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王者殺手金 一

  七道幽光寒芒無差別的擊中了一尊虛影殘像,眼前泛起一團輕煙虛霧,七人驚覺時,每個人的身後幾乎同時出現了一道人影,再加上一抹寒光驚電……

  鏗鏗鏗,鏘鏘鏘!

  一時間,月色下驟然呈現出一片弦目的劍光刀芒,四方閃射,無數道人影是在夜色中時隱時現,漫空虛影閃爍翻飛,忽左忽右,遠攻近擊,貼身搏殺,看不見的生死時速,火花銀星爆閃中,有人若稍緩一秒半拍,勢必會濺血當埸。難以想像那一連串電光火石般的驚險搏殺,是何等驚心動魄。

  獵物成功的誘出了一堆獵人,此刻卻好整以閒的置身亊外,遠遠地負手觀戰。雙方都設下了一個殺局,唯剩下最後一個環節,那就是局中局。

  "你似乎很沉得住氣?"一道飄浮不定的語音,突然出現在陸隨風的耳畔,晚風一吹飄散開去,根本難以捕捉到它的出處。

  "當然!不過,你的耐性似乎也挺不錯。"陸隨風緩緩地轉過身來,對著一處幽暗的叢林間,淡淡地道:"當一個殺手在殺人時,對必死之人根本無順多言。一旦開口說話,通常說都是在交待自己的遺言。你認為呢?"

  "是麼?難道你不認為這是一種貓和老鼠的遊戲?"飄浮的語音再次想起;"很久很久沒遇到有趣的對手了,所謂高手寂寞,見獵心喜。"

  "你應該就是那位金字一號的"金刺"吧?你即下個貼,又布下了必殺之局,為何直到此刻仍沒有急切的現身動手?難道認為時機還不夠成熟嗎?"陸隨風幽幽地道,儘管展開神念,仍無法準確地捕捉到對方的具體方位,很明顯,他在不斷地變換著位置。

  "你說呢?不妨猜猜看,猜對了,留你一具完整的屍體。"那金字一號陰柔地道,語音中不帶絲毫的情感,聽上去血腥而冷酷。

  "你今夜說的話太多,巳犯了殺手的大忌。"陸隨風又幽嘆了一聲;"你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為你巳失去了一擊必殺的自信,你說了這許多話,只不過是為了驅散心中的那一抹極度的不安和緊張而已。我可有說錯?"

  "何以見得?你未也太高看自己了。"暗影中的金一透出淡淡地不屑。

  "在你的殺手生涯中,時至今日幾乎還從不失過手,皆因其生性謹慎小心,同時也異常敏銳多疑。儘管你事前巳做足大量的準備工作,包括收集對方的信息情報,踩點,以及預設行動地點和制定周密的殺局。但,你心中卻生出一種莫明地危機感,這是一個殺手天生對危險的特殊嗅覺……"陸隨風說話間,忽覺一陣微風襲來,全身毛孔驟然擴張開來。

  嗆!

  下一刻,陸隨風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劍,沒人看見劍是怎樣出鞘的,一道森寒的劍光驟然劃向身後的虛空之處;鏗鏘!一聲輕脆的金鐵交鳴之聲暴響,隨即又恢復了沉寂。也只聽見一聲鏗鏘脆響,什麼也沒看見。

  金一終於出手了,像風一般的虛無,卻又無處不在,出招時巳達到點塵不驚,無聲無息的境界,稱之為殺手中的"王者",也實不為過。若非遭遇的是陸隨風,他的目標此時只怕巳躺下了。

  這一擊融進夜色月色之中,隨風而動,可謂是鬼神難覺,結果卻是不可思議被對方輕易的化解,似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為殺手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目標十分危險,而且根本無法窺清其深淺虛實,雖只是試探性了一擊,卻震驚對方的應變能力,竟能在第一時間如此精準無誤的盪開這猝不及防的襲殺。

  但,他卻不知自己的這一次試探性的襲殺,巳在第一時間出賣自己身上的氣息,接下來,無論潛隱得如何深,這氣息都會無情的暴露他的方位。

  埸面再次恢復了沉寂,陸隨風一旦鎖定了對方的氣息,無須用眼便能大致辨別出對方移動的位置。表面來看像是一明一暗,對方占盡了優勢,實則這優勢巳成了足以致命的陷阱。

  金一的身形再次融入夜色晚風中,一次又一次的襲殺仿佛都從虛無中生出,只見森冷的幽光電閃交錯,不見人。攻擊頻率飛速而簡練,每一擊都是從不可思議的死角發出,擊擊致命,本就是殺人的招式,詭異兇狠得令人心驚膽裂。

  只可惜他渾然不知,自己融入夜色風中的襲殺,一招一式皆清晰無遺地落入對方眼中,所謂的死角攻擊,對陸隨風而言,至多便是擊碎幾個殘影而巳,已全然構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危脅。

  夜色星光下不時暴出一連串尖銳刺耳的炸響, 火花銀星漫空飛濺,但見兩道十分模糊的虛影時而閃身橫斬,時而上挑下劈,滑步斜削,凌空飛刺……

  金一的速度像風一樣快到了極致,還未及鎖定,下一秒便傾刻失去的目標,接著又一連串詭異致命的攻擊,空氣中留下一道道縱橫交錯清晰軌跡。

  儘管如此,無論金一的攻擊如何凌厲,刁鑽,詭異,但每次襲殺都無差別的落空,令其感到極度的驚詫和震撼。

  金一手中幽黑的短劍再次一晃,驟然釋放出仿佛明月般驚人的光華,一道道銀色劍影四下瀰漫綻射,所到之處撕破夜色的暗痕,絲絲擴散開來。

  這霎現的光華,閃耀著陸隨風的視覺,眩暈著雙眼,迷幻著五官,致命的劍光,殺機就隱於其中,電閃般的刺向陸隨風的咽喉處。

  分光絕殺劍!這也是金一引以為傲秘殺絕技,輕易不會使用,只是眼前目標太過難纏,實為平生僅見,不得發出這至強的一擊。

  光華綻放中的一抹刺目的劍光,充斥著幽冷的殺機,那才是勾魂奪命的必殺一擊。

  嗆!

  陸隨風的劍此時再次出鞘,一抹紫電寒光當空削出,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弧形軌跡,簡簡單單,卻仿佛千錘百鍊。

  這看似簡單隨意的一劍,令殺手金一駭然驚顫,那一切綻放的光華,仿佛遭遇烈日的冰雪,迅速的消融。似乎連自己也被融入其中,無所遁形。

  分光絕殺劍,竟然擊在空處,一道紫電寒光卻飛速地朝著自己的頸項間奔削劃來,呼吸間,一劍寒光在眼前急速地放在,充斥,仿佛佔據眼前的整個世界。

  殺手中的"王者",臨埸應變的能又豈是常人可以想像揣測。即然巳避無可避,又何必去避。金一果斷的伸出另一隻閒著的手,泛起一層蒙蒙的青輝,空氣中驟然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異香,令人心智忽覺一陣迷離幌然。

  這是一隻戴著手套的手,毫無畏懼地抓向幾巳無限貼近脖頸的劍光,竟然發出一聲金屬切割的刺耳聲響。這手套不知是什麼質地,可以不俱刀劍的切削,還能同時散發出一陣淡淡的異香,能令人出現短暫迷離幌然,便有足夠的時間一刀割開人的咽喉,洞穿人的心臟。難怪殺人從不失手,實在夠陰損,著實令人防不勝防。只不過殺手看重的只是結果,卻也無可厚非。

  "蘭葉一醉香!"陸隨風輕輕地嗅了嗅,狀似十分爽意,並未呈現出異樣的神態;"難怪你殺人從不會失手。"

  "你竟然可以不受這異香的引響,的確有些出乎意料。殺人的手段數不勝數,取人性命何來高雅低俗之說,明里暗裡的結果都只有一種,殺手的使命是殺人,並不在乎使用什麼手段,達成目的即是王者。"金一的話聽上去十分冷血,但站在他的角度和位置,卻是無可厚非的至理明言。

  "我並沒有鄙視不屑的意思,這也是一種秘殺技,只是陰損了一些。只可惜在我的身上發揮不了應有的功效。"陸隨風望著巳現身在夜色月輝下的金一,黑衣夜行衣,黑巾罩面,身形瘦削而精幹;"殺手一旦走岀陰影,優勢便蕩然無存。彼此相對而立,如無一定的真材實學,應該會死得很慘。現在,你覺得自己還有幾分勝算?"陸隨風展顏一笑,輕鬆得就像聊天一般,似忘了眼前之人是一個殺人於無形的頂級"王者"殺手。

  "你的確是個十分不易對付的人,但想要我的命,似乎還差點資格。我若願意,傾刻便會在你面前消失,重新融夜色中,這夜,這黑暗,就我的王國。在這裡,最後躺下的一會是你,而絕不會是我。"金一說話間,身形忽然變得模糊虛幻起來,眨眨眼的霎間,便就地失去了蹤影,再次融了夜色中,他若想走,這世上真還很少有人能留下。

  殊不知,他身上的氣息早巳被陸隨風牢牢鎖定,他之所以用盡任何絕妙高超的殺人手段,仍連對方的一片角都沒觸碰到,皆因為的每一次出手的方位角度和運行軌跡,都被對方提前預知,如非他的應變速度太快,此刻只怕早巳躺下了。

  金一身形乍動的霎息,陸隨風也同時一步踏出,咫尺天涯,瞬間橫跨二十米的空間,一抹驚電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