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側有窸窣的聲音,好像有很多人的腳步來來回回走動,很輕。
普空睜開眼,正對的月亮高高懸掛。
他已經不知道今夕何年。
突然 ,他被拽了起來。
入眼,一群熟悉的面目出現。
是那日那些將他趕上山的村民。
此時正冷冷的盯著他。
為首的村長是一個年紀頗大的老頭子。
雖然年紀大,可背一點沒駝。
一雙眼睛無神,盯著人的時候沒有絲毫溫度,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其他人也表現的同樣如此。
他一一掠過,大約有二十來人,應該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吧?
普空心想。
然而正當掃到尾部的時候, 他在他們其中竟看到了兩個絕不可能出現的身影。
包伍跟唐清!
「啊——」
普空激動,開口卻瞬間驚住。
臉上露出駭然。
他沒聲了!
他想衝過去,卻發現身體也動不了,只能拼命朝倆人眨眼。
可倆人目光呆滯,站在他們的後面一動不動,像是個傀儡人。
普空驚恐萬分。
所以連他們也中招了?
這時,身邊又被提起來一人,普空看去,發現是苦陀。
同唐清他們一樣,他目光呆滯,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識。
但因為靠的近,他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還活著。
這讓普空心裡有了絲絲慰藉。
突然他意識到什麼,心尖一跳,猛環顧一周,眼裡露出驚恐。
藥芍!
藥芍不見了!
「啊——」
該死的,你們將我的女人弄到哪裡去了?
他朝一群人憤怒發聲,卻根本說不出話。
其中一個村民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上前掐住他的脖子,一股窒息的感覺憋得他臉通紅。
就在他感覺快要死了的時候,他的身體裡傳出一陣怪音。
「嘰——」
是那個怪物!
普空驚恐。
村民聽到聲音鬆開他,不過眼裡卻滿是疑惑。
應該是在疑惑他為什麼還沒有失去意識。
普空知道肯定是花晶的原因,心底更加著急藥芍的安危。
【她沒事。】
突然,耳里傳來唐清的聲音,普空瞬間看向唐清,卻發現她依舊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那神情以後呆滯。
他眼底划過茫然,錯覺?
但很快就堅定,剛剛絕對不是錯覺。
所以他們沒事?
可既然沒事,以他們的實力,為什麼要變成現在這樣子。
普空很疑惑。
——
一群活死人沒有給他想明白的時間,突然圍在一起,好像在商量什麼?
對方都是用手勢交流,那些手語他看不懂。
終於,他們似乎有了結果。
先前檢查他身體有沒有被人臉怪物占領的活死人,上前推了他一下。
將他推到了旁邊的道上,並惡狠狠的瞪著他。
【走。】
普空從他眼裡看出了這意思,他看了一眼唐清,發現她的身體變了方位,剛好朝著這個方向。
他眸微閃,按著那活死人的指路往前面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啊走,這路是越來越熟悉。
大約十分鐘,他們站在了一扇門前。
普空總算知道這路為什麼這麼熟悉了。
這不就是他們當時找到陣眼的地方嗎?
他看著那小房子。
值得說的是,到了夜晚這村子的迷霧居然消失了,在月光下小屋子偏居一隅,顯得格外陰森。
身後一直監視他的村民,在得到那老頭村長的同意,上前帶著敬畏的表情,敲了敲虎頭扣。
『砰砰、砰砰、』
虎頭扣發出獨有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卻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瘮人。
居然還要敲門,總不能裡面還有活人吧?
普空覺著莫名其妙。
可下一秒門突然自動打開,嚇了他一跳。
『吱呀吱呀——『
那聲音在夜晚格外瘮人,很快便開到最大角度。
此時月亮偏西,月光剛好以這個角度照進屋子,將屋子整個全貌顯現出來。
人是沒有,可出現的場景比有人更令人恐懼。
只見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牌位。
由下往上,整整齊齊位列。
但這不是最令人害怕的。
最令人心驚肉跳的是,那最上面的正中央位置擺放著一尊漆黑色,披著斗篷禪坐的人像。
低著頭,閉著眼睛,兩隻手抱著一顆黑色的珠子,尤為醒目。
不知道是不是普空的錯覺,此時的月亮照在它的身上,那人像就像是賦予了生機一般,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氣脈。
邪像!
普空曾經也不是沒有見過一些邪門的人像佛像,可像眼前這麼詭異的邪像,還是第一次見。
光是看著就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突然,他被推了一掌,踉蹌的栽進了屋子。
該死!
普空驚駭,想退。
可那些村民們怎麼可能讓他有這個機會?
兩個村民按住他。
與此同時,也將唐清三人帶了進來。
有村民點了香,遞給村長。
村長拜了三拜,將香火放進香爐里。
緊跟著普空看到他朝著那人像打起了手勢,好像在匯報著什麼?
所以他剛剛的感覺沒錯,這人像是活的!
這個想法剛過,下一秒他內心的恐懼徒然高升,一雙瞳仁睜的溜圓。
月光下,就在村長將手勢打完,差不多沉寂了三秒後。
普空看見那人像緩慢的,以肉眼可見抬起了頭,同時眼睛也慢慢睜開。
只是,那雙眼睛睜開也是漆黑色的。
跟那群水裡的玩意兒一樣。
但與之不同的是,更顯殺意。
「嘎嘎嘎」
突然,它咧嘴發出一陣怪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普空,切確的說是盯著他心臟的位置。
糟了,看出來了!
普空趕緊擋住胸口,卻被壓制住他的倆人將他的身體對向邪像。
「三百年的花晶。」
邪像從上面飛了下來,飛到普空的身前,漆黑的眼裡全是興奮。
忽,伸出一隻漆黑的爪子朝著他心臟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