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明王刀
「喝！」
傅青舟大步一跨，長刀自下而上撩出，隨後又是一個撤步，長刀返身纏頭……
他此時，正在法怒的小院中演練著刀法。
「不錯。」
一旁法怒滿意地微頷著首：「這套斬山刀你學了不過兩三日，卻能將其打得如此順暢，你的刀法天賦果然不錯。」
傅青舟停下腳步，擦了擦額上的汗，笑道：「畢竟以前是殺豬的，耍刀還是熟練些。」
「這樣看來，你基礎本還算紮實。」
法怒說著，反手將自己的九環大刀揚起、扛到了肩頭：「那我這套刀法，伱可以練。」
傅青舟眼中一喜：「謝過師兄！」
「我這套刀法，名為明王刀。」
法怒說著，大步來到了院中站定，隨後看了身旁傅青舟一眼，微微挑眉：「站遠些。」
傅青舟噢了一聲，連忙退到牆根。
「明王刀，乃是金蟬寺中四大刀法絕學之一。」
法怒淡淡道：「此刀法乃慧覺師祖親傳於吾，十年來助我殺敵無數、從未失手……所謂明王刀，有斬業、破邪、滅罪、滅魔之意，佛法越是精深、刀勢越是兇猛，你如今可先學其形、再修其意。」
傅青舟在一旁輕輕點頭，心中卻發出了一聲冷笑。
你們這些惡僧……還有佛法？
「看好了……第一式，不動冥王刀！」
法怒一聲暴喝，瘦小的身軀猛然向後一踏，踏碎了青石磚。
九環大刀在他手中揚起，卻並未飛舞，而是被他以一個有些怪異的姿勢斜橫在身前。
他身上那簡陋的僧袍無風自鼓，刀身周圍空氣似乎隱隱有些凝滯扭曲。
傅青舟微微眯眼。
不用菸鬼解說，他也能看得出……這是一招是以守勢為主。
法怒保持著那姿勢，沖他笑了笑：「來，砍我。」
傅青舟額角滲出冷汗：「不是吧師兄，你這一招明顯就是等著別人進攻的，我一刀過去，你不得反手砍死我？」
「讓你砍你就砍，哪這麼多廢話？」法怒一瞪眼：「我還能殺了你不成！」
傅青舟乾笑一聲。
還能咋辦？上唄。
坦白講，這種有點抽象的刀法確實也得自己體驗過，才能知曉其中真意。
如果法怒真的忽然不想認自己做小弟了，不講武德、暴起砍人，以自己如今的實力嘛……全身而退或許有點難，但要溜走倒是沒問題。
於是他提起手中長刀，目光一沉，一個跨步跳劈便砍了過去！
長刀落下，但在即將劈至法怒面前半寸時，那刀身卻仿佛沉入了一片泥沼之中，阻滯不前。
不僅如此，連同傅青舟本人的身體也仿佛被周圍空氣死死捏住，難再動彈！
他目光一驚——這並非某種定身控身法術，而是純粹以真元外放做到的！
「不動冥王刀一經使出，周身數寸之內皆為冥土！」
法怒一聲低吼：「來者皆死！」
下一瞬間，傅青舟眼前仿佛燃起了冥火。
那當然不是冥火，而是九環大刀揮動時反射而來的光芒，但那光芒中融合了法怒如虎如獅的怒目、如黑火般燃燒的真元、恐怖直逼心魂的刀煞……
他身體裡的逸然、戚然二訣不由自主騰騰燃起，試圖抗衡！
「壓一壓！快壓一壓！」
菸鬼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大吼出聲：「別露了相了！」
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間，傅青舟強行壓制住了身體的本能反應，沒有後退、沒有閃避，更沒有爆發出強大的力量與之抗衡。
他只是像個菜鳥一般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盯著那迎頭劈來的九環大刀。
嗡地一聲，刀刃停在了他面前寸許之處。
刀氣與狂風將他頭髮亂得胡亂飛揚，他的衣物獵獵作響，伴隨著一片令人牙酸之聲，傅青舟身後地面赫然出現了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刀痕！
直到這時，傅青舟額上的冷汗才完全滲出。
九環大刀輕輕收回，法怒眯著眼、露出了略有些得意的笑容：「如何？」
傅青舟用了幾秒才將氣喘均，苦笑一聲：「師兄，這我怎麼學？」
「哼，有什麼不能學？」
法怒冷笑道：「我用的是真元、你用的是內息，本質卻是一樣——誰說刀法非得蹦蹦跳跳、劈劈砍砍？把這東西學會了，一招夠你打遍江湖！」
這話倒是真實，光這一招不動冥王刀，比傅青舟之前見過的諸多刀劍棍法，都要更加高明了。
它真正做到了將一身功力運用到極致，是極為高深的招式，根本不是看個幾遍便能學會的。
如果要類比，那便是像自己的欺風迷影箭一般，需要真正學會如何運用修為內息、一遍又一遍練習。
「接下來我會教你如何運轉內息、如何控刀……但真正重要的卻不是這些。」
法怒沉聲道：「而是方才你感受到的那股殺氣！」
「不動冥王刀講的是一個後發先制，身周氣息所至之處皆為冥土，在使出這刀時，你必須將一切膽敢觸犯你己身領域之人視作生死之敵！一旦出刀便是生死之搏，沒有切磋一說！」
「這第一式也是明王刀的精髓之所在，掌握了這一式，才有可能學會後邊四式，不可輕視！」
傅青舟認真地頷首聽著。
雖然他知道這寺里之人全都是自己死敵，但刀法這玩意兒是真的，不學白不學啊。
這還只是明王刀的第一式……
在梵音寺被滅之前，自己有沒有機會學到後面幾式？
嗯……或者哪天找著機會溜進藏經閣時，看看裡頭有沒有這套刀法？
「行了。」
法怒逐字逐句將這第一式不動冥王刀的口訣教於傅青舟後，淡淡道：「你自個兒先練練吧，我就在一旁看著，指點指點你。」
傅青舟點頭擦汗，舉起刀來到了場中。
這種內息運作方式對他來說並不算特別特別難，但也絕非簡單之事。
至於什麼「佛法越高、刀法越為精深」……
聽聽就好了。
法怒有個屁的佛法，還不是把這套刀法練到了化境？
日頭漸漸西斜，傅青舟一遍又一遍演練著不動冥王刀，時不時向法怒請教著一些不解之處。
「呼……好累，好難。」
在又一次催動刀法失敗後，他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時法怒卻對自己這位「同鄉小師弟」很有耐性，笑了笑：「你若是一兩個時辰便學會此刀，那我便不用活了，當初我可是苦練三天三夜，才勉強掌握此刀。」
傅青舟坐在地上，擦著汗問道：「師兄，你之前說寺里還有個更厲害的血海袈裟功？是不是練了那門功法後，學起刀來也更快啊？我如果出了家做了和尚，能進藏經閣學這門功法不？」
這話題銜接得太自然，法怒沒有半點懷疑，呵呵一笑：「哪有這麼容易，你得先把金身銅骨功練至極境才能去學血海袈裟功，那時你至少也得是六境巔峰了。」
「到了那時候，不用你說，方丈也會領你去藏經閣里修行的。」
傅青舟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沖他咧嘴一笑：「那我一定得加把勁，用最快速度學到這門功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