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元老祖話裡有話,李儷君作為聰明乖巧的小徒弟,自然是馬上就聽出來了。【記住本站域名】
她想起了頭一次去大雁塔時的經歷,便把那件事告訴了凜元老祖。其中最重要的,就數那驚鴻一瞥的塔頂洞天,以及洞天中暗藏的金丹佛修了。
她對凜元老祖道:「雖然我不知道唯識宗是怎麼出了一位金丹,還能在長安這種關鍵城市裡一直潛藏,連李能老祖與真仙觀劉真君都瞞過了的,但他們會選擇隱瞞這樣的重要消息,可見他們對李能老祖也有很重的戒備心,興許可以成為師尊的幫手呢?」
凜元老祖卻對佛門人士興致缺缺。千年前,這片大地上已經有了佛門,他也認得幾個高僧,不過沒什麼交情。那時候道門在本界獨大,佛門根本不成氣候。因此,在他發現李能操縱凡間朝廷更替,弄出了一個「隋朝」,還賦予這個國家興佛的背景之後,心裡更覺得李能行事不靠譜了。當時道門諸派對李能的怨言也不少,都覺得他無緣無故助佛門興盛開來,莫非是佛家潛入道家的奸細?
當然,如今凜元老祖已經明白,李能這麼做,不是因為他信佛,而是純粹因為佛門在隋唐兩代都有著重要的地位,他只是在完善這個歷史背景,努力讓這個世界更靠近他記憶中的家鄉罷了。因為這一點,凜元老祖始終覺得,此界佛門因李能而興盛起來,心裡多半是更親近他一些的,未必會真心愿意幫著道門對付他。雖然他很高興有更多的高階修士對李能不滿,但若說到與佛門聯手……那還是算了吧。
凜元老祖這麼說了,李儷君反倒勸他,可以做一下嘗試,別對佛門有所偏見。
李能只是為了完善歷史背景,才讓佛門在玄唐小世界大興,可同時,他也為了讓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更貼近他所經歷的歷史,毫不客氣地一再重現「會昌滅佛」事件,沒少讓佛門吃虧。更何況,盛唐之後幾次將長安捲入戰火的戰爭,李能都重複又重複地上演了,在長安城中立下祖庭的唯識宗不知受過多少罪,有過多少損失,他們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怨言呢?
現在若能制止李能繼續禍害人間,唯識宗也能多過幾年安穩日子,何樂而不為?
李儷君覺得,雖然不清楚唯識宗願意做到什麼程度,但他家在長安立足多年,對長安城裡的情況一定了如指掌,別的不說,提供一些情報總是沒問題的。現如今,凜元老祖也好,李儷君也好,上清派也好,最缺少的不就是情報麼?
凜元老祖聽了小徒弟的分析,覺得甚有道理,微笑道:「你說得很是。只要是李能的敵人,又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為師也樂得多一個盟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再說了,上清派重回關中後,想要站穩腳跟,也需要有個靠得住的盟友。樓觀道如今勢微,不知幾時才能恢復。唯識宗離得不遠,又了解本地修真界情況,修行方式與道門有別,不會與上清派爭奪修行資源,只要門風品行過得去,便稱得上是很不錯的盟友候選了。
凜元老祖還想到了一點:「我們剛進城不久,李能那廝就急急趕來見我,一再勸我離開。我疑心這座長安城裡隱藏著什麼重要的秘密,是他絕對不願意讓我知道的。唯識宗既然長年盤踞於此,想必多少能有所耳聞吧?」
李儷君心裡也有些好奇:「李能老祖在長安能藏有什麼秘密呢?我從來沒發現過哪裡不對勁,也沒聽人說起過。」她想了想,「會不會……是跟城中人事物活動變化相關的?我記得,楊國忠此前分明已經病死了,可很快他又重新『活』了過來,象是被人操縱的傀儡一般,行走坐臥如常,卻對不熟悉的人事物視若無睹……
「李能老祖與真仙觀的人不可能天天盯著長安城吧?若是如此,他們就不會沒有及時發現楊國忠已經病入膏肓,周圍的人卻還堅持說他沒病,不肯讓他就醫,搞得最終鬧出死人復活,整個城中聽說過楊國忠死訊的人都要被修改記憶這種禍事了。說不定那隱藏起來的秘密,就是確保整個都城裡的歷史名人都能照著李能老祖的記憶行事的東西。」
凜元老祖冷笑:「若真有這樣的邪門東西,我一發現,必定要立時毀了才行!」
只是他們如今還沒有情報,不清楚這東西是啥,又被藏在了哪裡,唯有先聯繫了唯識宗再說。
李儷君建議,等上清派弟子到了,問過他們是否與唯識宗有交情,再去接觸後者也不遲。上清派昔日是關中大派,各門各派都與他們有交情。上清弟子在關中秘密行動,總是能逃脫真仙觀的追蹤,跟他們的人脈寬廣脫不開關係。倘若兩個門派本就有不錯的交情,那李儷君就沒必要費力氣去找圓光法師探口風了。跟人套話,也是挺費心力的。
凜元老祖對此沒有異議,只是嘆氣:「如今的上清真是太懈怠了!可別鬧到雲道友他們都來了,他們還沒靠近秦嶺!」
可這種事也不出奇。畢竟秦嶺是真仙觀的地盤,上清弟子若要靠近,必定要小心行事,速度怎麼快得起來?他們要是接觸了本地的修真界人士,知道自家老祖脫困而出了還好,若是消息閉塞,一直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以為自家仍舊沒有靠山,需得時刻提防真仙觀的人,那就不知道他們幾時才能摸到冰晶頂上來了。
凜元老祖嘆了口氣,將袖子一甩:「罷了,今日沒什麼興致,我們先回去吧。改日沒人來礙事了,我們再出來散心也不遲。」
李儷君本來還想給自家師尊指一指紫雲觀和真仙觀駐長安城的分游觀所在,見他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也不再多言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能出來逛街。
她回頭看向身後百尺處的李祏與葛萬誠,客客氣氣地行了個道揖,只當是向他們告辭,就被凜元老祖拉著一塊兒上天了。老祖可不打算讓真仙觀的兩個小築基看到自己是往哪邊走的,自然是直接飛離更省事。
李祏看到李儷君向自己行禮,先是怔了怔,隨即便急忙追了上去,可惜什麼都沒看見,只知道凜元老祖與李儷君一同消失在了雲層之上。
他回頭看向葛萬誠。葛萬誠遲疑了一下:「高老祖這是……帶著弟子離開了?」
李祏眨了眨眼:「葛師叔,我們要追麼?」
追啥追呀?那可是元嬰老祖!早就沒影兒了,他們兩個小築基要怎麼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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