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落幕

  那一瞬間,蕭筱筱感覺自己內心一直隱藏的秘密被看穿了,她臉煞白。

  好一會兒,她聽到蕭瑾言吐出一個字,「滾。」

  蕭筱筱如臨大赦,拉著梁嘉忙不迭地的點頭,「是,二哥,我和嘉嘉這就走,最近一定不出現在你面前。」

  走了一步,他又回頭,「對了,如果嫂嫂回來二哥你記得告訴我一聲。」

  生怕得到的是他的拒絕,蕭筱筱說完就拉著梁嘉跑路。

  見此,江城風也趕忙跟上。

  傳聞中的蕭二爺真是太可怕了。

  惹不起惹不起。

  他們一走,屋子徹底安靜。

  蕭瑾言盯著蕭筱筱的離開的背影許久,才問京一,「你看出來了嗎?」

  「什麼?」

  京一不明白蕭瑾言問的是什麼。

  蕭瑾言頓了一下,到底沒說出來,搖了搖頭,「沒什麼?」

  ……

  遮天蔽日,陰風陣陣。

  唐清在蕭瑾言他們離開後,便沒了一點顧忌。

  身後狂暴的力量如颶風襲來,眼見著馬上就要將它吞噬其中。

  她神色沒有一點波瀾,平靜地轉過身。

  面前突然閃現九張符紙排列,唐清伸出一隻手,翻手結印,九張符紙重疊成一張,在她手的轉動下,又呈橫豎都是三張的列隊。

  但不同的是,每一張之間似乎都有了聯繫。

  「今日我要你給我陪葬!」

  暴動的黑霧中,傳來桂花瘋狂尖銳聲。

  伴隨著她的聲音,那龐大的鬼氣如同化身巨獸,朝著唐清咬去。

  唐清眼底掠過嘲諷,聲音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那我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蚍蜉撼樹,結!」

  朱紅的唇溢出一個字,剎那九張符如同結成一個整體,被唐清往前一推,仿若一道盾牌,每進一寸,符紙便大一寸,將那如同巨獸的鬼氣,直接推了出去。

  金光大盛,伴隨著符紙上散發的金光,黑色的鬼氣如臨克星,寸寸如煙霧消散。

  幾乎在推出一米間,黑霧裡傳來桂花的慘叫聲。

  「啊——我不甘心,不甘心,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賤人!」

  唐清神色淡漠,幾乎在慘叫的最後一個字落下,所有鬼氣全部被擊散。

  一切塵埃落定,原本遮天蔽日的蒼穹逐漸恢復生氣,太陽的光縷從雲層中透露,照射在整個雲和村,讓這裡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唐清緩緩走出屋,看著整個村子雖然破敗,但原先的那股死氣如同被洗滌一般,所過之處透露出春意。

  如果仔細看,偶爾房屋細縫處萌生一點綠色,似乎在告訴所有人,這裡重生了。

  唐清神色稍稍鬆緩,就看到從雲層里飄出金色的光縷落入她的身體。

  一剎那,原本因為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感受到疲憊的身體,此刻因為功德之力的洗滌,如同獲得新生,再度輕鬆了起來。

  待閉著眼睛吸收完,唐清睜開眼,一縷精光從眼底划過,唇角微微勾起,語氣里透著愉悅,「沒想到居然這麼多,謝了。」

  看在你待我不薄的份上,唐清朝著天空道了一聲謝。

  便見那雲層閃了閃,似乎在回應她。

  她眯眼一笑,「如果你每次都這麼大方,我覺得我們關係肯定可以再進一步。」

  便見那雲層一下快速的閃動了好幾下,頗有一種抓狂的模樣。

  唐清沒忍住勾了勾唇。

  收回視線,她從空間裡揮出數道小人,閉著眼默念了幾聲咒語,手上快速結印,數道金光落入幾個小紙人身上。

  唐清咬破手指,在上面一紙暗了一滴血。

  下一秒,紙人們渾身閃爍金光,逐漸變大,最終落到地上,竟是同桂花他們一樣長相的『人』。

  「主人。」

  在化成人,所有紙人齊聲沖唐清叫一聲。

  似乎還差了點什麼?

  唐清打量他們,很快就發現差了什麼。

  鬼氣!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蕭瑾言,這件事情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此刻,別墅里蕭瑾言正盯著原先空間洞口消失的地方。

  從回來他就沒有挪開一步。

  京一想勸,卻知道怎麼勸都沒用,乾脆就陪著他一起等。

  蕭瑾言皺眉,回頭看他一眼, 「你沒事幹嗎?」

  京一登時道:「暫時沒有了,我陪二爺一起等。」

  「那就去找事情做。」

  誰要他跟他一起等了,吸引視線。

  他要清清回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也只有他一個人。

  「好吧。」

  京一當然猜不出蕭瑾言心裡想什麼,知道他因為唐小姐獨自留下在那邊扛下了所有,他心情不好,也不想敢留下來觸霉頭,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而他這邊剛離開,蕭瑾言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轉頭面前突然一道風起,他漆黑的眸眼立刻緊盯著那處。

  下一秒,一個黑洞憑空出現,唐清從裡面出來。

  他用極快的速度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緊緊的。

  唐清都沒反應過來,怔了一下。

  本來想將人推出去的,發但感受到那極快跳動的心跳,隱隱在告訴她——他的害怕。

  那一秒唐清愣住了。

  活了二十五年,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擔憂的感覺。

  在玄洲大陸,她太強了,強到所有人根本不會擔心她,她於他們來說就如同神一樣的高貴和強大。

  神,又怎麼會需要關心?

  神應該是強大的,被所有人仰望的。

  關心只會存在於弱者當中。

  剛開始唐清並不這樣想,她其實內心裡是渴望被擔憂關心的,而她也覺得這一點也不衝突。

  強者為什麼不需要關心呢?

  可從來沒有人像如今蕭瑾言這樣對待過她。

  每一次的戰場,看著其他人都有家人朋友的噓寒問暖,她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渴望吧?

  可久而久之,她好像也習慣了,潛移默化如她強大一般的人似乎真的不需要所謂的關心。

  如今蕭瑾言突然的擁抱,讓她再度喚醒了內心曾經的那抹渴望。

  原來被人關心的感覺是這樣的。

  她眼底划過一奇異,將原本打算用來推開他的動作,換成了安慰,拍了拍他後背,「我沒事,我打算做傀儡人,還差最後一步就完成了,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