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雙玲是沈清二姐。
珠城最年輕有為女總裁。
美貌與實力並存。
沈雙玲行事為人強勢,一向說一不二。
她對沈清這個半路被沈家認回,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弟弟,很是厭惡。
「哼——」
沈雙玲繼續一聲不屑冷哼。
「沈清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小海聽說爸身體不適,他可是連夜機票趕去國外照顧爸。」
「和小海的善良孝順比起來,沈清簡直就像臭水溝里最骯髒的老鼠。」
大姐沈文芳淡然瞥她一眼,沒有講話。
沈清與她們有血緣關係,是她們生物學上的弟弟。
沈雙玲這個比喻,顯然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然而沈文芳心中從不否認沈清是下水道老鼠這點。
她,是認可沈雙玲說法的。
所以沒有出聲提醒沈雙玲,沈清也是她們的弟弟。
沈母郝桂蘭臉色陰鬱,「打電話,馬上讓沈清回家!」
「他要是不回來,就讓他死外面好了!」
沈雙玲點頭,「我這就去。」
「夢宇,你跟我一起。」沈雙玲看向一旁站著的三妹沈夢宇。
沈夢宇推了推黑框眼鏡,「好,正巧我也想搞清楚,小清是怎麼又活過來的。」
「這可以堪稱是醫學奇蹟。」
沈夢宇,沈清三姐。
珠城第一人民醫院,預約號千金難求的外科女大夫。
年僅二十六歲,就已經享譽醫學界天才手術師的美名。
沈夢宇對沈清,說不上討厭。
或許這和她隨和、好說話的性格有關。
可是,她對沈清,也同樣喜歡不起來。
沈夢宇和沈家大多數人一樣,她潛意識裡覺得,沈清在這個家,就是個多餘的。
沈清接到電話之際。
正在房頂曬太陽。
時不時翻動晾曬的藥材。
他的電話,還是個帶按鍵的半全屏智慧型手機。
早已被市場淘汰,如今市面上都見不著的那種。
可這是他上大學那年,養父沈軍送給他的成人禮。
二老節儉大半輩子,為數不多的幾次奢侈購物,全是花在他身上。
電話屏幕亮起,來電顯示『二姐』。
沈清按下接聽鍵。
「沈清,你可真是好樣的。」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沈雙玲帶著譏諷與冷笑的聲響。
不給沈清說話機會,沈雙玲繼續出聲,態度高傲輕蔑。
「沈清,我不管你在哪,現在!立刻!馬上回家!」
「你若不回來,沈家將收回對你的所有投入。」
沈清面色平靜如常,「哦。」
沈雙玲一愣,沈清這反應,和她想的不一樣啊。
沈雙玲繼續咬牙,「呵,沈清,別怪我沒提醒你,天城華夏大學開學在即。」
「難道你覺得,靠你養父母一年到頭倒騰的那點破藥材,足以供你上得起天城最好的大學?」
沈清:「關你屁事。」
沈雙玲一愣。
以前在沈家大宅,沈清何時曾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講過話?
沈雙玲瞬間震怒,「給你三天考慮時間,沈清,你好自為之吧。」
沈雙玲『啪』掛斷電話。
完全忘記一旁跟著的沈夢宇。
沈夢宇一向隨和,等沈雙玲平心靜氣,她走上前,笑容和煦,「二姐,既然已經確定沈清還活著,那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早點回家。」
「沈清在山村那種地方,吃不好睡不著,萬一身體垮掉,還怎麼為父親移植骨髓?」
沈雙玲冷靜下來,回想自己剛才講的話,的確在不斷地,把沈清往對立面推。
可一想到剛才電話里沈清的態度。
沈雙玲冷笑,「這幾年,我們對沈清太好,他怕是忘了,自己當年是被誰接出小山村的。」
「沈清就是我們沈家一條狗罷了,對他還需要好臉色?」
「這個家,他不想回,也得乖乖給我滾回來。」
「夢宇你可別忘了,父親小時候教過我們,『狗餓,自會嗟食』。」
沈雙玲說話間,一通電話已經撥打出去,「喂,天城華夏大學麼...」
...
沈清沒太把沈雙玲電話里的威脅放在心上。
他專心翻動房頂上晾曬的草藥。
然後將已經曬好的草藥仔細收起。
從他重生在這具身體裡的那一刻起。
沈清這個人,就已經與天城沈家,毫無瓜葛。
他不會花沈家一分錢。
至於學費、生活費?
距離正式開學,還有十多天。
沈清腦海里已經初步有幾個賺錢法子。
比如現在,他要去十公里開外的天城市,參加中醫博覽會。
看有沒有機會,將自家藥材推銷出去。
沈清到的比較早。
中醫博覽會上攤位不算多。
他占據到一個還不錯的位置。
剛將攤位擺好。
就有人圍上來。
「小兄弟,你這個天麻怎麼賣的?」
沈清抬頭望去,就見是個黑瘦三角眼的中年男人,四五十歲模樣。
中年男人沒等他答話,直接上手,將天麻抓起,放在鼻子底下嗅。
「四十五一斤賣不賣?」
沈清臉色沉下來,他這可是野外生特級烏天麻,市面收購價至少五百。
對方壓十倍不止,明擺著欺負他年紀輕。
「不賣不賣。」沈清擺手趕人。
中年男人急了,「小朋友,你這天麻又苦又澀,色澤發黑,一看就是陳年舊貨。」
「不管你家父母怎麼跟你說的賣價,我敢打包票,沒人會出價比我高。」
中年男人嗓門極大,吸引不少客人投來目光。
有些不懂行的,被他帶偏節奏,當即跟風,對沈清指指點點起來。
沈清臉色陰沉,「你覺得我要價高,是我家裡要求?」
「看清楚,這是冬栽三年生烏天麻,手工炮製,全程無硫,每株長達13厘米。」
沈清又指向臨近攤位一株盒裝參,「六年根紅參,三圈年輪,論品相價格30到150不等,這株價格應在100左右。」
「炙黃芪,四十五,土茯苓,十三...那邊的三七,我看下...應該是二十頭的三七,一百五...」
沈清用手指著周圍同行攤位上的藥材,一一報價。
大多數與這些客人們之前問的,相差無幾。
逐漸的,全場鴉雀無聲。
報完最後一個攤位上的藥價。
沈清重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誰說年輕就一定沒見識的?」
「怎麼?你憑什麼覺得我必須得低價賣給你,價格上讓著你?」
「就憑你壞人變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