

  傍晚五點半。

  紅漆大門「Duang」一下再次打開。

  兩個穿著制服的年輕人,一左一右架著一個垂著頭的男人走了進來。

  江懷雪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重延?」

  那兩人將謝重延放在椅子上,對著豐厲躬了躬身,就又快速退了出去。

  江懷雪立刻去探謝重延的鼻息,發現他雖然閉著眼,完全沒有反應,但呼吸均勻。

  應該只是昏迷。

  豐厲冷眼看著江懷雪的動作:「這麼緊張他?」

  江懷雪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把謝重延的椅子拖到一個角落裡。

  她又握住謝重延的手,像是在探查脈搏。

  確定無虞後,她才站起來護在謝重延身前:「你對重延做了什麼?」

  豐厲微微一笑:「我能做些什麼?我只不過找人去給他送張請柬,告訴他我們今天要在這裡辦喜宴,他自己不就眼巴巴的來了嗎?」

  江懷雪質問:「那他怎麼會暈倒?」

  「這就要問他自己有沒有不小心弄掉什麼東西了。」豐厲語氣溫和道,「畢竟我一看到什麼能做法術引子的東西,就忍不住手癢。」

  怎麼可能?

  穆威拿到的東西明明都被江懷雪動了手腳,根本不能用。

  豐厲是從哪找到的東西。

  豐厲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什麼,柔聲道:「想不通嗎?」

  江懷雪抿緊唇角。

  豐厲不吝於為她解疑:「因為穆威根本就是個幌子啊,我怎麼可能會真的指望他在你眼皮子底下拿到什麼真東西呢。」

  他要做的,是讓江懷雪放鬆警惕。

  「至於我真正需要用的,早就拿到手了。」

  以血肉毛髮或者貼身物品做法術之引,最佳選擇當然是血肉。

  豐厲「好心」地提醒她:「古墓通道那兩支箭,還痛不痛?」

  江懷雪眼底一震:「是你!」

  豐厲含笑道:「看來你那天是真的很著急回去了,帶血的箭頭都沒顧得上處理,就急忙丟在醫院了,可不是正巧被我拿到了嗎?」

  江懷雪腦子裡飛速回溯在墓室里發生的事情。

  「我之所以沒有懷疑過你,是因為劇組第二天都在傳你和酈雪的緋聞,說你和酈雪孤男寡女待了一晚上。」

  「其實那根本就是你放出來的煙霧彈,你並不在酒店裡,你當時也在墓里?」

  她想到謝重延當時說過,撞了他一下,害得他踩中機關的是青蟒。

  「那條蟒蛇你可以控制?」

  「既然連蟒蛇都可以控制,你肯定不是第一次下墓了……」

  江懷雪慢慢把所有線索都串起來。

  墓室中有劉叔家裡廠子生產的蒲墊,劉叔手裡有個很高級的符咒。

  符咒的創始人叫向有悔,是劉叔通過丁易林的方式結識的。

  丁易林身邊有誰,現在在眼前站著的,除了白純常,不就是豐厲?

  「所以你就是向有悔?」

  江懷雪盯著豐厲。

  許多謎團只要有一根線頭扯出來,那麼就全都清楚起來。

  「有人二十多年前拿走了玄武的龜殼,還重傷了墓室中的守護者,那個人是你?」

  豐厲輕笑一聲:「是我。」

  江懷雪:「我一直以為白純常害謝重延是受謝軒父子所託,其實不是,幕後主使也是你?」

  「不能這麼說。」豐厲隨意道,「謝軒他們確實想害謝重延,白純常收兩份好處,只做一件事,何樂而不為呢?」

  江懷雪眼角餘光不經意地從牆上的鐘表瞥到大門處。

  「所以四十幾年前,給阮老先生木盒,半年前又拿走木盒的人也是你了?」

  她頓了頓,又問:「你那會說幾十年前為我選好了阮家,把我送到這個世界是什麼意思?」

  豐厲勾了勾唇角,不答反問:「懷雪,你是在拖延時間嗎?」

  江懷雪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豐厲:「不明白嗎?現在早就過了你約定的時間了吧?你猜你叫來的人,是來了還是沒來?如果來了,為什麼沒能進來?」

  江懷雪眼睫微微一動。

  豐厲盯著她,古怪地笑了一下。

  「不過沒關係,我不介意跟你慢慢聊。」

  「反正還要再等一個人。」

  江懷雪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是能把時間拖長一點當然是最好的。

  豐厲有點苦惱道:「應該從哪說起呢?」

  「不如從你的身份說起?」

  「我記得以前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有個擅長預測的老傢伙,總是說什麼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他算是有點水平,看出你命格特殊,所以讓你去復甦世界靈氣。」

  「但是他預測不出來,你真正特殊的地方。」

  「他想讓靈氣復甦,也選錯了辦法,真正應該讓你做的,不是去獻祭,而是飛升。」

  豐厲注視著她,緩緩露出一個微笑,扔下一個驚天大雷。

  「懷雪,靈氣復甦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回到你應該在的位置。」

  「你是唯一的變動,也是新生的世界法則,你是天道本身。」

  眾人鴉雀無聲。

  白純常的嗓音像是在砂紙上磨過一樣。

  「什麼……什麼天道……?」

  江懷雪也怔忪了下:「天道?」

  誰?她自己嗎?

  這比一個人走在路上突然被人說是世界首富還離譜吧?

  豐厲:「不然你難道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活不過二十五歲嗎?當然不是因為早夭,只是因為你在歸位之前,需要在人間行走。」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豐厲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你就是人遁其一,一線天機。」

  江懷雪靜了片刻,說:「可是我是人。」

  豐厲:「一介軀體而已,你可以隨時扔掉。」

  江懷雪著實被這話震了一下。

  鐘錶在牆上走動。

  傍晚六點十分。

  某個明星聚集的小區內。

  路黎正趴在沙發上玩手機,門鈴響了。

  小區內安保做的一向很好,所以路黎問也沒問,下意識以為是外賣。

  他毫無防備地拉開門,然後眼前就是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