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白小川，趙原
白小川與傅青舟對視著，大眼瞪小眼，半天下來，兩人都一句話不說。
最終，還是傅青舟先開了口。
「那個……白兄。」
他尬笑道：「你，不姓白吧？」
「你都聽見了？」白小川無奈道：「媽的，那群傢伙……還說是明劍閣里最精英的幾人了，怎麼發現不了你？」
「唉。」
傅青舟嘆道：「我說我其實不想偷聽，一切都是意外，伱信麼？」
「傅兄的為人，我當然是信的。」白小川從邊上拖過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半晌沒說話，隨後有些抓狂地撓了撓頭：「可現在，怎麼辦？」
「咳咳……」
傅青舟輕咳道：「如果白兄是擔心身份暴露，那應該還好？畢竟你要咱們進宮在聖上……呃，也就是你自己面前論辯，你原本也得暴露吧？」
「誰說的？」白小川一攤手：「我早就想好了，我還有個姐姐，讓她假扮成我不就得了？屆時我還能和你們一隊、一同論辯，再提前和文武百官打個招呼，別讓他們露餡，這樣一來便更沒人能知道我是皇帝了。」
傅青舟：「……」
他捂住了臉：「白兄，假扮皇帝，可是欺君大罪啊。」
「我都不在意，你管那麼多呢。」白小川撇了撇嘴：「嗯……重新認識一下吧，傅兄，朕……呃……我……」
他分明是想說自己的名字，傅青舟見狀，連忙擺手：「別別別，直呼皇帝的名字不是個忌諱麼？你和我說了，我要怎麼喊你？還是叫白兄得了。」
「那不行！」
白小川一挑眉頭：「我都說了，我不在意，你管那麼多？我就要說！你記住，我的名字是趙原！」
「趙原……」傅青舟一怔：「白、小？那川字是怎麼來的？」
他立即便反應過來，白小川這名字里的前倆字，正是從「原」字拆解出來的。
「川是我母后的名字。」白小川嗤了一聲道：「不然呢？我難道要叫白小廠？就算是化名，也太難聽了些。」
傅青舟哈哈大笑起來。
白小川……或者說趙原，看了他幾眼，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麼一笑，方才的尷尬倒是緩解了大半。
「說真的。」趙原搖著頭，語氣頗為感慨：「江湖人就是江湖人，你都知道我是皇帝了，居然還能這麼自然地與我說話，我剛剛真怕你突然跪下，喊什麼聖上萬歲。」
傅青舟笑笑：「這還真和江湖人沒什麼關係，純粹是我這個人比較特殊罷了。」
「為啥？」
趙原好奇道：「因為你是無為觀來的？」
「因為我……天性灑脫不羈。」傅青舟笑道。
總不能說，因為我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天生對你這種封建皇帝沒啥敬畏吧？
「挺好挺好。」趙原聽他這般說，反而鬆了口氣：「我其實也不喜歡天天板著個臉扮威嚴，所以當年才拼了老命、為自己爭了個進掌劍書院做學生的機會，現在只要朝中沒有特別麻煩的事，我都來書院，在這兒可比在宮裡輕鬆多了。」
傅青舟眨了眨眼：「可你不喜歡世家掌權不是麼？你總往書院裡跑，那些當官的不是反而有更多機會替你處理朝政了？」
「誒，你不懂。」趙原一揮手：「我有信得過的人……不說這個，傅兄，說真的，你怎麼跑到我這來了？」
「嘿嘿。」
傅青舟嘿然一笑：「我本來嘛是想著，和你說一聲，說我不打算去皇上面前論辯了。」
「那怎麼行？」趙原眼睛一瞪：「你這麼有代表性，我就指著你來打那群世家老頭子的臉呢！」
「別啊……」傅青舟無奈道：「我真不會論辯，今兒你也看出來了，我就問了幾個問題，還沒起到啥作用啊。」
「那我不管。」
趙原一副犯渾的樣子：「反正你得去，你要不去，我就給你發聖旨。」
傅青舟捂臉。
「行吧行吧。」
他一攤手：「你是皇帝你說了算，但我有個要求。」
趙原嘿嘿一笑：「你說。」
「過些日子再搞，行不？」傅青舟道：「最近我真的事挺多，你這一看就是要整大活……別當我傻子，你這分明是想藉機搞一搞朝中的世家勢力，我要去了，免不了惹一身騷。」
「過些日子啊……」趙原眼珠子轉了轉：「倒也不是不行，那你說說，你最近有啥事要辦？我幫你？」
「這你真別管了。」
傅青舟笑道：「你要是白小川，我還能和你聊聊，請你幫忙出出主意；但你現在是趙原，堂堂大延皇帝，很多事你插手就變味了，我就是個江湖人，不想卷進太複雜的權斗中。」
「喂！」趙原不滿了：「你不把兄弟當兄弟是吧！別忘了我還幫你救了岳衡呢，有事你就說唄！幫你的時候，我也可以是白小川啊？」
「這樣？」
傅青舟挑了挑眉：「那你先把身上那股子皇帝味收一收，我這會兒在你身上可瞧不見白小川。」
趙原一怔，大概是從來沒人這樣和「皇帝趙原」說過話，他臉色變了一變後，竟真的鬆弛下來，笑道：「傅兄，咱們認識時間雖然不長，但也算脾氣相投，有啥好玩的就帶一帶我唄？」
「這還差不多。」
傅青舟微微一笑：「大多其實都是江湖上的事，不過倒還真有件和朝中官員相關的事……說起來，近十年前那次洪江疏浚工程貪污案案發時，你就已經是皇帝了吧？」
「那個案子？」趙原啊了一聲：「我知道啊，那時候我雖然還小，但知道這個案子的時候還是氣得不行，把東西砸了不少呢。」
「嗯。」
傅青舟眨了眨眼：「這個案子，可能有貓膩……或許，有人利用了這個案子，大範圍地打擊政敵。」
「噢？！」趙原一下子坐直了，眼睛瞪得滾圓：「有這種事？！」
傅青舟笑笑：「還不好確定，我也還在調查——你多少應該也知道我有個師妹，叫唐嬌吧？她的父親……」
他簡單地將唐准一事說出，自然也提及了寧白眉允他暗中重新調查此案的事。
趙原聽完，沉默半晌，隨後一拍胸膛：「行，傅兄，李驚蟄那傢伙不給你卷宗，我給你！你把這案子查清楚，查完後，我再安排御書房論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