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城的東大街不算繁華,卻也是店鋪林立,酒樓客棧比比皆是,頗為熱鬧。而整條街的產業幾乎都歸於白家的名下。
白家挑戰失敗後的賠償,便是將這條街的產業作為抵押。白月狼此刻正在一家丹器閣的門前,指揮著白家弟子匆忙的搬移著貴重物品,並不知道自已的家族已綁架了曲無心,更做夢都想不到自己也已成了對方捕捉的獵物。
「請問公子!這家丹器閣是要搬家啊?」雲無涯行至丹器閣的門前,指著那些正在搬運物品的人,向站在一旁嚷嚷的白月狼詢問道。
「這關你什麼事!快走開,沒看見本公子正忙著。」白月狼十分不耐地橫了雲無涯一眼,白家輸了挑戰賽,連著整條街的產業都抵押了出去,心裡煩悶憋屈得慌,直想尋個人來出出氣。
上下打量了一下雲無涯:「聽口音,你不像是本地人,從外地來的吧?」
「公子眼力不凡!我確是剛到貴地,手頭有點緊,不知這家丹器閣是否還收購兵刃?」雲無涯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有兵刃要出手?是什麼兵刃,何種等級?」白月狼的白眼仁一翻,頓感興趣地問道。
「是祖上傳下來的青虹劍,據說是天階初品,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雲無涯十分憨實地道,「唉!聽說這家丹器閣在千葉城十分有名,想來鑑定一下,價格合適的話就賣了。沒想到竟然搬家了,算了!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說完就欲轉身離去。
「站住!」白月狼輕喝一聲,「剛才你說什麼?祖上傳下來的的青虹劍,還可能是天品初級?」
雲無涯聞言點點頭,將手中從用布嚴實包裹著的長劍緊緊捂在胸前,一副怕被人搶走的模樣。
「拿出來看看!我是這家丹器閣的主人,我給你鑑定一下真偽,如真如你所說的天階初品,本公子會給你一個好價格。怎麼,不相信我的眼光?」
白月狼騷包樣的挺了挺胸,優雅的理了理身上的錦衣華服,擺出一 副行家老手的姿態:「這年頭坑蒙拐騙的人多得去了,從未有人逃得過本公子的法眼。」
「那是!一看公子就非等閒之人,法眼如炬,自然一眼便能辨出真偽,只是......這大街上人來往返,這麼嘈雜,好像不太方便吧!」雲無涯四下張望,神情顯得頗為緊張,將手中的劍抱得更緊。
「這樣呀!說得也是,那我們找個偏靜的地方看看?」白月狼陰陰地笑道,一雙白眼仁不停地上下翻動,心下尋思著,這外地人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常人,一臉人畜無害的憨實樣,神情這麼緊張,難道他手中的東西真是祖傳之物?天階呀!貌似整個家族也拿不出幾件來,如真是天階初品的青虹劍,那可是天上落餡餅,玩大發了。強壓著內心的狂喜,殺人掠貨這類事以往也沒少幹過,更何況還是一個外來的傻帽,簡直是小菜一碟,手到擒來的事。
領著傻乎乎的雲無涯朝著丹器閣旁的一條偏靜小街行去,見四周無人,白月狼便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這裡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攪。」
雲無涯四下看了看,偶爾有一兩個路人匆匆而過,的確十分偏靜,很適合殺人掠貨,白月狼這廝此刻已心生歹意,正做著春秋美夢,卻不知已然大禍臨頭。
「這可是祖傳之物,公子務必小心鑑定才是。」雲無涯將手中包裹著的劍有些不舍地遞了過去。
白月狼欣喜地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剛伸手接過雲無涯手中的劍,便覺後腦猛遭重擊,連哼都沒哼出一聲,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歐陽明月一臉殺氣的立在他身後,迅速用一個布袋從頭到腳地一罩,動作十分利落,柳眉揚起,狠狠地朝布袋踢了一腳:「這廝就交給你了。」
雲無涯點點頭,拾起地上的劍,同樣猛踢了布袋一腳,冷聲道:「就憑這貨也想殺人掠貨,白家就沒一個好東西,真想一刀斬了他。」
「這廝現在可是我們手中的砝碼,還得好生保護,千萬別弄死了。」歐陽明月提醒道。
雲無涯伸手將布袋夾在腋下,與歐陽明月一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偏靜小街的盡頭。
陸隨風硬是有意當著白家家主的面,將剛到手的東大街產業,轉手便以低廉的價格出讓給千葉城中的另一家大勢力,直氣得白家家主雙目噴火,差點口吐鮮血。擺明了是有意為之,赤裸裸的侮辱,你白家不是很牛麼,抓屎抹你的臉,此刻也得忍氣吞聲,事後想怎麼著,上下高低,曲家絕不含糊退縮。
白家家主本想搬出人質的砝碼來脅迫曲家就範,誰料想陸隨風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快刀斬亂麻的就將到手的產業轉讓了,弄得白家家主一時手足無措,有些轉不過彎來。
「你曲家當真想與我白家硬磕?」白家家主寒氣森森地道。
「呵呵!眾所周知,你白家做事從不留餘地,欲將我曲家逼入絕境死胡同。我等只是不甘坐以待斃,絕地反擊,寧可玉碎不為瓦全,大不了魚死網破,一拍兩散。」陸隨風一臉淡然,毫不在意地道。
「不知你曲家小姐,曲無心可在?」白家主終於忍不住拋出了最後的底牌。
意外的,陸隨風聞言並無驚色,淡淡的笑道:「不知你白家的大公子如今可安好?」
白家主聞言愣了愣,隨大驚失色地叫道:「你......你們竟敢劫持我兒白月狼,簡直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哼!你白家敢做初一,我曲家自然敢做十五。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都不放過,枉稱千葉城第一大世家,簡直豬狗不如。」陸隨風聲色俱厲地冷斥道。
「這白家做得也太過分了,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也使得出來,真是看走眼了。」
「曲無心是個好姑娘,根本不諳武道,竟連一個弱女子都要傷害,這還是人麼?」
「台上輸了,台下玩陰的,白家真不是東西。」
周邊之人都是白家特地請來為挑戰賽作見證的人,個個有頭有臉,皆非省油的燈。聽聞白家劫持了一個弱女子,盡皆憤憤然,鄙視不已。
白家主此刻已是臉紅筋漲,滿面羞憤,見群情激奮,紛紛責難,直氣得渾身微微顫抖。
「你曲家又是什麼好東西,難道我兒白月狼不是被你們暗中劫持的嗎?少在這裡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如不儘快交出我兒白月狼,誓必血洗你曲家。」白家主惡狠狠,殺氣騰騰地吼道。
「不錯!白月狼的確在我們手中,想要交出去也很簡單,放了曲無心,白月狼也會毫髮無損地回到你身邊,這完全取決於你白家的選擇和態度。」陸隨風並未因對方的恐嚇而有所驚惶知措,針鋒相對地道。
白家主聞言沉吟了一下,然後果決地道:「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否則,一拍兩散,老夫有的是兒子,你曲家卻只剩下曲無心一根獨苗,何去何從看著辦。」
陸隨風無盡鄙視地搖搖頭道:「雙方人質互換,本是一樁很簡單正常之事,你白家卻要節外生枝,厚顏無恥的添加什麼條件,真不知這第一大世家的名頭是如何搏來的?說吧!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我很忙!」
「我白家要再次向你曲家挑戰,各方再派出三人應戰,不死不休!」白家主面目猙獰地道。
「就這些?我不知道你白家暗裡雪藏著什麼高手,不過還真沒嚇著我。你要戰,那就戰!決戰前必須先交換人質,屆時,再各憑手段,生死相搏。」陸隨風豪氣沖天地道,「時間地點由你定,我曲家奉陪到底!」
「好!有種!時間,三日後的午時,地點,飛雲島。可由千葉港乘船,五個時辰便能直達飛雲島。各位屆時如有興趣不妨上島一觀,也可做個見證。」白家主一掃適才的沮喪之氣,一臉紅光,神采飛揚的朗聲道,似對飛雲島之戰信心滿滿,勝券在握。
「據說白家雪藏著玄丹境的頂尖強者,如真是這樣,曲家可就有難了。」
「無論誰勝誰負,必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曠世之戰,錯過了必會抱憾終身。」
「不錯!巔峰搏殺,難得一睹,不如我等聯袂上島,一睹玄丹境強者的風采。」
千葉城中的一眾頭面人物,興致勃勃地熱議,對未來的飛雲島之戰懷著滿腔的期待。
曲家莊園,一棟精雅的閣樓內,大姑陸青逸雙眼紅腫,淚仍不停地流淌。不過,已不再是憂傷的淚水,劫後重逢,緊緊擁著剛剛回歸的曲無心,滿面儘是驚喜交加的熱淚。
「娘!我沒事了,白家也沒敢將我怎樣。」曲無心安慰地道,並未因這驚心動魄的劫持事件而顯得失魂落魄的樣子,神情十分平靜,清澄的神光中反而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白,曲兩家,履行了事前的約定,交換人質的過程中也未再生波瀾,只是再次敲定挑戰的時間和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