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儷君與李祏都忍不住感嘆董真人的「堅韌」與皮實。
這場敵營大火,邪道那邊死了許多修士,董真人的弟子裡,也有一大半當場喪命的,剩下的人帶傷逃出了火場,被守在外圍的李儷君與李祏一劍一個,全補了刀,都沒逃過去。
只有董真人,明明身處火場最中心的位置,卻愣是靠著築基高階的修為與身上從真仙觀倉庫里捲走的大量法衣法器符籙護住了自己,雖然也傷得不輕,卻還保有行動能力,在李儷君與李祏的圍攻中成功逃脫,直往東邊去了。
當時夜色正濃,李儷君牽掛著常州城裡的皇家成員,雖然李祏想要追到底,終究還是沒丟下她一個人回城。但李祏心裡始終放不下董真人,很想趁著他受傷,就把人找回來徹底解決掉,免得留下一個後患,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重新冒出頭來,禍害大唐。
他們李唐宗室修士已經商量好了,日後大部分人都會前往南海,在師尊師兄找到的靈脈地點處開宗立派,儘可能不參與凡間事務。只有那些修為不高、又無望築基的老鍊氣弟子,才會選擇留在長安分游觀里,一邊保護大唐,一邊安心養老,若有大事發生,再給師門發信。可門內高階修士都遠在南海,就算收到急信,趕回長安也需要好幾日的功夫,萬一董真人跑來禍害人,他們還真未必能及時趕到。留守長安的老鍊氣們,也不會是築基高階的董真人對手。留下這樣的大患,實在是讓人太沒有安全感了!
李儷君見李祏為此不安,只得好生安慰了幾句。
接下來幾日,朝廷大軍在廣平王與幾位大將軍的指揮下,分頭出動去收割叛軍,冥頑不靈的一概斬草除根,願意投降悔過的,就重新整編,日後再打散了分別安置。至於安史大軍中僅存的安慶緒,根本來不及為亡父辦後事,就在奔逃路上被唐軍將領給俘獲了,即將押送回長安,與其他落網的叛將,以及早就在長安被抓的長兄安慶宗等人,一起明正典刑。
李儷君在這幾天裡根本沒什麼事可做,玄宗身邊又有李祏等李唐宗室修士守護,她想了想,就索性向廣平王告假,打算去一趟東海。雲厲師尊他們在玄唐小世界待了這麼久,該傳授的知識應該都傳授得差不多了,大概要走了,她總要去送一送的。
廣平王自然沒有不批假的道理。而李祏聞訊後也趕來對她說:「你去見了樓觀道的人,記得叫他們多留意消息,儘快找到董真人的蹤跡,把人抓住。」當日傷了樓觀弟子的就是董真人,樓觀與他既然有仇,就沒有輕易放過他的道理。
李儷君笑道:「之前不是已經給樓觀道去過信,告知董真人逃走的去向了嗎?興許他們早就把從抓到了。我去了東海後,會向他們打聽的。祏哥只管在這裡安心守著,等此間事了,我們還要一塊兒回長安呢!」
李祏嘆了口氣:「也罷。我們既然打算要為大唐江山出力,自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他親自將李儷君送走了,回來遇上李禗似乎在城外閒逛,還不曾隱身,不由得皺眉上前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李禗神色間有些小興奮:「祏師叔,方才那些士兵把安祿山史思明的屍首搬回來了。都焦炭一般,也分不清誰是誰。唯有史思明身上披掛還齊全,又帶著帥印,因此能認清身份。不過有具屍首哪怕燒成了炭,還是顯得比別人肥胖許多,他們說那就是安祿山了。我悄悄兒踢了幾腳,把那廝的腿腳都給踢斷了,也算是報了仇吧?」
李祏聞言不由得無語,嘆道:「你既然看完熱鬧了,就該早些回玄宗身邊去。萬一有人來面聖,也不至於露了餡。」
李禗不以為然:「師叔放心,高力士精明著呢。若是我不在時,有人來給玄宗請安,他只管說老聖人在休息就是了,難道如今還有人膽敢闖進屋裡去不成?」隨即他又壓低了聲音,「玄宗這回累得不輕,我估計他回了長安,頂多就是再撐上一年左右。倒便宜他了!雖然少活了幾年,但好歹將安史之亂給提前平定了,沒有造下大孽,也不再是大唐的罪人了。」
李祏道:「你去了一個心結,後頭還有藩鎮之禍、宦官專權、牛李黨爭等等,若是心裡實在放不下,還得好生修煉,爭取早日築基,才能繼續庇護大唐長治久安。你在這裡看幾個死人的熱鬧,又有什麼好處?」
李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弟子知道了,這就回去修煉。」他手裡有李祏與李儷君給的靈石,就算人在常州城,也照樣能修煉。不過他順道還告訴了李祏一件事:「常州守將的女婿林四郎,帶著妻子回岳家省親,正好遇上大戰,就留了下來。他兄弟林九郎好象與四娘子是舊識,也跟著來了,近日常跟在幾位師叔、師兄弟身邊,打聽修行之事,似乎也有意入道。這件事要不要跟四娘子說一聲?」
李祏有些意外:「有這樣的事?罷了,回頭四娘回來了,我會跟她說一聲的。至於那林九郎……」他頓了頓,「也罷,咱們都打算要開宗立派了,也不必只收宗室血脈。若是忠臣良將之家有好苗子,也願意出世修行,我們沒有不收的道理。」
李唐宗室一脈的弟子數量實在是太少了。他們在真仙觀內部與人爭鬥,尚且吃力,如今自立門戶了,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手,才能在海域廣闊的南海站穩腳跟。若死守著血脈宗族的門戶之見,終究不得長久。他們也是時候改變想法了。
他們可以多收些異姓弟子,甚至是女弟子。有李儷君的前例在,誰敢說女修的資質就比男修差了?
李祏這麼想著,就對李禗道:「你回去見了師兄弟們,就跟他們說,準備靈根檢驗的工具,不管是林九郎還是其他人,若有心要修行,都可以給他們測一測。哪怕靈根尋常,只能學些皮毛功夫,一輩子也築不了基,但能修行煉體之法,也能給大唐軍隊多添幾個猛將。」
李禗應聲去了。
李祏回頭看向朝廷大軍駐紮的營地,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未來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實在是沒有閒功夫去痛打落水狗了,唯有把這項重任交託給旁人。
希望樓觀道爭氣一些,早些替他們掌門的親傳小弟子報了大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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