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上完所有的課程後,江懷雪跟司機說了一聲自己要去同學家玩,晚點會自己回去,就上了聶家的車。
聶豫坐在車裡,看起來比江懷雪還緊張,一路都如坐針氈,不停動來動去,快到醫院時,他額頭上竟然都冒出一層汗。
他看到江懷雪倚在那玩手機,不由得苦笑:「你一點都不擔心嗎?萬一是你解決不了的情況怎麼辦?」
江懷雪淡定道:「我解決不了的事情又不止這一件,有什麼好擔心的。」
聶豫聽了這話有些詫異。
雖然他和江懷雪認識時間不長,但江懷雪一直給他的感覺都是天下萬事底定在心,仿佛無所不知且無所不能,有時候說話甚至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狂傲,因此他暗中猜測,她一定師從某些不為人知的隱世高人,實力強橫。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江懷雪說這種帶有認輸意味的言論。
「原來你也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嗎?」
江懷雪輕笑一聲:「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又不是神……縱然是神,也有無能為力的事情。」
「比如呢?」
「比如我回到阮家,比如我今天跟你來這裡。」
聶豫懵然:「這和阮家有什麼關係,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天機不可泄露。」江懷雪收起手機, 「好了,到地方了。」
她率先下車,站在這家私立醫院門口,仰頭看向醫院上方混沌的氣場,若有所思。
「這就是你表哥住的地方?」
聶豫領著她往進走:「對。」
他之前已經跟江懷雪說了一部分謝重延的情況以及自己和謝家的關係。
「我姥爺和我媽都在醫院,我爸在外面出差,今天沒過來。」
他們通過專屬電梯,到達特殊貴賓樓層,立刻有人帶著檢測器迎上來。
聶豫跟江懷雪道歉:「不好意思,這個安全檢查是必要的流程。」
江懷雪聳聳肩:「可以理解。」
兩人經過檢查,在三步一個的保鏢的注視下,走進謝重延的病房。
病房門打開時,謝老爺子和謝慧麗都站起來。
雖然聶豫已經跟他們交代過江懷雪是他的大學同學,年紀很小,但卻沒提過江懷雪這麼漂亮。
謝慧麗眼裡閃過一抹驚艷,連忙替父親上前握手:「大師您好,辛苦您今天跑一趟。」
謝老爺子沖她點點頭,沒有半點輕視,很客氣地跟她打招呼:「大師您好,您請坐,小豫,給大師倒杯水。」
「喝水就不必了,我看完就走。」江懷雪拒絕了,她目光在謝老爺子和謝慧麗身上一掃,滿意地收回來。
不錯,都是積福之人。
謝老爺子只覺她一眼看過來,如同能把人看透一樣,心頭一凜,倒生出一點希望來。
他讓開位置,把病床上的人露出來。
「想必小豫也跟大師說了,這就是我那麼孫,謝重延。」
江懷雪端詳著床上這個閉著雙眼,仿佛無聲無息的男人。
即便男人臉頰消瘦,面無血色,依舊能看出他本身的骨相容貌有多優秀。
稍長的黑髮,輪廓略深的眉眼,高挺的鼻樑,薄而蒼白的雙唇,在病房裡燦亮的燈下,有一種病態的俊美。
然而江懷雪看的並不是這些,她看的是男人周身濃郁到幾要滴水的紫氣,以及紫氣中混雜的黑色濃霧。
她伸手一抓,抓住一團黑霧放在手心觀察,發現黑霧中有一根難以察覺的白線,遙遙指向遠方。
江懷雪若有所思。
謝老爺子三人看她站在那半天不說話,還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都有些著急。
聶豫耐不住性子:「你看出什麼了嗎?」
江懷雪手指一緊,把手心那團黑霧捏碎,她看向謝家人,沉吟片刻:「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聽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