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關門議事
「潛龍伯……封爵？」
傅青舟瞪大了眼。
「怎麼？」龍椅上的趙原似笑非笑：「傅青舟，你不謝恩，莫非是不滿意？」
「沒有沒有。」
傅青舟連忙擺手笑道：「皇上，我只是不太清楚這伯爵，究竟是什麼等級？」
「哈哈哈哈——」
趙原笑了起來：「小靈子，你來說！」
「是。」黃公公應了一聲，堆著笑臉道：「奉天翊運推誠潛龍伯，稱潛龍伯，食祿七百石，不涉六部九卿之事，但若入伍為軍，則必委以重任、可封將軍，其子孫世襲將名。」
傅青舟還是有些茫然……他沒怎麼聽懂！
但他大概明白了，反正很牛逼就對了。
他也知道，再繼續問下去，就有些不禮貌了。
於是，他立即抱拳躬身，朗聲道：「謝陛下隆恩！」
「很好，很好。」
趙原滿意地點了點頭：「此二樁案件中尚有其餘出力者——桑門村驅逐北夷大薩滿、擒拿馬納爾一案、細雨閣一案中，有諸多江湖人出力，相關俠客、宗門，此後朕會一一擬旨，另作封賞。」
說罷，他有些慵懶地靠在了椅背上：「小靈子，將傅青舟、寧無書、岳衡三人帶到御書房——早朝後，朕要細細問問，這兩個案件的一切細節。」
早朝上還有諸多政事繁務要聊，傅青舟他們自然暫時不用聽、也聽不懂的，沒必要在這兒耗著，趙原很懂，一句話，便解脫了他們。
再次謝恩過後，黃公公便將三人帶離了乾元殿，一路朝御書房而去。
「呼……」
一離開乾元殿範圍，岳衡便長長鬆了口氣，拍著胸脯道：「真是嚇人，小生一輩子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入朝堂，可真上了朝，才知曉殿上是這般肅穆、莊重，小生連一滴汗，都不敢流啊。」
傅青舟調笑道：「岳兄，你現在可是內閣學士了，別再自稱小生了，伱得自稱『本官』。」
岳衡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寧無書卻沒有說話，在一旁默默走著。
傅青舟看了她一眼：「寧……將軍，今日怎麼如此沉默？」
寧無書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回頭單獨聊。」
傅青舟一怔，但也只是點了點頭。
御書房距離乾元殿不遠，黃公公很快便將三人帶到了此處，輕聲吩咐道：「寧將軍、岳大人、傅爵爺，三位便在御書房中落座等待吧，只是切記，莫亂看、莫摸。」
岳衡第一次被人稱作大人，臉一下便紅了，有些飄飄然、又有些侷促，連話都不會說了。
傅青舟也是第一次被稱為「爵爺」，不知怎麼的卻聯想到了「韋爵爺」，產生了十分異樣的感覺。
只有寧無書最淡定，微微一笑，沖黃公公行了一禮：「勞公公操心了，放心，我們省得。」
黃公公笑得很開心，又額外沖傅青舟點頭致意後，便躬著身退了走。
三人進到御書房，傅青舟很自然地抽過一張椅子，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寧無書比他還更加不拘謹，悠然來到一張躺椅上靠了下去，甚至隨手抽出一旁書架上的書，看了起來。
岳衡大驚：「寧、寧將軍？那位公公不是說，別亂摸……」
「沒有亂摸。」
寧無書沖他笑了笑：「幼時，父親每次來御書房都帶著我，這個躺椅一直是我的，這書架上的兵書，也全是我消遣時看的。」
岳衡瞪大了眼。
「哈哈哈哈，岳兄，你還不了解她。」
傅青舟在一旁笑道：「人家是正經官二代，最頂級那種，咱們比不了的。」
他這話頗有陰陽怪氣的嫌疑，但寧無書卻絲毫不在意，連眼皮都沒抬，只是平靜地笑笑，便繼續翻書了。
岳衡搖了搖頭，仍有些侷促，但見二人都已落座，便終於還是緊張地找了張椅子將屁股放了下去。
「呼……」
坐下後，他卻忽然像是放鬆了一樣，伸手輕輕撫過一旁那金絲楠木書桌，輕聲道：「這就是御書房吶！」
「說起來……」
傅青舟低聲道：「岳兄，皇上讓你進內閣，多半是為了盯著那位元大人吧？」
岳衡一盯，做賊似地拿眼神往寧無書那一瞄：「這、這是可以說的麼？」
「你們隨便說。」
寧無書仍是眼皮都不抬：「我不感興趣。」
傅青舟也笑道：「我都說了，人家是正經官二代，她爹就是趙原最大的支持與助力，皇上要是自己做事出了問題，還得找他們家擦屁股呢……你怕啥。」
聽聞此言，岳衡終於放鬆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輕聲道：「其實，皇上事先打過招呼了……任命我做內閣學士這件事，他提前和元大人、閆大人，都打過招呼。」
「皇上和元大人說的是，等我封了官，便安排楚楚妹進京、由皇上他來賜婚，將來我便也是元家的人了……如此一來，元大人自然不會阻止。」
「另一邊，皇上又和閆大人說，科舉通道大多已被世家把持，我是個人才、又有半個世家背景，若是走科舉晉升，雖同樣能進內閣，但必然要因此被划進世家圈子……不如事先提拔，借著這個身份能接近元家人，但實際上我又是他皇上的人，能夠幫著制衡元家……」
他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亂了，撓了撓頭：「唉，當個官怎麼這麼複雜？小生只想福澤萬民，不想弄這些啊！」
傅青舟無奈一笑：「從你答應趙原、跳過科舉當官開始，就註定了這一切……岳兄，這事我幫不了你太多，只能願你多加小心了。」
聽到這裡，寧無書微微放下書、抬起眼，悠然道：「岳大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在官場中獨善其身——你想福澤萬民，首先便要先爬得足夠高、掌握足夠多的權力。」
「那時，若你還能保持初心，再說福澤萬民的事吧。」
聽了她的話，岳衡沉靜下來，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也就在這時，御書房外遙遙傳來了一個尖銳的喊聲。
「皇上駕到——」
傅青舟三人對視一眼，全都站了起來。
不多時，御書房大門推開，趙原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人，一個便是黃公公，另一個倒也是傅青舟見過的熟臉……白瑾。
也就是那位年輕的都察院御使大人。
「小靈子。」
趙原扭頭對黃公公道：「出去盯著，莫讓任何人靠近，朕……要關門議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