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無價還是天價？
「無價？」
傅青舟懵了：「不就是散布個消息嗎？這種事換我自己來也能做啊，只是需要的時間比較多而已，對星雲商會來說……這有很難嗎？」
「少俠誤會了，此事價格並非只依難易而定。」
司徒充撫著山羊小胡道：「星雲商賈之會，素不嗜深涉江湖之務。」
「無論托客卿以行，抑或動商會之資以辦，皆非單是視事之難易而定價也。亦必審度其對江湖之影響，以為估價之准。若其影響江湖甚巨，我輩則必昂揚其價。」
傅青舟乾咳一聲：「司徒先生，我是聽懂了，但之後您說話別這麼文縐縐的，我們粗人……」
司徒充一怔，隨便哈哈笑道：「明白明白。」
但他的意思其實已經說明白了——星雲商會不喜歡深涉江湖，就是純賺錢而已，如果這件事深涉江湖，那麼這價就會特別高。
「可是……」
這時，一旁唐嬌問道：「我們這事也就是散布個消息呀，對江湖是有影響，也沒那麼大吧？」
沒等司徒充說話，傅青舟卻已經搖起了頭：「不，嬌嬌，我大概明白了。」
他嘆道：「武林盟、千方百曉樓共辦潛龍百傑會本就是一件江湖盛事，如今橫生亂象，便意味著這盛會大概會是一場鬧劇。」
「可如果我們這事辦成了，武林盟卻真有可能藉此事一舉成為正道領袖，千方百曉樓在江湖中的影響亦會極大提升——這其中的變數、對江湖未來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司徒充微微頷首：「少俠所言甚是……百餘年來，江湖上始終是數大宗門各自林立、相互制衡、亂中有序，若真有一宗統領江湖，其中變數即使是老夫，也不敢斷言。」
「因此少俠所託，絕非一件小事……而是可能改變大延江湖的大事！」
傅青舟撓起了頭。
星雲商會居然是根據這種事來定價的，這他完全沒想到。
怎麼做生意就做生意，竟然還講究起穩定來了？
「那怎麼辦？」
唐嬌低聲問道：「大哥，我們答應了少盟主的……而且如果不做這事，那些只是拿了潛龍帖就被人追殺、迫害的人，也太可憐了。」
傅青舟也搓起了自己下巴，思索起來。
如果不靠星雲商會，接下來……
但他還沒展開自己的思索，便又聽司徒充笑道：「少俠、女俠，老夫只說無價，可沒說這事辦不成啊。」
「啊？」唐嬌瞪大了眼：「那是什麼意思？」
傅青舟卻瞬間明白過來：「啊我靠，你是要抬價啊！」
司徒充嘿然笑了起來。
傅青舟翻了個白眼：「那還說這些有的沒的，報價吧。」
他算是搞懂了，司徒充這傢伙說是星雲商會精算師，但搞的這一手不還是當鋪的老活麼？
當鋪收典當物時，就喜歡故意把你送來的東西說得一文不值，好方便壓價。
同樣的，當他們往外賣東西時，之前「一文不值」的東西又會被賦予各種故事、各種高大上的屬性……這便是抬價。
當鋪里買賣的東西大多都是些稀奇古怪之物，金銀珠寶、古董玩物……大部分東西本就是沒有固定定價的，只要雙方願打願挨，那以什麼價格成交都有可能。
很顯然，司徒充正是將這一手玩得爐火純青了。
此時他聽聞傅青舟又問報價，呵呵一笑道：「少俠，老夫說無價，便真是無價。」
說罷，他又眯起眼：「而無價之物……自然是要用無價之物來交易。」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傅青舟嘆了口氣：「那說吧，你看上我們哪些東西了？」
司徒充卻搖了搖頭：「老夫怎知兩位身上有何寶貝？不如由兩位自己說出，再由老夫定價。」
唐嬌一聽，便連忙將手伸向了懷裡。
但下一秒，她的手腕卻被傅青舟捏住。
「別急……」
傅青舟嘿然一笑：「司徒先生，我上回與星雲商會做交易，可沒搞得這麼勾心鬥角——想誠心做生意，至少得明碼標價吧？」
「哄我們拿出身上東西，再由伱來定價？你一個甲級精算師，說多少就是多少，我們連說理都沒處說，這可不行。」
他說著，淡淡道：「若是這樣，星雲商會交易的公平性，可就在我心中大打折扣了。」
司徒充也不惱不急，撫著鬍鬚笑道：「那以少俠之見，該當如何？」
「說是無價，實則恐怕是個天價……但天價也並非不可。」
傅青舟平靜道：「司徒先生，你倒不如試著說一說，在你精算之下，怎樣的事物抵得上這『無價』這物？」
司徒充笑了笑。
「當初陳大河掌柜內部傳信，言明傅少俠也是個談價好手時，老夫還頗為不屑……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他新沏了一壺茶，為傅青舟添上，緩緩道：「若以我星雲商會眼下所掛任務舉例，便有一無價任務——獲知細雨閣閣主姓名身份來歷。」
傅青舟瞳孔一縮。
「呵呵，傅少俠。」
司徒充笑道：「這等任務，即使是商會中修為境界最高的客卿也不敢接，您不會想試試吧？」
「我當然不試。」傅青舟一撇嘴：「但我想問問，當初掛這個任務的客人，出了多少價？」
司徒充一怔。
唐嬌早就明白了自己大哥的意圖，輕笑道：「對呀，老先生，人家掛這個任務，你們也得收他錢吧？你們收了多少呢？」
「就算那位客人付的不是錢、而是替你們辦事，那麼你們托他所辦之事，又值多少錢？」
「您這位甲級精算師，總是能報個價出來吧？」
一番話轟炸下來，司徒充終於還是無奈搖頭苦笑了起來。
他抿了口茶，嘆道：「後生可畏啊……」
說著，他放下茶杯、重新拿起算盤，噼啪打了幾下。
「傅少俠，既然如此，老夫也不為難您了，給您定個價吧。」
司徒充道：「咱們這有個任務，您完成了它；除此之外，再額外支付價值五萬兩白銀的款資，便足夠了。」
「五萬兩？！」
傅青舟差點沒一口氣給自己嗆過去。
倒是唐嬌頗為鎮定，蹙眉道：「我們要辦的這事時間很趕，如果先去處理商會任務，會不會消耗太多時間？」
司徒充微微一笑：「這個任務不耗時，倒是看傅少俠的模樣，似乎對五萬兩白銀更為頭疼？」
傅青舟失笑：「五萬兩啊！我上哪弄去？」
「大哥，這個不難的。」
唐嬌輕聲道：「咱們有錢。」
說著，她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塊薄薄的、用錦布包裹的東西，放置於茶桌之上。
打開錦布後，裡邊卻是一塊看著像金屬般的東西，漆黑如夜、上邊布滿了如繁星般的斑點，只看一眼便有股玄奧神秘的意味，仿佛其中蘊含著極為深奧的大道。
「噗！」司徒充沒繃住，一口茶噴了出來。
傅青舟腦海中更是響起了菸鬼歇斯底里的狂叫：「我靠！我靠！傅小子我要這個！我要這個！啊啊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