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汪北峰臉上露出頹敗之色,「我當時還沒有想到元明將小A殺了,因為我的草率接近,導致我暴露了,小A的失蹤也被人報警,而在監控中警方找到了我的身影,我成了嫌疑人。」
「因為我成了嫌疑人,我被辭退了,同時也在業內被所有企業拉黑。」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必須要找到真相。」
「回去之後我就復盤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最終鎖定了這個地下室,我斷定這裡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個元明跟小A的失蹤有著密切關係。」
唐清:「為什麼不跟警方說你看到的,小A失蹤之前最後一個接觸的人是元明。」
汪北峰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怎麼沒說?我當然說過了,正因為這我才知道這家酒吧居然隔三岔五都有人失蹤,元明已經是警局的常客了,可沒有人能抓到他的把柄,這間酒吧也是封了又開,開了繼續封,而且根據我的推測,元明能這麼安穩,必定是上面有人。」
「而這,也在我連續跟蹤他三天,得到了答案。」
汪北峰迴想起那天他看到的那人,雖然光線並不是很明朗,但是他還是從他的側顏認出了那人。 ✩
正是經常在電視裡出現的某高級人員。
「當時我震驚了很久,但我同時也知道,想要自己沉冤得雪,靠那些警員是肯定不行了,必須靠我自己,於是我以身試險,打算套元明的話,結果我沒想到這下面居然這麼恐怖。」
汪北峰懊惱自己的莽撞。
當日他謊稱知道小A是他殺的,地點就在這酒吧的倉庫,他以為元明還會狡辯一下,沒想到元明直接承認了。
他內心激動不已,還想問出更多的內幕原由,可元明卻怎麼也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於是他情急之下,再次爆出他與上面的人狼狽為奸的秘密後,這一次元明開口了。
「其實當時我就應該警惕的,可我太想知道這一切了,不僅僅是失蹤的小A,還有其它那些失蹤的人,他們都去哪兒了?如果我能將這些答案找出來,那麼我不僅能重新回到崗位,而且將會一躍成為一名有名的記者,都更能轉行做私家偵探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忽略了危險。」
汪北峰想起了當時在元明的眼神。
之前他一直非常淡定,甚至在承認小A是他殺的時候,臉上都沒有露出任何情緒,仿佛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當他說出他上面有人罩著他的時候, 以及那位人員的名字,元明表情變了。
森冷、恐怖。
直到他死後,他回想起當時他的表情,才反應過來,那是——殺意。
於是,就有了後面的事情,他引誘他來到這地下室,以會將所有的答案告訴他為誘餌。
他雖然有顧慮會很危險,但想到自己現在過街老鼠的境況,還是咬牙去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人生嘛,不就是靠賭?
當然他也不是一點沒做準備,跟他進去的時候,他給自己的好朋友發了消息,並且將自己的定位發給了他。
可直到他進入地下室,看到那些怪物,才知道自己的天真,元明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對付的。
「我是被小A殺死的。」汪北峰看了一眼被唐清砍成兩半的屍體,不忍直視的撇開視線。
他回憶繼續道:「當時我進了這個地下室,元明什麼也沒跟我解釋,而是直接將小A召喚出來,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成為了他的口下亡魂,靈魂也被禁錮在這裡。」
「或許不屑吧,他沒有將我的靈魂弄死,而我也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那個元明也是一個死而復生的人,他後面有一個大boss,就是那人命令他做這些骯髒的事情。」
「他將我們的身體做成傀儡,至於靈魂……」
汪北峰搖頭,「我死後沒有看到那些死去的人靈魂去了哪裡。」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汪北峰抿唇,「沒想到因為尋找這些答案,我會付出這樣慘痛的代價,早知道會死,我肯定做個縮頭烏龜了,活著多好?」
如今這些答案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唐清沒有接他的話,因為她也覺得沒有任何意義,她看著他道:「這地方的殺戮之氣太重了,雖然你在這裡待的時間並不長,但渾身已經沾染,而且你本身也身帶怨氣,所以我不能留在人間。」
她說著一張符紙從胸口飄出,打算將汪北峰送進地府。
汪北峰慌亂的連忙倒退,急聲開口,「等等大師!」
唐清一臉面無表情,符紙定格在他的面門一寸之處。
汪北峰拉開與符紙之間的距離,沖唐清磕了一個頭,「我可以進地府,但能不能讓我回家一趟,我想再看一眼我父母,我家就我一個獨生子,恐怕他們傷心的很。」
他神色難過,「我家就是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好不容易供我讀完大學,本來我說等我賺到錢了,好好孝敬他們的,沒想到我就這麼沒了,我父母也不知道多傷心。」
「我就回去只看他們一眼就走,行嗎?」
他一臉祈求,唐清定定的看著他,足足看了他三秒,就在汪北峰以為她不會答應時,就聽到她沉穩的聲音,「可以。」
汪北峰瞬間眼底划過精光,生怕唐清發現改變主意,磕頭掩蓋,「多謝大師。」
可抬頭,卻看到先前那張符紙突然飛向他的身體,汪北峰大驚,卻已經來不及,符紙直接飛進了他的身體。
「大師,你說話不算話。」他氣惱。
唐清瞥他一眼,「激動什麼,只是一張鬼門符,等你看完你的父母,想去地府了也不用來找我,用這張符紙就能打開鬼門,會有陰差為你引路。」
「記住,這張符紙的期限只有三天,三天之後就失效了,你將永遠成為孤魂野鬼。」
還好,不是直接送他去地府, 他還有機會。
汪北峰鬆了口氣,誰要去地府了,他眼底划過不屑,但面上不顯,滿臉感激,「謝謝大師,那我就去了。」
唐清為他解了地縛之束,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里。
盯著他消失的地方好一會兒,唐清突然笑了,垂眸拂了拂裙擺,朱唇輕啟,吐出兩個字:「蠢貨。」
話音落,她的身體消失在地下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