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商丘臉色微變。
說完就後悔了,這不就是不打自招嗎?
果然就看到唐清露出鄙夷,譏誚一笑:「就你這智商,還想要參加競選?」
「但事實上我現在只離那位置只有一步。」商丘冷哼。
他對這個女人太忌憚了,以至於有些自亂陣腳,但這種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
唐清輕蔑一笑,「不過是鳩占鵲巢,你倒是換個普通人?」
商丘絲毫沒有被這句話激將到,理所當然:「我為什麼要換?這天下本來就是我的,要不是當年那個賤人背叛我,我早就得到這天下了,如今我只是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唐清見他滿臉憤然,身上傲骨天成,卻滿身戾氣,不由打開天眼探查他的身份。
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商丘的前世。
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沉寂了太多的故事。
王侯爭霸,將相爭鋒。
數不清的梟雄祭奠於那個位置。
商丘也是其中之一。
他所生於的朝代是一千六百年前的月尹國,是迄今為止唐清在這個世界見過最久遠一個朝代的人……
*
「我已經打通了皇宮內禁軍統領東三明、內侍省張衛、領侍衛內臣黃鶴,商定了計劃明天晚上逼宮,讓那小崽子禪位,屆時我會帶著大將軍魏有昌,聯合六部進入皇宮。」
「在這期間你需要是時刻監視那小崽子的行蹤,防止他有任何聯繫外面的可能。」
「等事成之後,你就是這月尹國最尊貴的人,我們將共享天下,你肚子裡的孩子會成為月尹國最尊貴的皇子,下一任王。」
「我連名字都給他取好了,就叫皓宇,取氣度非凡,展露宏圖之意。」
寶珠玉露的寢宮裡,雲頂檀木做梁,範金為柱,到處都是明珠,將屋子裡照的通明。
寢殿的正中央檀木桌上擺放著饕餮香爐,裡面冒著薰香,令人舒適。
六尺寬的沉香木榻上,帳上遍繡珠銀線牡丹花,隨風飄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此時帳內的床上依偎一對男女。
商丘從後面環抱女人的腰肢,兩人身體疊交,衣衫懶散,露出大塊肌膚,盡顯旖旎之氣。
他一手指尖纏繞女子的黑髮捲動,一手輕輕撫摸女子小腹。
儘管那裡此刻還未隆起,但從他愉悅的神情上,仿佛他已經能感受到來自生命的傳遞。
那是他的孩子。
「希望未來的你不會忘記你的承諾。」懷裡的女人抓住他纏繞她發尾的手,軟聲軟語,光聲音聽了就令人心尖發酥。
商丘忍不住抱著她的身子緊了緊,「那是自然的,我為什麼拼命要這個位置?還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與你一起,我要同你攜手坐在那最尊貴的位置上,邈邈……」
軟玉在懷,肌膚如溫玉,聞著那鑽入鼻尖的滾燙幽香,試問哪個男人能把持住?
商丘忍不住將女人壓在榻上。
女人抵住他的胸膛,朱紅的唇如碩果等待人品嘗,卻提醒他,「江太醫說我初次懷胎小心呢。」
「放心,我有分寸。」商丘將她的手拿開,一親芳澤。
輕紗拂動,帳內曖昧飄升……
商丘的記憶從昨晚拉回,此刻的他被一眾黑盔甲帶刀兵衛團團圍住,背上有一隻腳死死的摁住他的身體。
禁衛軍叛變,他的同黨全部被控制。
而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上,此刻坐著的正是昨晚跟他軟語纏綿的女人。
她懷裡抱著那隻小崽子,嬌艷的容顏姿態傲然,儘是冷漠,盯著他就像是在盯著即將瀕臨死亡的螻蟻。
「秦、邈、邈!」
他一字一句喊出她的名字,企圖從那張臉上看到一絲不一樣的變化。
可沒有,女人的臉上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沒有柔情,沒有不忍,沒有捨不得,展現的竟然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厭惡和憎恨?
商丘愣住了,忽然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恨我?你居然恨我?秦邈邈你怎麼對得起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你居然背叛我!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知道他一切計劃,並且能這麼完美的做出應對,讓他輸的徹底,除了秦邈邈,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
也不敢有第二個人!
「賤人!」
他惡狠狠的瞪著她,曾經的愛意有多深,此刻濃烈的恨就來的多猛烈。
秦邈邈將懷裡的小君王放下,從龍椅上站起來,優雅的拂了拂裙擺,立在高高的龍殿上,居高臨下睨著他,「說什麼是為了我,真是為了我嗎?商丘,這一切不過是你為了掩蓋你的惡行所強加在我身上的理由而已,從始至終想做帝王的只是你自己,少將它加誅在我身上。」
「放屁,我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是你說我們之間的身份永遠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才想要這個位置,從來都是你想要,我才會去爭取,如果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反?」
他一國之相,輔政大臣,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帝王年幼,他還能把持朝政很多年,對於他來說那位置坐與不坐區別不大。
但想跟秦邈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就必須坐上這個位置。
可這個女人現在居然翻臉不認。
「秦邈邈,你真是沒有心!所以從你開始你就是在套我是不是,為什麼?我還是不懂,難道你就不為你肚子裡屬於我們的孩子著想嗎?它才是你的孩子,至於你身邊的孽子,你不過就是撿了別人的便宜而已,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難道你就不怕他以後廢黜你,改立他的生母為太后?」
聞聲 ,秦邈邈突然用可憐的眼神看著他,商丘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她譏誚的開口。
「商丘啊商丘,你真是笨,既然你都知道我在套你了,我們之間哪裡有孩子?一切不過是謊言而已,我犧牲我自己為的就是拔除你這把持朝政的佞臣。」
「只要我做到了,我這一生都是尊貴的太后,我的犧牲皇上會記得我一世。」
「至於逝去的婉妃,皇上是他兒子,如今登基大統,加封也是理所當然,我想這並不影響我跟皇上的關係吧?」
誰要去跟一個死人爭?皇帝愛怎麼封怎麼封,完全撼動不了她的功勞和位置。
她看著商丘氣的顫抖的臉,搖了搖頭,「其實你真的很有才略,可惜了你這人太愛權力,而且狂妄自大,還自負。」
不然怎麼會覺得她放著她好好的太后不當,給他當皇后?
秦邈邈十分想不通,滿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