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老孫子

  李儷君怔怔地看著玄應道人,過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Google搜索】

  她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走神的時候。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個苦笑:「玄應師兄,你跟我說的這些話……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從前我也不是沒跟師傅師兄他們打聽過這些,可沒有一個人說得象你這麼清楚的……」

  玄應道人笑道:「知道師兄的好了,那就快過來給師兄做師妹呀!」

  「我現在不也是你的師妹嗎?」李儷君一句話搪塞回去,又繼續問關鍵的問題,「玄應師兄,你讓我別在外頭跟人說這些,也別有改變什麼事的念頭……這意思是不是……那位大能隨時會盯著我們呀?他和他的弟子可能沒有足夠的心力去掌控世間所有人事物,可我們修行者的人數總是有限的,他們是不是會盯我們的梢?」

  玄應道人哈哈笑道:「怎麼可能?!除非是那些金丹真人,否則我們這種鍊氣小弟子,在大能眼裡與凡夫俗子又有什麼不同?他怎會特地關注我們呢?他的弟子倒是有可能留意相熟的朋友,但那些人起碼也是築基以上修為了。我們還差得遠呢!」

  他告訴李儷君,大能和他的弟子們並不是時時刻刻盯著俗世間發生的事,所以一般的小事或尋常小人物,即使與曾經真正的歷史有所差異,他們也不會太在乎,只要那些決定著大唐歷史走向的關鍵人物以及大事不變就可以了。比如戰爭、天災什麼的,基本還是會在同一年發生的,可發生的日期和原因可能會有所不同。大能他們要的只是結果,其他的細節,他們是不會在意的。

  但這並不代表某些人可以趁機鑽空子,在暗地裡搞事,改變大唐的歷史。大能和他的弟子人數與精力有限,但真仙觀的人手卻很充足。真仙觀在各大城鎮都有駐點,時刻留意著城中發生的事,如果有任何異樣之處,駐點中的外派弟子能處理的就處理了,不能處理就會上報師門,到時候自會有人出面處理。

  玄應道人飽含深意地道:「別看我們真仙觀里,有好幾位李姓弟子,都是李唐宗室出身,當中甚至還有皇子!可在大能威懾之下,他們也不敢做什麼。為了自己修行順遂,他們當中有些人甚至還很積極地舉報那些意圖改變歷史的人物。所以,李師妹啊,別以為那些人與你同為李姓,就覺得可以親近了。他們連至親血脈的生死都能不管不顧,才不會在乎你這般僅僅是同姓的外人!」

  李儷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玄應師兄,小妹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拜進真仙觀,又能依靠哪位前輩呢?身為外來者,小妹對令師門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心中實在難安呀!」

  玄應道人頓時笑了:「放心放心。別看為兄修為不高,為兄也是有師長的!我的太師祖可是金丹真人呢!師祖也已到築基後期了,師父亦是築基高手。我們這一脈,弟子繁茂,人多勢眾。你若進了門,只管拜到我恩師門下,誰也不敢小看了你!」

  說著他還介紹了自己這一脈的師兄弟情況。他早年也曾做過精英,只是因為修行進展遲滯,才會被踢出來外駐咸陽城罷了。可即使如此,他每年該分得的修行資糧也從來沒少過。他是回不去真仙觀,可他還有師兄弟可以給他送東西來。他還一年兩回送丹藥回去孝敬師長、交好同門。況且,咸陽城雖小,卻清閒事少離終南山近,是個相當理想的肥差。要不是在師長們跟前還算得寵,他哪裡能在此過得那麼滋潤了?

  李儷君趁機打聽:「原來如此!小妹先前還疑惑,玄應師兄有這一手煉丹的真本事,師門又如此顯赫,為何會被分派到咸陽城這樣的小地方,而不是去長安、洛陽駐守呢?原來咸陽城有這樣的好處呀?」

  玄應道人笑眯眯地道:「長安城有什麼好的?還得跟皇帝老兒打交道,卻又什麼都不能讓他知曉,麻煩著呢!平日裡行動要極小心,不定什麼時候就招惹到哪個決定歷史的要緊人物了,因此最好連門都要少出,更別說是出門找樂子了。那樣的日子有什麼意思?!」

  他告訴李儷君,現如今駐守長安分游觀的,乃是一位李師兄。此人是李唐末代皇孫,國破家亡之際,叫一位同宗前輩於危急中救出來的。當時被殘殺的龍子鳳孫多了去了,就只有這一個有靈根的,雖然資質差了些,但那位李前輩還是救下了他。可是這人吧,經此大劫,脾氣就變得十分古怪,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在觀里沒幾個人願意跟他親近。

  玄應道人表示:「他修為雖比我高些,卻已經停滯許久了,恐怕也是築基無望。師長們見狀,就索性將他踢回長安城去駐守了。橫豎他總懷念小時候在長安的富貴日子,就讓他回那富貴鄉去多體會幾年好了。他心裡倒是樂意,但在長安待得久了,才知道個中苦處,若不是他人緣太差,還輪不上這個差使呢!」據說,旁人寧可去什麼江南、蜀中駐守,也不樂意去長安、洛陽的。其中洛陽還好一些,長安……那真是太麻煩了!

  玄應道人認為自己有背景有靠山,才不會自討苦吃去那種地界受罪呢!

  李儷君聽得一臉半懂不懂的,始終一副理解不了他說「長安不是好地方」的模樣,求他舉個例子來說明一下。

  玄應道人只好舉例:「比如說……李師兄平日裡既然與李唐皇室保持聯繫,又不能給玄宗皇帝任何好處,比如送些延年丹藥什麼的,因此人家只是虛敬著他,其實半點好臉色都沒有。以李師兄的為人,見到其他權貴,他也是愛搭不理的。可前些天,那楊國忠偶然淋雨受寒,似乎要大病一場了。偏他接下來這一兩年裡要做一件大事,會影響大唐未來十年的走向。一旦久病臥床,他就辦不成這件事了。李師兄聽說消息後,只得裝出個熱心的模樣來,特地上門去給他送丹藥,一晚上就把他治好了。

  「楊國忠趁機想要巴上來,從他那兒討要丹藥討好玄宗,可李師兄能答應嗎?偏偏他送了這一回丹藥,就叫那姓楊的纏上了,三天兩頭到分游觀來打擾。李師兄不能打又不能罵,想小懲大誡一番都怕影響了大局,還要提防一旦玄宗知道了這件事,會對楊國忠生出不滿,影響歷史走向,到了玄宗面前,還得替楊國忠遮掩……你說,麻煩不麻煩?」

  聽起來是很麻煩。

  不過李儷君也總算明白了,自己當初那場毒雨撒到楊釗身上,他為什麼還能繼續活蹦亂跳地日夜飲食玩樂,還總招呼李玳前去玩上一份了。原來那分游觀的李老道士,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插了一腳。

  李儷君抿了抿唇。

  這不知李家第幾代的老孫子真礙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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